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174.遠窺白王不識王,善惡到頭終有報(4.1K字求訂閱)
正文卷174.遠窺白王不識王,善惡到頭終有報(4.1K字求訂閱)
血脈長河中。
駝背身影絕望了...
它癲狂地舞著拐杖,重重地敲擊著河岸的地面。
每一次敲擊,都會散發出圈圈聲波漣漪,聲波漣漪擴散而開,覆籠范圍極廣。
而所有后續的妖獸也因此停下了前進的步伐,而停留在了血脈長河邊。
這一戰...本是普普通通的一戰。
有黑王一脈的人面鵬鳥主戰,還有它掠陣,呂家那些儒生是完全可以被啃下來的,而且還不會太費力氣,之后...它們就會繼續后面的計劃。
可現在,這是剛出血河就被虐,估計還會被虐的一個不剩。
敗了...
徹底敗了...
駝背身影無奈地拄著拐杖,一雙瞳孔怨毒地盯著血色縫隙外的那個人類。
它不信這是巧合,這一定是一個龐大而神秘的勢力,經過了精密的計算才能擊敗它們。
可是,它不甘心就這么收場,不甘心原本的計劃全部落空。
一股火焰在它心底焚燒...讓它憋屈憤怒,卻無處發泄。
忽地...
它身后傳來一聲好奇而清脆的聲音。
“咦?”
駝背身影聽到這聲音,心底無名之火更甚。
敢在這個時候在它身后發出聲音,這是想死嗎?
聽這聲音應該是小型的鳥類妖獸。
在妖獸的初級階段,妖獸的強弱通常和體型有關,鳥類的妖獸通常都意味著弱小。
這般弱小妖獸也敢這般不知好歹?
駝背身影咧開嘴,露出一口染滿毒素的瓜子牙,尖銳的獠牙在血河光澤的襯托下顯出一種凝滯的暗綠色...
正好煩躁,那就吃了這鳥類妖獸吧。
“咦?”
那空靈而清脆的聲音繼續響著,而且還往前進了一點兒。
駝背身影獰笑著轉過頭,血盆大口同時張開,向著后方...
后方...
后...
駝背看清身后是什么時,身形驟地僵住,旋即急速跪下,雙手交疊,一拜到底,向著身后“那只它本來以為是弱小鳥類妖獸”的存在磕頭了。
“參見主教”
它恭敬地喊出聲,同時悄悄閉合了嘴巴,把暗綠的瓜子牙藏好,然后想到自己剛剛的心思簡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這很正常,來的存在雖非它這一脈的上級,卻是和它上級同級,而且這主教不僅比它境界高許多,更在血脈上比它高貴了一個大層次,屬于上三類。
上三類在如今入侵了人間的古妖中可謂是鳳毛麟角。
面對這樣的存在,駝背身影只能拜。
而來者自然是在上游等著白王冕下的“小妖精”。
“小妖精”本來是不來的,可感到下游的動作實在是激烈了點,它好奇心旺盛,按奈不住就默默祈禱了兩聲“白王冕下這個時候千萬別睡覺”,就在半空扭著身子飛來了。
果然,下游發生了大事。
古妖文明之中,被黑王一脈和母王一脈圈養的妖獸消失了好多,雖說還存在不少,可此消彼長,它白王一脈的圈養妖獸就相對變多了。
“小妖精”好奇地湊到和妖氣黑云鏈接的血色縫隙處,往外看去,只見外面血流成河。
地上有人類,有妖獸,還有妖精。
不過相比于妖獸來說,人類死亡的數量可算是極少了。
而最顯眼的莫過于躺在遠處,正在縮小的人面鵬鳥...那可是大妖,是古妖中三類的六品存在,作為黑王一脈,這只鵬鳥有著很強的正面作戰能力。
“咦咦咦咦?被人類殺了呀?”
小妖精好奇地看著,然后目光跳躍性地在外跳躍著,最終落在了白淵的身上。
小妖精好奇道:“是那個人殺的嗎?”
駝背身影小心地抬頭看了眼,然后道:“是的,夢三主教,就是這個人類斬殺了我們的同類,他還斬殺了黑王一脈和我母王一脈孕育積蓄出的諸多妖獸...人類從不安好心,我們只有殺了他們之中的強者,然后奴役他們,才能讓他們安分守己!!”
“咦?咦?咦?你在...教我?”
被敬稱為“夢三主教”的小妖精聽著這聲音,好奇地問了一句。
駝背身影嚇得不再多言,急忙匍匐在地,“不敢...”
明明它面前的只是個三四十厘米的小妖精,它卻是瑟縮發抖,不敢動彈。
夢三小妖精在天空絲滑地繞了幾圈兒,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著,它甚至好奇地趴在血色縫隙上一副想要鉆進去的模樣...
可是,它還要等白王冕下。
又可是,那個斬殺了人面鵬鳥的人類讓它莫名地有些好奇和親近。
夢三小妖精問:“他是誰?”
駝背身影急忙道:“我聽到有人稱他為無名先生。”
“咦?無名先生?”
“咦咦咦?”
“夢三...很好奇...”
“不,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夢三...要忍住!”
“夢三...堅持住!”
