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玄這一招的速度比起剛才來說快了至少一半!
不過陸淵心里吃驚,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他右腳下意識向后退了半步,而后雙手在身前連續劃出了許多圓圈。
正是蘊含著《乾坤大挪移》、《御盡萬法根源智經》的綜合版《太極云手》!
隨著他每一個圓圈劃出,一道道極其柔和卻又堅韌無比的力量便蕩了出去,盡可能遲滯畢玄那兇猛無比的掌力。
就這樣,當畢玄的掌力抵達陸淵身上的時候,已經被消減去了三成威力。
可即便如此,陸淵依舊感覺一道至陽至剛的掌力透過皮膚傳入自己的經脈,仿佛一道巖漿般迅速在四肢百骸之中流淌,掌力所過之處,經脈處處焦黑,痛苦不堪。
“好痛!”
陸淵暗呼一聲,右掌迅速在身前一擊,同時腳步連續向后踏出,試圖與畢玄拉開了距離。
畢玄自然不會讓陸淵如愿,獰笑一聲,身形好似下山猛虎,向著陸淵猛沖而來。
陸淵強忍經脈之中傳來的痛楚,右手在空中虛劃一下,霎時間,三冰藍色真氣長劍出現半空。
“疾!”
陸淵雙目圓睜,發出一聲低喝。
三冰藍色長劍瞬間消失在原地,帶著烈烈的破空風聲刺向畢玄。
若是畢玄繼續追擊陸淵,則這三柄長劍將會直接刺穿他的后背。
畢玄眉頭微皺,左手由下向上反撩上來。
一道赤紅色的真氣掌印打向三柄長劍。
按照畢玄的預想,自己這一掌應該可以輕松擊中長劍的。
可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當自己的真氣手印即將觸碰到長劍的那一剎那,三柄長劍竟然同時調轉了方向,將手印躲了開去,而后繼續向他刺來。
“什么!”
畢玄見狀大吃一驚。
不過他到底是大宗師境高手,雖驚不亂,立刻便凝神靜氣,功運雙手。
隨著真氣匯聚雙掌,他的一雙手掌也瞬間變得通紅,好似被燒紅的鐵塊一般,連里面的血管骨骼全都看的一清二楚。
眼看三柄飛劍即將飛到身前,這一次,畢玄并沒有輕舉妄動,因為如果此時他萬一出招結果再被飛劍躲過的話,那等待他的必然是身受重傷。
因此,一直到這三柄藍色飛劍來到眼前的時候,畢玄這才低吼一聲,拍出雙掌。
隨著三聲震徹數里的聲響傳出,這三柄真氣飛劍便被畢玄通紅的雙掌瞬間擊碎。
不過沒等畢玄松一口氣,他就看到原本破裂成無數碎片的真氣殘塊竟然詭異的懸停在空中,而后齊齊再次射向自己胸腹。
“不好!”
畢玄心中警兆大響,此時再出招已經來不及,他只得將真氣全部聚于身體表面,硬受了這一擊。
叮!叮!叮!叮!叮……
這些真氣碎片打在畢玄身上,發出了連續的金鐵交擊之聲,好似無數柄長劍不斷碰撞一般。
與此同時,隨著碰撞聲不斷發出,畢玄的身體周圍也再次出現了朦朧的霧氣。
“這是……”
一旁的陸淵見狀眼睛微瞇:“畢玄竟然用自身炙熱無比的真氣將我的真氣全都氣化了?”
他已經將畢玄的《炎陽奇功》盡可能的高估,可是沒想到還是低估了。
“既如此,那就試試我這一招吧!”
在《長生訣》堪比外掛的療傷作用之下,陸淵體內的傷勢已經痊愈,他身形躍向半空,而后雙掌向前連續拍了八下。
每一掌拍出之時,陸淵腦海中的八卦意象便會點亮一個意象。
當八掌全部打出之后,山川河流八種意象早已全部點亮。
與此同時,在陸淵的身前也出現了一個真氣旋渦——
這個真氣旋渦有一丈方圓大小,色呈八彩,中間則是一個黑白旋轉的太極圖。
“去!”
陸淵低吼一聲,將真氣旋渦打向畢玄。
此時,畢玄剛剛從真氣碎片的轟擊中回過神。
盡管那些真氣碎片并沒有給畢玄帶來太大的傷害,可是他的身體表面依舊被打出了多道血痕,看上去異常恐怖。
“小子,你成功把我激怒了!”
