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
醫院走廊外面,薄天衍的助手滿臉愁容連看向走來千眠的目光都帶著刺眼的疼。
說話語氣也十分刻薄,是一點情面都不打算給。
“夫人……哦……不,應該叫你祁夫人或者是千眠小姐才對。”
“看到薄少現在這個樣子你一定很滿意吧,薄少的身手就算是對方二十個人,也不會受任何傷。”
“只因為你,因為你的命令,薄少只能躺在那里,任由拳頭任由他們在他身上落下。”
“這么多年千眠小姐留在薄少身邊逆來順受,不過都是障眼法吧。”
“別忘了,千眠小姐你的父母可是害死薄少父母的兇手。”
字字泣血。
千眠想到了老二,無論那一世跟在薄天衍身邊的人都這么忠心。
她很放心。
這些控訴她的話,她都認。
只是她并沒有派人下令去打他啊。
她都是給錢疏通關系,好好在里面照顧他。
是誰!
齊子墨一定是他。
現在管不了那么多,薄天衍被醫生跟護士從急救室推出來一瞬,千眠上前想要看看,就被助手給攔下來了。
“千眠小姐,你還想要做什么?”
“薄少現在還昏迷不信,你這幅擔心的模樣是裝給誰看?”
“還是說你沒有看到我們薄家沒死透不放心?”
這話一下把千眠給梗住了。
她沒有這個意思。
助手連看都沒有再看千眠一眼,甚至還在病房門口安排了不少人。
誰都可以進,唯獨她不能。
沒辦法了,千眠只能翻窗。
夜晚。
晚風微微催動著窗簾,月色如水,像是給這安靜病房里又添了幾分寂寥。
“衍衍。”
從窗戶那邊翻進來,那么高的高度,稍不留神千眠就得摔個殘廢。
小手抓住床上那只大手時,可以看到手背上被擦破了皮。
身上也變得臟兮兮,連裙子都勾壞了,這些不算什么。
她就這么趴在床邊,一會摸摸他的眉眼,一會陪著他說說話。
“衍衍,對不起。”
她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
千眠只想要給她們糾纏這么多世畫上一個句號。
一個完美的句號。
床上的薄天衍原本緊蹙著的眉眼,似乎因為感受到了溫暖舒展開來。
整整一夜,千眠都陪著,直到早上天剛剛亮,包里的手機也因為關了靜音,蘇蘇打了一晚上的電話發來了無數個短信。
從病房里出來,專門避開了守著的那些人。
“衍衍,等我回來。”
輕柔的吻落在那眉心上,便離開。
給蘇蘇打通了電話回去。
蘇蘇是在第三世千眠最好的朋友。
接通一瞬間,蘇蘇擔憂的聲音傳來:“你嚇死我了,昨晚上你為什么不接電話?”
“眠眠,你究竟怎么了?”
“……”蘇蘇說了一大堆,千眠一個字都沒有回答。
“蘇蘇,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蘇蘇愣住了。
在她印象中,眠眠從來不不找人幫忙,就算有困難,她身邊的男人薄天衍早就解決了。
“是發生了什么嗎?”
兩人約好了地方,千眠趕來的時候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下。
蘇蘇瞪大了眼眸,一臉不可置信。
“眠眠!”
“你知道這樣做的后果嗎?”
她當然知道了。
可是不這么做,她還能怎么辦呢?
蘇蘇有些緊張的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下:“你確定催眠他的記憶沒事嗎?”
“關鍵是為什么要讓他恨你?”
“你知道我催眠那點本事是半罐子,你為什么不找傅書。”
傅書是出了名的心理師,更是薄天衍這一世最好的兄弟。
只是……他應該不會幫忙吧。
“蘇蘇,不是你,是傅書,你跟傅書這么多年了,還不知道他喜歡你嗎?”
蘇蘇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從小她就跟個小尾巴一樣追在傅書身后,喜歡這件事從來都是她一個人一廂情愿。
從未想過傅書會喜歡她。
“眠眠,你別逗我了,像我這樣平凡,他怎么會喜歡我?”
