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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白在寂靜到掉根針都能有回音的鳳鸞宮喊出這話,縱是聾子能聽清楚。
離開鳳鸞宮走了一段路,在僻靜的拐角處李墨白忽而駐足。
他看著還沒緩過神來的沈辭憂,神色略有些不豫,道:“才夸過你聰明,就又變得笨笨傻傻的。今日若不是朕趕來,你就當真打算受了板子,讓太后將你活活打死嗎?”
這傻狗怎么又罵我笨?那是你媽啊,是太后啊!皇后都怕她,她要打我我能有什么辦法......
“嬪妾多謝皇上相救......”
李墨白快要被眼前這個蠢女人給氣瘋了。
明明對著自己一肚子的壞水歪腦筋,這些心思若是不放在如何作死,而是拿出來一些學著如何自保如何在深宮里生存,可以少讓自己操多少心?
他憋了許多數落沈辭憂的話,但當目光落在她面頰上暈紅的掌印時,心就軟了。
他收斂厲色,語氣也變得柔和起來,“痛不痛?”
“啊?”
“你啊什么?朕問你臉上的傷還痛不痛?”
沈辭憂伸手揉了揉臉頰,蹙眉‘嘶’了一聲。
李墨白一把將她的手從臉上扒拉下來,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她,不住搖頭,“你越揉臉就越腫,腫成個發面饅頭四處走動丟的可是朕的臉。”
他臂彎勾住沈辭憂修長的脖頸,將她攬到自己面前來,動作十分溫柔地替她吹拂著傷處。
那一巴掌打得她面頰現在還有陣陣燒灼感,被李墨白吹了兩下,雖然不能止痛,但臉也沒那么燙了。
“回去讓人用煮熟的雞蛋在臉上滾一滾,朕再讓人給你送去些活血化瘀的傷藥,兩日就能見好。”
沈辭憂癡癡然盯著他看。
相處的越久,她越發覺得李墨白對她的好仿佛已經有些超出了他們的‘合作關系’之外。
擅闖金鑾殿本來就是死罪,他媽是后宮老大,要打我兩下以正宮闈無可厚非。史料記載他雖然暴戾無道,但卻是出了名的孝順。怎么實際情況恰好相反?暴戾我是沒看到,這孝順吧......為了救我跟他老娘都不知道翻臉多少次了,也沒見著他有多孝順。
她吐槽著,系統也跟著出來湊熱鬧:
哪有人會平白無故的對另外一個人好啊,宿主可以適當的考慮一下,說不定暴君是真的對你動情了呢
動你妹!他處對象把性別這一關卡的死死的,我又不是個男人,他喜歡我什么?
那也不一定哦。宿主是學習歷史的,自從你來到啟朝之后,有多少既定歷史已經因為宿主的干預而脫離了原本應有的軌道,你又不是不清楚。既然什么都可以被改變,性取向說不定也是可以的!
可以個屁!
李墨白安安靜靜聽著沈辭憂和小坨坨之間的爭論,莫名覺得有些喜感。
后來她們打了個賭,小坨坨讓沈辭憂問李墨白為什么要救自己,如果李墨白表達出了對她有好感的意思,就算是小坨坨贏,反之則是沈辭憂贏,賭注是20積分。
于是沈辭憂便開口問道:“皇上今日為何要救我?”
李墨白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冷冷道:“蘇德添與你說過,后宮之中也有他們的同伙。朕只有這樣做,才能騙過所有人,讓他們都以為朕對你是盛寵,朕為了你可以和全世界作對。如此,幕后之人才會對你更加放心重用。”
這個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可不知怎地,沈辭憂的眼神里卻閃過了一絲失落。
好吧好吧,算我輸了!獎勵宿主20積分,目前剩余積分50!
與李墨白告別后,他回了尚書房去處理朝政,而沈辭憂則漫無目的在宮中瞎轉悠。
她腦海中不停地糾結著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何自己方才問李墨白那句話的時候,心里渴望的卻是得到他一個肯定的答復?
出神之際也不顧著看眼前的路,迎面就與一人撞了個滿懷。
回過神來,才見與她相撞之人是孫貴人。
沈辭憂環顧四下,發現自己不知覺間竟然走到了修竹林旁的小道上。
這地方罕有人至,孫貴人在這里做什么?
“姐姐怎么在這兒?”
孫貴人提起手中的竹籃在沈辭憂面前晃了晃,里面裝著的是許多嫩綠的竹葉。
她笑道:“以前在家中的時候,年前約莫就是這個時候,父親都會尋一些鮮綠的竹葉,用來釀造竹葉酒。我入宮后也學著做,太后和皇后娘娘都挺喜歡,于是便年年如此。現在下功夫,等年節的時候啟開就能喝了。今年你也可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姐姐知道我饞酒,這是在取笑我呢秋日鮮綠的竹葉本就難采集,姐姐怎不叫上綠兒幫襯著?”
“她笨手笨腳的,我還不放心她。”
二人正說著話,正巧遇見了一對御膳房的宮人從紫竹林里走出來。
帶頭的陳公公領著一眾奴才給她們行過禮,沈辭憂見他們手中的提籃里裝著許多嫩綠的竹筍,笑道:“前兒個皇上用膳的時候夸了一句竹筍鮮嫩,陳公公就帶著手底下的人挖了這么多,可有心了。”
“原都是奴才應該做的。”陳公公笑著回了這一句,便與她二人打了個千兒告退。
他們走后,孫貴人便與沈辭憂道:“妹妹今兒被太后嚇到了,臉上還有著傷,這林道風利,別吹著妹妹,快些回宮去吧。”
沈辭憂本想和孫貴人結伴回去,但她說竹葉還不夠需要多采集一些,就匆匆與她告退,獨自往修竹林深處走去。
回到宮中,李墨白已經命人送來了傷藥。
佩兒和琦兒小心翼翼地幫她處理好了傷處,晚上睡覺的時候,系統突然冒出來:
滴滴,宿主你有新的任務訂單。‘主動和暴君在集體后妃面前激吻十秒’,任務完成獎勵積分100,失敗扣除積分100.任務完成時限為一周。
沈辭憂接連好幾天讓系統給她發布新的任務系統都無動于衷,偏偏今天自己打賭從系統那兒贏了20積分后,晚上任務就來了。
還是這樣一個‘作大死’的任務。
你故意的?我要是真這么做了,且不說狗皇帝會把我怎么樣,后宮里的那些女人有哪個是吃素的?她們本來就對我十分不滿,我再這樣故意氣她們,是嫌自己命長?
小坨坨賤兮兮地笑著:宿主誤會我了哦,任務都是隨機抓取的,我只是一個工具駝,我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沈辭憂跟小坨坨爭執不休,實在被它氣得不行了就開始動手表演‘胸口碎大石’。
正當她們鬧得正歡的時候,東偏殿方向忽而傳來了陣陣凄愴的哭聲。
那哭聲此起彼伏,來自于是一群人。
這樣的聲音在墨黑的夜里聽起來像是貓叫,每一下都剮蹭著心房,駭得沈辭憂汗毛直豎。
她心里覺得不安,起床披上了一件外衣準備去看看情況。
誰知還未出門,佩兒和琦兒就推門進來了。
她們攔著沈辭憂不讓她出門,“小主別去,這事兒晦氣......”
“怎么了?”
“是孫貴人出事了......”佩兒嘆了一聲,搖頭低訴:“她去修竹林采摘竹葉,晚膳的時候還沒回來,綠兒他們就帶著人去找。結果就看見她躺在血泊里,腦袋上爛了老大個窟窿,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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