畢玄怒吼一聲,正欲反擊,便感覺身后忽然傳來一種極其恐怖的感覺。
他驀然回身,就看到那個巨大的旋渦正向著自己極速而來。
“這……這不是寧老道的手段嗎!”
看到這個真氣旋渦,畢玄不禁一愣。
他在幾十年前曾經與寧道奇交過手,早就見過這一幕,因此看到陸淵竟然施展出同一招式,不禁一愣。
他能感覺的出來,陸淵的路數和寧道奇根本不一樣,不可能是寧道奇的弟子。
不過眼看真氣旋渦來到眼前,他也顧不得細想,只得再次強行提聚功力,真氣匯于掌心,試圖阻止旋渦的前進。
然而當他的真氣與旋渦碰觸之后,他便感覺自己的真氣竟然慢慢被旋渦所吸收,非但沒能阻止旋渦的接近,反而有種為它提供養料的錯覺。
“這個旋渦竟然可以攝取我的真氣?!”
這一發現讓畢玄又驚又駭。
他還從沒見過這種可以凌空攝取別人真氣的功法。
眼看真氣旋渦來到眼前,畢玄再也不管其他,只得怒吼一聲,身形急速向旁邊躲去。
但他的身體速度再快又如何快的過真氣?
隨著一聲巨大的聲響傳來,畢玄的身體便好似一片落葉一般,輕飄飄飛出數丈,直接從城墻跌落到地面,濺起大片雪花。
“哇!”
畢玄只覺得四肢百骸都好似被人踩碎一般,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看到畢玄受傷,陸淵并沒有乘勝追擊——這一次與畢玄的交手他收獲不少,還想下一次繼續呢。
因此,他也不答話,再次于腳下凝聚出一柄飛劍,直接凌空而去。
看到這一幕,城邦內的諸多武者這才慌忙跑到畢玄身邊詢問情況。
“本尊無妨。”
看著眾人,畢玄摸了摸嘴角的鮮血,緩緩站起。
雖然這次與陸淵的交手他受傷吐血,但是只需調養十天半月便可以恢復如初。
畢玄如何回宮修養傷勢暫且不提。
這邊,陸淵離開城邦之后并沒有走遠,而是選擇了一片無人的草原降落下來。
“雖然畢玄的《炎陽奇功》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但客觀來說,畢玄的實力其實和寧道奇是差著一籌的。”
陸淵雙手負于身后,腦海中不斷復盤剛才與畢玄的戰斗。
“之所以會出現這個結果,主要原因還是在與《炎陽奇功》!”
陸淵右掌伸出,心念一動,頓時一團跳躍的灼熱真氣出現其中。
“這炎陽奇功竟然可以將溫度提升到那種程度,實在是匪夷所思。”
他一邊想著,一邊不斷用長生真氣去模擬炎陽奇功的效果。
由于九陽真氣本身便具備模擬天下武功的效果,再加上長生真氣的神奇屬性,因此陸淵在嘗試了幾次之后,便將炎陽真氣模擬了個七七八八。
隨著赤紅色的真氣浮現在身體周圍,陸淵便看到他周身的雪地開始慢慢融化,露出了里面的地皮。
“不過,僅僅如此還不夠。”
陸淵繼續改進。
他不斷回憶著畢玄的真氣屬性,以及他在施展功法時真氣在體內的行走路線。
若是旁人,在陸淵的靈覺之下,身體中的真氣如何運行一眼便可以看穿,但是同為大宗師,畢玄的實力盡管比他略差一些,陸淵想要將其看穿也是很難的,因此他只能慢慢的一點點嘗試。
就這樣,一直過了十余天之后。
隨著陸淵再一次推演炎陽奇功的行功路線,他身體周圍便猛地出現一層青白色的炙熱真氣,而受到這股真氣的作用,他身體周圍的雪地也瞬間氣化,出現了一層霧蒙蒙的氤氳蒸汽。
“哈哈,現在的效果與真正的《炎陽奇功》就有幾分相似了!”
陸淵滿意地點點頭。
“不過,至于畢玄為什么會突然速度變快,我還是沒有頭緒。”
將周身的炙熱真氣散去,陸淵眉頭再次皺起。
“還好,算算時間畢玄的傷勢應該也恢復個差不多了。”
陸淵臉上露出一抹壞笑:“那就再去向畢玄請教請教吧!”