“蘇蘇,相信我。”
“他應該很快就到了。”
說曹操曹操到。
傅書一身西裝幾分禁欲系,那張萬年沒有表情的臉倒是有幾分跟薄天衍一樣脾氣。
一看到傅書,蘇蘇就有些緊張,紅了的耳尖出賣了她的害羞。
千眠起身:“傅書,你要的人我做到了,我要的事,你來辦。”
蘇蘇一臉懵。
她這算不算是被賣了。
還幫著數錢的那種。
傅書走到蘇蘇跟前,強硬將剛剛買來的鉆戒套在了她的手上。
“你愿意……”成為我的妻子嗎?
后面幾個字還沒有說完,蘇蘇就激動的點頭:“傅書,我愿意,我愿意。”
“只要是你,我都愿意。”
“但是……你要先幫眠眠。”
傅書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嗯,我會的。”
“走吧。”
薄天衍被醫院里接送了出來,去了傅書心理室。
他還在昏迷當中,醫生說他身上的傷很重。
千眠甚至不敢去想他究竟都遭受了什么樣的痛苦。
薄天衍安靜躺在那里,傅書洗凈了自己雙手,將自己身上外套脫了下來,蘇蘇一下接住。
“傅書好香啊。”
蘇蘇這衣服癡女的模樣,兩人早就習慣了。
倒是傅書拿出了這么多年薄天衍來找他疏導心理的病例。
“這些你應該都不知道。”
千眠翻動著病例,每翻動一頁,她就難受得心臟抽搐。
2016年3月9號,眠眠跟齊子墨走得很近,我控制不住自己想殺人。
2016年9月6號,眠眠學鋼琴的手受傷了,于是我砸掉了那臺鋼琴,她更加不高興了。
2016年12月24日,眠眠給了我一個蘋果,我很開心,我沒舍得吃,我希望她平平安安的,于是送了她一車。
越往下看下去,薄天衍每一次心理出問題都跟她有關。
難怪了,難怪,傅書想要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還要再繼續往下看嗎?”
千眠合上了那個病歷本。
“不用了。”
“傅書,開始吧。”
傅書拿出工具走到薄天衍旁邊:“千眠,你想好了?”
“他這一覺醒來可真的會恨你,到時候你就沒有后悔藥,你只能看著他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子。”
這些她知道,她都知道。
她要的就是這樣。
讓這一世的薄天衍恨她,帶回三魄。
“傅書,你知道嗎?”
“有時候愛一個人,是成全。”
成全?
傅書不會,眸光從蘇蘇身上掃過,他愛的人,只想要留在自己身邊掌控。
“那你過來,抓住他的手。”
千眠坐在了一旁椅子上,就這么抓著薄天衍的手。
傅書的話在耳旁。
“想要讓他恨你,很簡單,只需要將你從他記憶里封藏,你也會被帶入。”
“嗯。”
眼皮很重,很重,很重,重到快要睡著。
再次睜眼的時候,似乎回到了小時候,又似乎看到了以前的她跟薄天衍。
遠處9歲的小女孩腦袋上扎著兩個小啾啾,臉上都是泥土全身上下都臟兮兮的,一條狗正在沖著她叫。
“汪汪汪!”
“汪汪汪!”
小女孩嚇得哭一邊跑一邊哭:“媽媽,媽媽。”
撲通一下,小女孩一下摔倒在地上,一只白嫩嫩的手出現在她眼前。
“眠眠,不怕,哥哥保護你。”
那小女孩就是她,比她高了一個個子的便是小小的薄天衍,那時候他已經12歲。
“眠眠,有哥哥在,不會有狗狗咬你的。”
小眠眠剛才跑得腳上的鞋子都掉了,就這么被小薄天衍給背在身上。
一路送回家。
千夫人站在門口,看著渾身狼狽的小眠眠。
“你這孩子跑哪里去了?”
小眠眠抽泣著:“媽媽,有人欺負我,是哥哥,哥哥送我回來的。”
千夫人呀看到了小薄天衍身上都被她蹭臟了,打笑著說。
“你瞧瞧你,啥都要你小哥哥幫你,那你以后長大了怎么辦?”
長大了怎么辦?
