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說
秦楨的話說出來之后,偌大的手術室里陷入到詭異的安靜之中。
見到裴南州高大的身軀一動不動的,秦楨的心慢慢沉下來。
他紅著眼睛,試探問:“阿裴,你還好嗎?”
“你出去吧。”裴南州沙啞著聲音開口,像是死死壓抑情緒一般。
“可是你……”
秦楨看了看躺在手術臺上已經沒有任何生氣的冉西語,再看了看裴南州。
他這個時候不在阿裴身邊,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聽到秦楨猶猶豫豫的話,裴南州又開口:“你出去,我想自己一個人陪著他。”
秦楨這個時候才發現裴南州手背上的青筋已經開始浮現出來,手指也開始握成拳頭的模樣了。
細看的話,還能看到他高大的身體在顫抖。
阿裴……好像也沒有想象的那么堅強。
壓下心里復雜的情緒,秦楨深呼吸一口氣,然后哽咽地說:“好,我出去,你……陪陪她。”
完全不知道是在怎么抬腳的,秦楨一步步移到門口。
用盡全身的力氣,他終于把門給打開了。
門外面,靳初津和沈碩兩人都憂心忡忡地在等著。
“秦楨,你出來了,怎么樣了?”
見到秦楨出來了,沈碩和靳初津都趕緊跑過來。
見到他們,秦楨張開嘴,卻發現自己的嗓子怎么都說不出話來。
“秦楨,你倒是說話啊,到底怎么樣了?”
靳初津都急死了,他直接上手抓著秦楨的肩膀。
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氣,秦楨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說:“她,她走了。”
走了?
秦楨這話說出來,靳初津和沈碩都踉蹌了一下。
他們神情呆滯,反應過來之后都不停搖頭。
“怎么會這樣?不會的,不會的,不是有阿裴嗎?”沈說一臉不相信的模樣。
靳初津也趕緊咬著牙說:“秦楨,今天不是愚人節,這種事情不可能開玩笑的。”
他覺得秦楨是在開玩笑。
聽到靳初津近乎是咆哮的話,秦楨一邊狼狽地擦著眼淚,一邊小聲說:“我也希望這是在開玩笑!”
但是……
他是親眼看著西語妹妹的心電圖沒了反應的。
他唯一的妹妹,剛認的妹妹,還沒有來得及炫耀的妹妹,就這樣在他的面前沒了。
秦楨這個反應,已經告訴靳初津和沈碩答案了。
不管他們愿不愿意相信,冉西語是真的已經……死了。
“怎么會這樣!她明明是一個多災多難但是都能撐過來的女孩子,怎么這一次,就撐不過來呢?”
靳初津苦笑著搖頭,眼睛也開始發紅了。
他算是看著冉西語這一路過來的。
無論是作為娛樂圈的前輩,還是作為朋友,他都看到了,她真的比別人更多災多難,但是每一次她都能撐過來了。
那為什么這一次不能呢?
“她才剛和阿裴在一起,阿裴好不容易才守得云開見月明。”沈碩昂頭,才能勉強把自己的澀意給壓下去。
他也是阿裴這一路追妻的見證人。
但是……
這個結果真讓人想罵老天爺一頓。
“阿裴呢?”
靳初津抓著秦楨的肩膀繼續追問。
西語出了這種事情,他們都接受不了,阿裴要如何承受!
“他讓我出來了,說是想自己一個陪著西語妹妹。”秦楨搖了搖頭。
靳初津和沈碩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里都有壓抑和擔憂。
“先等著吧,也許,想著想著,阿裴就會想通了呢。”
靳初津輕聲說道。
這句話說出來原本是為了安慰秦楨和沈碩的,但是說出來之后,他發現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三個人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漫長的沉默,整條走廊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期間,每個人的電話都響過,但是誰都沒有接。
尤其是秦楨,這期間,景楓給他打電話和發短信,他沒有心情理會。
他的母上大人給他打了不下二十個電話,還有發了幾十條短信。
她問為什么打不通西語的電話,到醫院找人也不見人。
他真的沒有勇氣告訴她,她心心盼著的、當做親生女兒的女孩子,現在正躺在冷冰冰的手術臺上沒有了生氣。
這種情況足足維持了五六個小時,外面的天已經從白天到黑夜了。
他們三個人滴水未進,腦袋已經有些發疼了。
但是手術室的門都沒有打開。
里面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我們進去看看阿裴吧,免得他做傻事。”
在心里做了決定,靳初津堅定地站起來,就想把門給打開。
但也是這個時候,門被從里面打開。
裴南州從里面走出來……
此時此刻的裴南州,讓他們三人的心情都復雜無比。
因為他已經脫下眼鏡了,那雙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此時猩紅帶血絲。
濃密的眼睫毛之上,濕漉漉的。
他這是……哭了嗎?
視線往下,他們看到他平日穿得整整齊齊的大褂,現在凌亂無比。
這個時候的裴南州,哪里還有往日的高冷矜貴的樣子?有的只是滄桑、狼狽!
“阿裴……”靳初津忍不住擔憂地喊了裴南州一聲。
但是裴南州這個時候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他從大褂里拿出了手機,手機一直在震動。
當著他們三人的面,裴南州接聽電話了。
“喂?”
開口之時,他的聲音沙啞,說話的時候很費力。
因為靠得比較近,所以他們都能聽到電話那邊的情況。
是陸惟譯小朋友打來的。
“歪?舅舅,腫么你和舅媽都不聽電話的?我最近放假了哦,我能不能去找你們玩呀?我想舅媽了。”
小包子乖巧的聲音傳來,聽得對面三個大男人又紅了眼睛。
他們都記得,這只包子最黏冉西語的。
要是讓他知道冉西語現在的情況……
那豈不是……
想著,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出現憂心忡忡的樣子。
裴南州冷漠的俊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心臟到底疼得有多難受。
不知道隔了多久,他才緩緩說了一句:“我也很想她。”
“舅舅,你說什么呀?”小包子聽不懂裴南州的話,他感到好奇極了,所以開始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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