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一點衛兄弟可以放心，我們早已把這次建奴議和的事情傳了出去，想必現在已經滿城風雨了。”牛奔自信的一笑。
朝堂斗爭從來都不是只有一種方法，而是各方面齊發力，不只是金鑾殿上，社會輿論也很重要，但這些人的輿論斗爭能力太業余了。
“這些還不夠，因為普通百姓并無這方面興趣，真正有影響的輿論，只能在士紳與士林中，可惜這些人是文官的天然盟友。
所以，我們只能采用更加有效的辦法，那就是把所有人都發動起來，甚至影響到那些書生。”衛旭笑了笑說道。
“這——”衛旭的問題讓所有人都撓頭，因為太難了，賈璉苦笑著說道，“衛兄弟，這怎么可能？
那些窮酸恨不得我們全都去死，早已到了對人不對事的地步，根本不可能幫我們啊！”
其他人全都跟著點頭，這一點衛旭自然知道。
縱觀整個華夏歷史，宋朝以前還好說，基本上朝廷對敵人都是“打就一個字”，打不打得過另說。
這中間很可能會有反復，比如著名的漢高祖白登之圍，但大部分時候，各朝代的軍隊都對北方異族持蔑視心理。
哪怕是最混亂的五代十國，總體而言除了像石敬瑭這樣的純粹敗類之外，大部分割據政權對當時北方的契丹還是以打為主。
但宋朝以后就不是了，特別是宋明兩朝，幾乎是毫無底線的抬高文人打壓武將，一再貶低軍隊的地位，導致了貫穿大半個朝代的軍隊戰斗力垃圾問題。
大順朝吸取了教訓，總體還是文武并重、武將略高，但那是以前，自從永和帝北伐失敗，這一狀況被打破了。
特別是永正帝登基之后，為了維護自己的位置幾乎不遺余力的打壓武勛，抬高文人，如今又有了“文貴武賤”的苗子。
如果說以前還有文武并重的話，如今指望士林幫助武勛說話，基本上是在癡人說夢。
“那是你們沒找到方向。”衛旭微笑著說道，“哪怕是前明時期，武將都成了文臣的狗，卻也沒有一個文臣敢隨便提議和，更何況現在。
現在距離正式比武還有大約一個月，那幫文臣只要不傻，肯定會在這段時間大造輿論。
但是無論怎么叫喚，他們肯定沒有一個人敢直接提議和的事情，只會說我們打仗耗費了多少資源，想必如今，他們已經開始了吧？”
“不錯。”柳棟點了點頭，表情很是陰沉，“這幾日各大酒駕甚至青樓都在傳言，說我們空耗錢糧，于國無用。”
“要說傳消息，我們肯定不如他們；可要說手中資源，那群文人連比的資格都沒有。”衛旭冷冷一笑，“想必各家都有戲班子吧？”
“戲班子？”問話的是賈璉，所有人都滿臉不解，他們根本不理解宣傳攻勢的重要性。
“把各家的戲班子都派出去，順便包下所有比較熟悉的戲班，在整個京城的盡可能多的開闊地界擺開了唱。
而且不收錢、不阻攔，誰來了都能看，一定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看到、都知道，盡可能不漏一人。
不只是京城，想必各家在全天下都有自己的關系對吧？讓他們也放開了唱，免費唱！”
“曲目呢？”牛奔表情嚴肅，他知道衛旭不會無的放矢。
“短時間內就唱幾個曲目。”衛旭面露狠色，“《朱仙鎮》、《風波亭》、《天門陣》、《呼延慶哭墳》，或者是《石灰吟》！
還有一點不要忘了，一定要告訴聽戲的百姓，后金的使團已經進了京城，金賊未滅，可這議和馬上就要開始了！”
前幾個好說，最后一個是大順朝特有曲目，為明朝重臣于謙于少保鳴不平的，雖然于謙是文臣，但他干的卻是武事，這時候正好用上。
冷場，所有人全都被嚇住了，哪怕是他們再傻，也聽出了衛旭的意思，這是要往死里整啊！
“會不會......”哪怕是這里膽子最大的牛奔也緊張了，“搞得太大了？不好收場啊！”
“就這一次，整個大順朝絕對不會再有人敢說議和！”衛旭冷笑著說道，“這還不夠嗎？
