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靜老王爺那里可有把握?”哪怕是嚴重懷疑,這種事情外人也沒法說出來,“疏不間親”可是基本常識。
“衛兄弟放心,鎮北軍五萬鐵騎可不帶一點水分,這么多年殺的北虜日日膽寒,靠的就是戰斗力。”賈璉哈哈大笑。
寧榮二府一向與北靜王一脈交好,這不是秘密,當年榮國公賈代善的成名戰績,就是帶著大軍北伐草原時打出來的,當時老北靜王還得跟著他做部將。
因此,賈璉作為榮國府世子,對自家的世代交好自然非常了解,語氣也充滿了自信。
實際上,不論是初代的寧國公還是榮國公,其實功績都足夠封王,但因為他們是哥倆,反而沒法冊封了。
否則,賈府就是一門兩個王爵,這放在哪個朝代都是取死之道。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賈府封了兩個國公,但卻長期作為整個四王八公陣營的領袖而存在,哪怕是四王的身份,在歷代賈府國公面前也是擺在下首。
比如寧國府的賈氏祠堂內有一副對聯,本是當年的東平郡王書寫,但在末尾署名時自稱卻是“世教弟”,身份放的很低。
“沒道理啊?”既然大家都知道是這樣,那就應該沒問題,可是從原著的內容判斷,這次作戰大概率是戰敗了。
因為短時間內拿出成績的主意并不是衛旭出的,而是勛貴陣營本就打算如此,也就是說,原著他們也是這么干的。
然后就戰敗了,沒什么意外的話還敗得很慘,連老北靜王都陣亡了!
“衛兄弟,什么沒道理?”賈璉不解的問道。
“柳大哥,這計劃定下來了嗎?”衛旭卻沒回答,轉頭向柳棟問道。
“自然是定下來了,就在今日,我們已經派出了快馬,向北靜老王爺送信,想必他老人家也不會反對的。”柳棟自信的說道。
“那么,你們能確保消息不泄露嗎?”衛旭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嚴重。
“自然可以。”柳棟的語氣非常自信。
“這消息都有誰知道?”衛旭急切的問道。
“家父、牛伯父再加上馮叔叔。”看出了衛旭的不安,柳棟嚴肅的回答,“衛兄弟,可是有什么問題?”
“還有其他人知道嗎?”按說只是這三個人,那應該沒問題的。
“自然還要加上北靜王府,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通知到那里。”牛奔補充了一句。
“想必是告訴了水溶公子吧?”這時候的北靜王府消息,衛旭其實并不了解,只能模糊的說了一句。
“怎么可能?自然是北靜王世子水漠大哥。”柳棟肯定的點了點頭。
“水漠?不是水溶?”衛旭愣了。
“自然不是,水溶兄弟雖然也是老王爺嫡子,而且一向備受水伯父寵愛,可他不是嫡長子,更何況上面除了水漠大哥之外,還有兩位兄長。”說話的是賈璉,而且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水漠大哥在確認計劃之后,選擇了親自北上,昨日已經得了允許出發了,理由是看望父親。”柳棟繼續補充。
衛旭長舒了一口氣,因為差不多可以確定了!
老北靜王加上世子水漠都在鎮北軍,而且是大規模作戰,卻因為這次戰敗不幸全部陣亡,水溶這才接上了位置。
不過,這之前還有一個問題需要確認。
“鏈二哥,老王爺四個兒子,除了世子之外,其他三人性情如何?”他轉頭看向賈璉接著問道。
“水家二哥一向喜愛詩詞歌賦,對政務毫無興趣,平日里細化到處與其他讀書人詩詞唱和,文名不錯,水家三哥倒是與為兄玩的不錯.......”賈璉笑著說道。
“足夠了!”衛旭有些僵硬的打斷了賈璉,這下徹底對上了!