想罷,他重新凝聚出一柄飛劍,來到了突厥王庭所在的那個小城。
和上次一樣,陸淵直接站在半空向畢玄發出挑戰。
“小子,你竟然還敢再來!”
聽到陸淵的聲音,畢玄猛地從自己的宮殿中竄出。
“晚輩為何不敢?”
陸淵微微一笑,降落在城墻上,而后不理畢玄的憤怒,認真問道:“畢大師,晚輩有些不解,為何上次交手的時候前輩的速度突然提升了一大截?”
畢玄哪里會管陸淵的提問,他怒吼一聲,直接沖向陸淵。
陸淵知道,不將畢玄打服自己多半是得不到答案的,因此他也不著急,再次與畢玄交上了手。
他的實力本就比畢玄要高,再加上上次領悟了許多關于《炎陽奇功》的奧妙,因此,在半個時辰的打斗之后,畢玄便不出意外的再次被陸淵打得吐血落敗。
看著畢玄那滿是猙獰的眼神,陸淵知道,自己多半是不會得到畢玄的解答了,不過好在這次他又領悟了一些畢玄的武道以及炎陽奇功的奧妙,因此陸淵也不覺得失望,直接御劍而去。
“畢大師!”
“您怎么樣?”
許多武者再次圍到畢玄身邊。
“本尊無事。”
畢玄推開眾人,看了一眼陸淵離去的身影,返回宮殿療傷。
很快,又是十天時間過去。
畢玄正在宮殿之中就餐,便聽到外面再次傳來陸淵的聲音。
“吼!”
想到前兩次自己均敗于陸淵之手,畢玄心中的怒火再次升騰而起,直接躍出殿外。
“畢大師,上次我……”
陸淵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畢玄便已經再次沖了過來。
“唉。”
陸淵嘆息一聲,只得先與畢玄交手。
自然,這次畢玄也不意外的又一次被陸淵打得吐血倒地。
眼看著陸淵又御劍而去,眾武者趕忙再一次來到畢玄身邊。
“畢大師,你沒事吧?”
“是啊,畢大師,你受傷了嗎?”
面對眾人的詢問,畢玄這一次卻是沒有什么好臉色,直接怒吼出聲:
“滾!”
聞言,眾武者全都面露愕然,一些脾氣比較耿直的更是立刻面露不悅。
什么啊,你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被人三番兩次的打倒,現在反倒拿我們撒火?
銆愭帹鑽愪笅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榪欓噷涓嬭澆澶у鍘誨揩鍙互璇曡瘯鍚с€傘€/p
不過畢玄到底在突厥積威甚重,眾人即便心有不滿,也不敢表露出來。
又是十天過去。
陸淵的聲音又一次不出意外的在半空響起。
第一次時,城內的百姓對于陸淵的出現還既新奇又敬畏,但幾次下來之后,他們對于陸淵的出現已經習以為常,一些突厥小孩子甚至指著陸淵嘰嘰喳喳說著笑話。
不過百姓們習以為常了,畢玄心底的怒氣卻是越來越甚。
他一腳將身前的桌子踢翻,怒吼著竄了出去。
然后,
又一次吐著血默默回來。
這回,他在受傷倒地之后,雖然還有許多武者過來攙扶他,但是畢玄能看得出來,眾人的關心也只限于口頭了,因為誰都知道,雖然畢玄每次都吐血倒地,可實際上的傷勢卻并不重。
——這也是讓畢玄非常窩火的一點,你說你要打便打,要殺便殺,這種明明看上去將自己打成重傷,可實際上卻沒什么大礙的傷勢,實在讓他有些無法跟外人解釋。
又是十天過去。
當再一次聽到陸淵聲音響起。
畢玄沉默了。
他突然有點不想出去。
他仿佛已經預料到,自己出去后很快就又會吐著血回來的畫面。
可是,
看著府中眾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畢玄哀嘆一聲,怒吼一聲,出了宮殿。
然后,
數分鐘之后,他再次被陸淵打得吐血倒地。
只不過,當這一次陸淵準備御劍離去時,他猶豫一下,還是出口叫住了對方:
“說罷,你有什么問題想要問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