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姜北岑被懟的里子面子都沒了。
一張臉憋成青色，看著司明葉的眼神也跟著變了。
惱怒、錯愕、憤恨、傷心。
錯綜復雜。
可惜司明葉天生比鋼鐵還直，對于不放在心上的人從來不會多加關注，自然也看不懂姜北岑這復雜莫辨的眼神。
可一旁的沈知然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趁著去衛生間的功夫，直接給姜北岑套了麻袋，狠狠揍了一頓。
“是誰？”
等姜北岑用內力震碎麻袋的時候，周遭空無一人。
整間廁所到處是麻袋碎片，空氣中甚至還彌漫著眸中不可言說的味道。
咔噠！
衛生間門被人推開。
沈知然跟在司明葉身后，捏著他的衣袖走進來。
“阿葉，我真的聽到這里有聲音，而且……咦？姜大少？”
沈知然的聲音吸引來了附近其他人。
“咦？這是什么味兒？”
“好像是……”
圍在衛生間門口的人越來越多，眾人看向姜北岑的眼神也都變了。
有些人表面看上去是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沒想到私下里這么下流，在別人家做客居然也忍不住到衛生間里來DIY。
整個衛生間被弄到亂七八糟的，這人該不會是有什么怪癖吧？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但沒人敢說出口。
誰會閑著沒事兒跟姜家過不去呢？
沈知然：“姜大少你也在啊，你剛剛有沒有聽到這里有什么奇怪的聲音？咦？這里的味道也好奇怪啊，阿葉，你快退出來，別讓這種味道染到身上，萬一有什么病菌就不太好了。”
司明葉就這么被他拉了出來。
其他人也紛紛后退，一副生怕被染上什么疾病的緊張模樣。
這純粹是一種人類趨吉避害的下意識行為。
待他們真的退后，又有些后悔。
萬一被姜大少記恨上怎么辦？
可做都做了，這會兒再走上前又顯得太過突兀。
哎，算了。
反正司家主還在這兒呢，姜大少要怪也怪不到他們頭上。
姜北岑是怎么也沒想到有一天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莫名其妙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頓。
還被這么多人堵在衛生間里，懷疑他是個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在別人家也忍不住要來衛生間里解決生理需要的急色鬼。
最讓他覺得不堪的是，這一切都被司明葉看在了眼里。
“明葉，你不要誤會，我……”
姜北岑上前一步，沈知然就拉著司明葉退后一步。
“阿葉，姜大少看起來好兇，他該不會是為了剛才你說的那些話……”
后面的話沈知然沒說，可在場的誰也不是傻子。
自然都懂。
感情姜大少這番作為純粹是為了惡心司家主，想要為剛才的事兒出口氣？
眾人紛紛搖頭。
小了。
格局小了。
還是四大家族之一姜家的繼承人呢，和司家主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形勢已定，姜北岑今兒丟人是丟定了的。
司明葉斜睨著身旁一直黏著她的沈知然。
各種撒嬌非要讓她陪著來衛生間，原來就為了這個？
“姜大少好雅興，我們就不耽誤你了，都散了吧。”
姜北岑雙瞳猛縮，“你不信我？我什么都沒做，剛剛是有人用麻袋套住了我的頭！”
正準備離開的眾人：“……”
堂堂姜家繼承人被人套了麻袋？
這么菜的嗎？
剛剛聞訊趕來的姜家家主姜繼仁：“……”
這個長子自從上次受傷后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做事沖動沒腦子，這種話是能隨便承認的嗎？
失望歸失望，姜繼仁對于這個兒子還是寄予厚望的。
“抱歉了，明葉，北岑因為是提前出院，上次的傷還沒有徹底痊愈，偶爾會出現幻覺，你們別在意。”
說完，姜繼仁就將姜北岑強行拉走了。
姜北岑也沒有掙扎。
到了沒人的角落，姜繼仁放開他，回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幸好四周沒人。
不然姜北岑從今往后怕是真的再無臉見人了。
“清醒了嗎？”
姜繼仁瞪著姜北岑：“別忘了你馬上就要迎娶司巧曼了，居然在司家做出這樣的事情，日后你做了姜家家主，今日就是你一生的污點，你還如何在古武界站穩腳跟？”
姜北岑此時倒是徹底冷靜了下來。
“爸，我沒有，當時真的有人用麻袋套住我……”
“那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絕不能宣之于口！姜家繼承人被人輕易套了麻袋，這事兒傳出去，你覺得家里那些長老和蠢蠢欲動的旁支會相信你真的能做好下一任家主，帶領姜家走向輝煌嗎？”
自然是不能。
他們只會想盡辦法趕他下臺。
姜北岑非常確信這一點。
但今天這事兒，無論如何不能就這么算了。
宴席開始后，姜北岑利用著姜家大少爺和司家準女婿的身份，要求酒店保安部經理將宴會廳衛生間附近所有的監控錄像都給他一份。
他在酒店又開了個房間，反反復復查看，眼睛都熬紅了，卻還是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這怎么可能？”
姜北岑不相信。
監控錄像肯定被人動了手腳。
他的助理傅寧猜測，“大少，這件事會不會也是司家主做的？”
姜北岑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瞳仁多少有些恐怖。
“不會，明葉不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傅寧有些擔憂，“大少，您都知道上次害您受傷破相的人就是司家主了，為什么還要這么維護他呢？您念著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可司家主卻不會。”
“大少，當斷則斷啊，若是您不能下狠心，就會永遠被司家主踩在腳下，那么您的夢想什么時候才能實現？”
姜北岑沉默了。
抬手摸著臉上的傷。
植皮手術剛做完沒幾天，這里還沒有完全愈合，整張臉開起來特別的奇怪。
剛才上樓的電梯里，甚至有小孩子看到他的臉被嚇哭。
明葉啊明葉，你怎么就能對我這么狠？
“呵，既然司明葉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去把司巧曼給我叫上來。”
看到姜北岑終于振作起來，傅寧也就放心了。
剛打開房門準備走出去，迎面卻撞見了兩張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