再有一點，這戲唱不了幾天肯定會有人過來阻撓，不要緊，順天府的衙役絕對不敢說話，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是我們的人對吧？”
“景田侯一脈的當今傳人，世襲一等子裘良，這個我來聯系。”賈璉很干脆的說道。
“這還不太夠，我非常確定那幫文官會打對臺，演出一些武將禍國的曲目。”衛旭笑了笑繼續補充。“這也不要緊，各位應該都喜歡看粉戲吧？我相信普通百姓也一樣。”
衛旭一句話讓全場哄堂大笑。
“要說這看粉戲，還得是鏈二哥，說不定看著看著，還能現場表演一番。”牛奔一句話讓大家的笑聲更大了。
“這和粉戲有什么關系？”賈璉不僅不以為恥，還面有得色。
“把那些書生干過的狗屁倒灶的事情編出來演，重點就是那位朱子和兒媳、小尼姑的二三事。”衛旭一句話把剛剛活躍的氣氛再次砸滅。
“衛兄弟，你這是要砸那些文官的祖墳啊......”柳棟喃喃說道。
“那沒辦法，這些只是百姓私下里演，絕對和我們無關。”衛旭沒接話，冷笑著繼續補充，“但也要有公開場合的，《西廂記》都看過吧？
不要用王實甫的修改版，就用唐朝傳奇的原版《鶯鶯傳》，還有諸如《杜十娘怒沉百寶箱》、《蘇小小》等等，那些女子可憐、書生無情的劇目放開了演。
總之，不能只讓那群窮酸罵我們，我們也要罵回去，而且要把他們那些爛褲襠的破事兒全抖出來。
要讓天下百姓知道，他們給我們潑的這些臟水，其實是他們自己干過然后硬安在我們身上的！”
這下，全場都被嚇住了！
這一番折騰下來，基本上能把這些“讀書人”的遮羞布全部扒光，讓全天下的百姓看到他們渾身的楊梅大瘡。
哪怕以后他們再厚著臉皮把華麗外衣披上，卻也別想再像以前那樣自命清高！
至于說當朝這些勛貴敢不敢這么弄......
“干了！”一幫各類二代先是驚恐萬分，但隨著時間推移與反復思考，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可行性，“可惜這些事情光是我們恐怕不行。
我需要各位兄弟盡快返回，讓家里長輩商量好，干不干也是他們說了算，不過在確定之前，希望各位兄弟不要泄露出去。”
說話的是牛奔，而且語氣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一眾勛貴二代自是拍胸脯保證不提。
“光是這些還不夠。”衛旭搖了搖頭，再次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這些說到天上，頂多不過是動嘴的事情。
我們是武勛，想要真正說話大氣，必須要有足夠的功績才行，若是近期能搞一次獻俘之類，我們說話應該可以硬氣很多。”
“英雄所見略同！”柳棟哈哈大笑，“不瞞衛兄弟，家父也是有這個想法，可惜神機營暫時不可能有任何成績。”
“但是我們還有四大邊軍，想必他們那里沒問題。”哪怕是紈绔如賈璉，對自家軍隊也很信任。
“最有可能短時間出成績的呢？”衛旭好奇的問道。
“自然是面向韃子的鎮北軍，整個草原早已被梳理了不知道多少遍，若不是那里確實不適合我們漢人，怕是早就打下來到了。”牛奔笑著說道。
鎮北軍，北靜王？
衛旭再次意識到了不對！
因為原著說的明白，北靜王一脈一直是王爵傳承，其他三脈都不是，但最主要的是北靜王水溶非常年輕！
問題是，現在不過早了短短的兩三年，可是現任的北靜王是水溶的父親，而且年紀不到半百，堪稱正當年！
在考慮到結局時很可能做了叛徒的水溶，這里面真的細思極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