只要賣掉老王爺與世子,排行二三的兩個兒子一個是書呆子,一個是紈绔子弟,如果水溶再向永正帝表示一下,繼承王位不難。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北靜王明明是勛貴一脈,卻偏偏背叛,而且還得到了皇帝的認可,因為這是獻祭了親爹親哥之后換來的!
“衛兄弟,難道你是懷疑......”牛奔難以置信的指著衛旭喝道。
“若是北邊那兩位都沒了,剩下的事情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衛旭冷冷的說道。
勛貴也好,其他大戶也罷,后院的陰私爭斗可從來都沒停止過,更別說是為了爭奪一個王爵了。
雖然衛旭沒聽他們介紹過水溶,但從他后來在原著中的表現就知道,這是個胸懷大志的人。
平日里這樣的作風,再加上衛旭剛剛的解釋,一群紈绔哪怕是再傻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不可能而是很可能!
還是那種“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可能性!
還有一點,衛旭雖然沒提水溶背叛自家陣營的事情,其他人卻全都想了出來,因為若世子沒了,誰想繼承都跳不過龍椅上那位!
還有什么比交上投名狀,然后轉換陣營更合適的籌碼?
“幾位兄弟稍待,為兄今日只能失陪了!三日之后,我們還是在這里,到時候衛兄弟的提議想必也都討論完了!”柳棟嚴肅的一拱手,不等其他人回答就轉身離開。
至于牛奔,他甚至連話都沒說就已經走人。
其他紈绔聽完了這么勁爆的消息,一個個也都坐不住,緊接著就紛紛離開。
這些核心人物一走,外面那些人同樣一哄而散,卻也都答應按約定進行,三日后再次相聚。
“衛兄弟,你說的可是真的?”還算有點底線的紈绔子弟賈璉很是傻眼,“水溶兄弟也是平日里一塊玩兒的,他又怎會......”
“鏈二哥,說句交淺言深的話,榮國府的正房榮禧堂,住的也不是令尊啊!”衛旭滿懷深意的話,讓賈璉瞬間面色慘白。
但凡是大家族,都少不了這類問題,賈府如此,北靜王府如此,就是忠勇伯府,其實又何嘗不是如此?
“不,不是,那不過是老祖宗住著,才讓二叔一家就近伺候......”賈璉反復嘟嚕著自己都不信的話。
“如果這還不夠的話,”衛旭笑了笑,“我記得鏈二哥身上有個同知頭銜對吧,還記得是什么時候捐的嗎?”
“就在前兩年,當時是為了定親。”賈璉喃喃的說道。
“不,當時應該還有其他事情,我記得當年你們榮國府考上了一位舉人對吧?”衛旭笑著說道。
賈珠是榮國府二房長子,卻用了唯一的蔭生名額入了國子監,然后直接從那里參加鄉試,中了舉人。
賈璉如遭雷擊,又仿佛一下子悶棍,以至于連呼吸都變得非常急促!
但凡看過《紅樓夢》的都知道,這本書的絕對主角是賈寶玉,賈璉不過是個大號配角。
問題是,榮國府的承爵人是賈赦,繼承人是賈璉,賈寶玉只是二房次子,本身絕無可能繼承爵位,偏偏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這讓正式的承爵人賈璉怎么想?也許原著中他沒想起來,但衛旭不介意幫個忙!
“鏈二哥好好想想,小弟告辭!”既然已經放了火,衛旭自然沒必要待下去,微笑著拱了拱手就打算直接告辭。
“衛兄弟稍等!”賈璉一個機靈反應過來,有些僵硬的轉過頭,“為兄還有些事情需要幫忙,你就住下好了!”
“這——”衛旭沒想到會這樣,但也不會反對,只是必要的樣子還是要做的,“家中母親那里.......”
“賢弟放心,我這就安排人去說一聲!”賈璉毫不猶豫的說道,連稱呼都變得親近了。
PS:原著中賈府祠堂的那副對聯,書寫者的署名是“東安郡王”,但僅此一次,全書“四王”只有“東平郡王”,作者菌認為可能是筆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