不知為何,這個障眼法,讓靈云忽然想到了他失蹤數月的徒弟,沈言青。
一絲落寞的傷感,劃過靈云眼底,只是轉瞬又被他隱去。
當天下午,靈云回到普陀山道觀。
陸珍珍緊隨其后,一言不發,雙唇緊抿著默不作聲。
心中卻早將沈叢凌恨到了極點。
不知為何,剛剛師父夸贊沈叢凌的樣子,讓她想起了從前師父對師姐的贊許。
也是滿含殷切和歡喜,那是陸珍珍再怎么努力,都無法從師父臉上得到的認同。
師姐天資聰穎,陸珍珍深知自己天賦不如人,于是付出了比師姐更多的努力。
可師父眼中,似乎只能看到師姐的成就。
她的努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珍珍。”靈云忽然喚了一聲,將陸珍珍從思緒中拉回來。
“師父。”她乖順地低下頭,垂首立于師父跟前。
將所有的不甘與憤恨,深深埋入眼底。
“從今日起,你便閉門思過,沒我的允許,不準再離開普陀山半步。”
陸珍珍驀地一驚:“可是,徒兒身中妖煞詛咒,每個月都需要從沈叢凌那拿到解藥,否則便會割腕而亡。”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靈云溫和地看著她笑。
至少,現在還不能讓你死……
“那就多謝師父了。”陸珍珍垂眸。
只是她并未察覺到,靈云轉身時眼底一閃而過的陰冷。
房內。
靈云撕開抽屜上的黃符,幾幅珍藏完好的水墨丹青人像畫,堆放在一起。
畫像中的美人,與沈言青的臉有著九成相似。
長發紛飛,面容秀麗。
一滴淚痣落在明媚的杏眼旁,讓本就明媚多情的一雙眼,更添幾分嫵媚。
靈云輕輕捧起畫像,像捧著世間無上的珍寶。
視線里多了許多柔情,不似平日的冷淡。
冰冷的唇對著畫中的美人,輕輕一吻:“阿青,你一定會回來的,我不會讓你就這么走的。”
禪隱道觀。
佟嘉豪接到顧乘風的電話后,心里頓時一緊。
原來是少奶奶出事了,難怪顧總如此心急如焚,這么逼他。
當下,佟嘉豪也知事情的緊急性,便故意在禪隱那小弟子面前哭天搶地:“小師傅啊,我家顧總馬上就不行了,求你快去把你家師父找來的,不然就等著給顧總收尸吧。”
那小弟子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也被嚇了一跳,怯生生問道:“顧總、顧總他怎么了?”
佟嘉豪繼續演戲:“顧總馬上要死了!哎呀我們顧氏集團可怎么辦啊?顧總說了如果禪隱道長一個小時內不出現,他就要拉著我去給他陪葬啊!求求你了小師傅!看在兩條人命的份上,想辦法找到你家師父吧!”
那小弟子年紀不大,聽聞佟嘉豪這般哭訴,也明白了事態的緊急。
當即就回到道觀內閣,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聯系上了禪隱道長。
很快他又跑出來,拍著佟嘉豪的肩安慰道:“我家師父說了,一小時內必會到達顧宅。”
一小時后。
顧氏主宅。
叮鈴!叮鈴!
急促的門鈴聲聲響起,梅麗前去開門。
門一開,不由愣了一下。
一個身著花襯衫,戴著黑色墨鏡,打扮很潮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
“禪隱道長,您怎么來了?快請進。”
梅麗并不知禪隱道長今日突然造訪,所謂何故。
只是,從前禪隱道長替自家兒子治過腿傷,雖沒治好,但梅麗到底是記著這份人情,對禪隱道長也是極為客氣。
道長一進屋,就火急火燎地問:“我干兒子呢?”
梅麗指了指樓上:“在房間里呢,道長您有所不知,這幾日我那兒媳婦生病了,乘風徹夜不眠地守著她,我這個當媽的看著真是心疼。”
“我干兒子結婚了?啥時候結的?”禪隱道長摘了墨鏡,似乎忘了今天來這里的重點,開始八卦起來。
“道長,你來了?”顧乘風轉動著輪椅,出現在二樓。
禪隱道長抬頭咧嘴一笑,小跑了幾步上樓,對著顧乘風的肩膀用力拍了一下。
“行啊,你小子結婚了不告訴你干爹,還是不是我干兒子?”
顧乘風唇角抽搐了一下,顧不上與他嬉笑,拽著他快步來到自己房間。
一進門,禪隱道長不由一愣,就見臥房內躺著個昏迷不醒的女人。
唇色發白,看上去情況很不好。
禪隱道長瞬間嚴肅起來,趕緊上前,伸手在沈叢凌鼻前一探。
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顧乘風關上房門,沉聲問道:“道長,我今日請你來是救人的,救救我老婆。”
禪隱微一抬手,示意他別出聲,旋即湊到沈叢凌身側似乎在傾聽她的呼吸。
良久,禪隱抬起頭,臉上早沒了剛來時的輕松灑脫。
“道長,她到底怎么樣?”
禪隱托著下巴,在屋內來回踱步,半晌才問了句:“她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她說是解蠱,耗費了很多內力,人已經睡了三天了。”
禪隱點點頭,深嘆了口氣:“這倒霉孩子,這是傷到根本了。”
顧乘風皺眉:“什么叫傷到根本?”
禪隱琢磨半晌,似乎在想怎么用通俗的語言跟顧乘風解釋。
“魂魄乃人之根本,本從形氣而有,附形之靈為魄,附氣之神為魂……”
“能不能說重點?”顧乘風忍不住打斷他。
禪隱指著干兒子的臉,無奈道:“算了,說太深奧你也聽不懂,簡單來說,就是內力耗損過多,導致三魂七魄受損,這才昏迷不醒。”
“那可有解救之法?”顧乘風追問。
“有是有,只不過……”禪隱不知在猶豫什么。
“都這時候了,就別賣關子了。”
顧乘風橫了他一眼,索性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反正他的腿就是禪隱治好的,就沒必要在他面前偽裝了。
只是,禪隱忽然問了一句:“你喜歡她嗎?”
顧乘風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反問道:“什么意思?”
禪隱拍拍顧乘風的肩,道:“我有一法子,倒是可以救她,只不過需要干兒子你配合。”
“怎么配合,你說。”
禪隱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終于承認是我干兒子了。”
顧乘風的耐心已快到極限,緊繃的下顎線鋒利如刀削。
“你再不說,信不信我真的掀了你的道觀。”
“行了,不逗你了,我這法子啊……”禪隱忽然神色詭秘地湊到顧乘風耳邊,輕聲道:“需要你們赤裸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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