小眠眠站在那里想了很久很久。
突然就這么抓上薄天衍的手:“那小哥哥以后長大能不能娶我。”
似乎是因為這句話,讓小小的薄天衍堅定著。
“嗯,以后長大了,我就賺好多錢好多錢來娶你。”
“哈哈哈,好。”
“我們拉鉤。”
這樣稚嫩又純真的畫面,似乎回不去。
畫面一轉。
這天,下了很大的雨,十三歲的小千眠跪在雨中,在她眼前的是父母的墓碑,她一身小白裙跟周圍穿著黑色衣服打著黑色傘的人格格不入。
“媽媽,爸爸,你們不要丟下眠眠。”
周圍指責聲音不斷。
“她就是那個殺人兇手的女兒吧,她害死了薄家小少爺的父母,還有臉哭啊?”
“就是,要不是因為她父母,薄家怎么會一夜倒下,真是掃把星。”
“我看啊,干脆把她也送進去坐牢,父債女還。”
小千眠都快苦斷了氣,直到人群中一個青澀嗓音低沉響起。
“眠眠,跟我回家。”
十六歲的少年穿著黑色衣服,手里打著一把黑傘,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冷冰冰的,唯有他的那雙手讓人覺得溫暖。
白凈伸出在小千眠跟前。
她伸出手抓住了,以為抓住了人生最后的一點溫暖。
從此,兩個失去父母的孩子相依為命。
所有人都在給少年洗腦。
“她害死了你的父母,就應該報復她,讓她余生都要給她父母償還。”
少年沒有那么做。
反而對小千眠越來越好,捧在手心里怕化了,要天上的星辰都可以。
偏生小千眠變了。
她忘記了那個要嫁給小哥哥的承諾。
她恨他!
被人挑撥,處處與他作對,甚至認為害死自己的父母才是薄家,薄家才是導致她家支離破碎的原因。
有一夜,她發了高燒,做了噩夢。
薄天衍從訓練場回來就這么守著她。
發著高燒的千眠腦子不清楚,手里卻拿起了一把剪刀,她發病了,心里的病。
她覺得渾身難受,很疼,疼到她快要受不了。
薄天衍上前:“眠眠,我在,你把剪刀放下。”
發燒的小千眠沒有理智,看向眼前這張熟悉的臉也都只剩下了恨意。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沒有了媽媽,沒有了爸爸。”
“為什么要讓我活著,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剪刀落下的一瞬,她明明是要扎在自己身上。
尖端卻落在了少年薄天衍手臂上,那道長長疤痕至今還在。
去不掉了。
傅書的話在耳邊回蕩。
“千眠,醒來。”
醒來時,睫毛上沾染著淚珠,白凈小臉上布滿了淚痕。
傅書聲音很是冷淡:“你對他做的那些,哭是沒用的。”
“千眠,我不懂,你們明明彼此相愛,非得折磨嗎?”
相愛比起相守太簡單了。
蘇蘇上前抱著千眠:“眠眠,你要離開了嗎?”
千眠點著頭:“嗯,別告訴他我來過……”
剛說完這句話就后悔了。
醒來后的薄天衍怕是連記得她都很難吧。
門口響起敲門的聲音,一直跟千眠作對白水心站在那里。
高高在上模樣驕傲如孔雀:“哼,我就知道,到最后阿衍哥哥還是我的。”
“千眠你這個禍害趕緊消失。”
這次,千眠沒有生氣,也沒有再跟白水心多說一個字。
心理室里。
蘇蘇有些氣不過,追了上去,被傅書拉住。
“蘇蘇,回來。”
“她自己做的決定就不要后悔。”
“否則她就是把我們這些人當成猴耍。”
蘇蘇生氣想要掙脫開來,卻被抓得死死的。
“傅書!”
“眠眠是我最好的姐妹,你不能這樣說她,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這個苦衷,怕是誰都不能夠懂。
薄天衍醒來的時候,真的像傅書那樣忘記了千眠,什么都記得唯獨忘記了她。
白水心加快了節奏。
“阿衍,今天是我們訂婚日子,你忘了嗎?”
助手也楞了:“薄少,公司最近……”
交代完畢,那張冷若霜寒的臉上帶著一抹殺意。
“動手吧。”
“將那個女人送進去。”
白水心的心里都驚了一下。
誰不知道,那可是千眠,是曾經被薄天衍放在心尖上的女人,現在真的就這么給送進去了?
有點不敢相信。
“阿衍?”
“那個女人?”
“你不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