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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卷圣旨被沈辭憂帶回了宮。
她自回宮后就合上寢殿的門躲了起來,將圣旨偷偷讀了好幾遍。
全程紅著臉憋著笑,看一遍樂一遍。
這皇帝也太會了吧?
這樣的花式當眾表白,比他封什么位份給自己都好使。
起碼證明,他的心是完完全全在自己身上的。
他根本就不在乎別的后妃聽到這圣旨后會是怎樣的感受。
又或者說,他就是故意要讓她們知道:憂憂子是朕的心肝寶貝,你們惹不起!
狗皇帝對我這么好,我總得想法子也給他個驚喜吧!
要不親手做頓飯給他吃?我看他好像很喜歡吃我的做飯的樣子。
以前在現代的時候我做的飯連Lucky都不愿意吃,來了啟朝反倒有了一雙巧手。難不成這是原主的隱藏天賦?
我想想看做什么好呢......昨天聽佩兒說南方的菠蘿運來宮中了,不如,做道菠蘿咕嚕肉?酸酸甜甜的,他肯定喜歡!
與此同時,永安宮門外。
三福見李墨白趕著步子從永安宮‘落荒而逃’,忙迎上前去,“皇上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不是說晚膳要在榮嬪娘娘宮里用,以賀她晉封之喜嗎?”
“朕不吃晚飯,戒了。”
倉促逃上御駕,直到拐彎走出了永安門,李墨白才猶如撿回一條命般長舒一口氣。
咕嚕肉是什么肉?菠蘿不是水果嗎?為何能跟肉一起燒菜?
她為何如此自信?真以為朕喜歡她的廚藝?
要不是看她從前做飯辛苦忙碌一場,朕又為了討好接近她,朕才不會吃她做的東西......
除了那個燒烤。可燒烤需要什么廚藝?
朕發誓!朕打死也不會再吃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倒也不用把他給打死。
沈辭憂做好了晚膳不見他來,以為他忙于政事,于是貼心親自給他送去了朝陽宮。
面對那一盤黃不拉幾的菠蘿咕嚕肉,李墨白真心下不去口。
“皇上怎么不吃?”沈辭憂對李墨白眨巴著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撒嬌道:“這道菜人家可用心做了好久呢......”
她怎么又委屈上了?她能不能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朕?
明知道朕......拒絕不了......
“皇上想什么呢?”
“啊?朕沒想......唔??”
他仿佛是剛開口回沈辭憂的話,就已經被她不偏不倚地送入口中了一筷咕嚕肉。
在沈辭憂的‘淫威’之下,他又不敢吐出來。
于是只得硬著頭皮咀嚼。
嚼著嚼著,突然發現味道還挺好????
要不再嘗一口?
結果就是......
他又真香了!
三月末,已經快要入夏,是一年中天氣最舒爽的時候。
夜深時分,李墨白與沈辭憂早已相擁入眠。
溫煦的風拂過朝陽宮門前的金竹,一路飄搖出了皇城,最終在江都的香滿樓外撞在了緊閉的銅門上,轉了向。
賭場失意的恭順王貪了幾杯酒醉到在天字號包間里,小二不敢叫他,只披了一件斗篷在他肩上,怕他著涼。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待酒意散去些,恭順王是被打更的聲音喚醒的。
他撂下一張銀票,洗把臉醒了醒神,才搖搖晃晃地離開了酒樓。
深夜的江都街道絲毫不見白日的喧鬧,隨打更人漸行漸遠,街道也靜的出奇。
唯有風卷入巷的哨子聲伴著他前行。
忽地,他瞧見幾道黑影由暗處閃過,朝西南方向快速逃離。
抬眸看一眼,才見他們竄出來的地方是江都的府衙。
江都府衙由恭順王直理,哪里來的賊人敢夜半偷東西偷到府衙去?
恭順王自負武功蓋世,便一人追了上去。
最終于一白日里都罕有人至的暗巷,他見到了兩名黑衣人將卷宗呈給了一青袍男子。
青袍男子沒在陰影中,臉上還覆著青銅面具,根本并看不清他的容貌。
“主上,所有的卷宗已經調包完成。不會再有人能翻查出幾位大人的過失。”
青袍男子取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將卷宗一把火焚了,而后用冷凜到骨子里的口吻說了一聲,“退。”
一聲令下,兩道黑影分頭散去,很快就淹沒在了夜色中。
等他們走后,青袍男子才緩緩摘下面具。
他的臉依舊籠罩在陰翳當中,恭順王仍然無法看清他的樣貌。
見人要走,他躡手躡腳一路尾隨。
男子走入白日的鬧市區,臨街的店鋪皆已緊閉大門,他走在大道正中,用招搖過市來形容也不為過。
正街之上壓根就沒有恭順王可以隱匿身形的地方。忽而,男子駐足。
恭順王也并沒有打算躲著他,察覺到自己已經暴露后,便索性沖著男子的背影喊道:“哪里來的宵小狂徒,竟敢在本王的地盤上撒野!?”
男子并不回頭,而是取出了面具欲重新戴上。
恭順王登時發作,箭步上前一記重拳朝著男子的后腦勺砸去。
男子只側身一躲便輕巧閃開,然而恭順王卻從他手中搶過了面具丟在一旁。
“畏畏縮縮,何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男子笑聲肆意,留給恭順王的背影肩部也跟著微微打顫。
他緩緩回過頭來,抬眸與恭順王對視著。
在看清男子面容的瞬間,恭順王瞳孔劇烈地收縮,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錯愕,“怎......怎會是你?”
彼此對立間,烏云巧蔽月。
不燃燈的街道霎時暗淡下來。
街道之上伸手不見五指,醉酒的恭順王在震驚之余,更是無法看清男子此刻身在何處。
“你偷走那些卷宗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是要包庇何人的罪行?”
“你給老子出來把話說清楚!”
聲聲落,皆無人應。
他屏息側耳,聆聽著周遭的動靜。
可除了有些令人發毛的風哨子聲外,便再也聽不見別的響動。
風吹云動,蔽月烏云很快被吹散,皎月銀光再度灑向大地。
他這才發現,眼前已不見了男子蹤影。
他還當男子趁黑逃走,正欲追上去,卻聽見身后有人附耳他,似笑著打趣說了一句,
“啊哦,被你發現了。”
“你......唔......”
他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立在身后的男子割了喉。
他沉重的身軀倒在血泊里,捂著脖頸垂死掙扎,雙眼滿是驚恐地瞪著男子,“你......”
男子將食指置于唇間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
“啊!!!”
三更天。
凄厲的慘叫聲提前叫醒了這座城池。
打更人尋聲而去,發現一人橫躺在街道上。
上前查看之后,才驚覺血泊中躺著的僅僅是一具被人斬首的身軀。
而頭顱,則被掛在了高處的帆桿上。
他一眼就認出了死者是恭順王。
于是驚叫連連,癱坐在地上拼命以梆敲鑼:
“不好了!!恭順王被人梟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