“夢三......不好奇!”
小妖精嘀咕著。
它這邊的熱鬧看完了也不準備多待,又急匆匆地往血脈長河上游飛去。
它要繼續等它的白王冕下。
說不定冕下就被它的誠心所感動,直接給它初吻了呢?
得到冕下的初吻,那就是一步踏入了半圣類的層次啊。
在一個連一類和二類都還沒有的古妖文明里成為半圣類,夢三小妖精想想就好激動。
駝背身影感受到這小小身影的離去,這才長舒了口氣...
它很清楚地知道這位主教的恐怖,這雖不是白王一脈的最頂尖戰力,可卻是被譽為“最接近白王的妖精”,因為它的力量...和血脈記憶中的白王有幾分相似。
而這已經很恐怖了。
小鏡湖邊。
呂純元看著無名先生,心底感慨萬千,他抬手行禮,以示感謝,然后道:“先生若有空,過幾日來我呂家,呂某必掃榻相迎。”
白淵淡淡道:“我不參與奪嫡。”
呂純元道:“那便去外邊,哪個地方先生定,待呂某返回后必會交代呂家人要禮敬先生,屆時先生只需通知便是了。”
白淵點點頭,他是無所謂的,上次那個要請他喝酒的到現在也還沒機會請。
他身份使然,不便多留,便是一抱拳,然后飄然離去。
呂純元撫須,看著他的背影,良久才收回目光。
“皇朝何時出了這等絕世天驕...這等天驕又為何要用面具遮面呢?那張面具后,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物呢?”
呂純元收回思緒,看著地上的人類尸體。
氣氛哀沉,卻又悲壯。
按理說,這些人的尸體該以棺材裝運,然后送去墓地,可此時卻是不便如此,因為妖獸隨時可能再出現...
除此之外,此處傷員很多,急需療傷以及回城。
呂純元嘆來了口氣道:“讓他們入土為安,之后再通知家人吧。”
得了他的號令,殘存的傷員便忙碌了起來。
半個時辰后...
武者們埋葬了之前并肩作戰的人,無論認識還是不認識,都為他們做好了墳墓。
另一邊,呂純元,以及殘存的書生和白衣衛也已經埋好了呂家人。
武者們正要告辭,卻忽地看到呂家那邊有些異常,便又好奇地靠近過去。
此時,呂純元站在空地上,周邊圍著呂家人還有白衣衛。
他雙目里閃爍復雜的神色,繼而冷聲道:“給我搜!!”
一聲令下,白衣衛和書生們紛紛竄出,
開始在妖精血肉之間搜查。
而呂純元則是閃身來到被白淵斬殺的人面鵬鳥大妖的尸體前,抬手之間,那尸體便是翻轉了過來...呂純元隔空翻找著。
他是儒門學士,可卻也是相幫弘王奪嫡的政客。
他做學問,知道義,可卻也考慮呂家,期盼著皇城之中有朝一日也能立上他呂家的雕像,以承香火。
所以...
他知“呂成背信棄義,蘇紫不過無辜小妖”,卻依然要將計就計斬殺蘇紫,以引出幕后之人。
那么,幕后之人是誰?
換句話說,是誰在和古妖文明勾結?
這一點很重要...
這也是白淵出手幫他的原因之一。
當然,白淵主要還是通過幫二師姐來幫他自己。
可是,作為儒門學士的呂純元沒有騙白淵,作為政客的呂純元卻對白淵隱瞞了真實的目的。
他真實的目的很簡單:
把這和古妖文明勾結的幕后按在靖王身上。
真相,對政客來說,從來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個“所謂的真相”能不能幫到他。
如果不能幫到,那就不是真相,那就需要改成能夠幫到他的“真相”。
而勾結古妖,對付呂家,在奪嫡期間只要稍稍地往靖王那邊靠一點兒,不多不少,只一點點點,那就足以變成皇帝心底的一根刺。
即便皇帝信靖王,即便靖王沒道理去和古妖勾結,可事實擺在眼前,且這種事...當事人通常都無法徹底地自證清白。
那么,就足夠了。
為了這根刺,呂純元可以斬殺無辜的蘇紫,可以任由白衣衛和呂家人身陷險境...只要弘王能夠上位,他呂家的雕像就有可能能夠樹立起來,然后承受香火。
作為學士,此事問心有愧,作為政客,此事卻理所當然。
此時此刻,這局勢是恰到好處,有這許多曾經并肩作戰過的、來自各方的武者作證。
這鍋,靖王是背定了。
除此之外,呂純元甚至可以通過“含糊其辭、不置可否”的手法,將無名先生也暗示成是弘王一派的人...可是,他不準備這么做。
一,他對無名先生問心有愧。
二,設計強者,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沒多久,遠處傳來書生的聲音。
“純元先生,有發現!!”
“好像是信!”
“這信好像在打斗時損毀了,等等...上面有字,是我皇朝的字,還有章...”
聲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激動。
諸多武者也忍不住圍了過去。
“真的有字...”
“這是有人和這些妖魔勾結!”
“什么人竟然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頓時間...遠處喧鬧了起來,有一種怒火被點燃的感覺。
而呂純元不看都知道,那是他準備好的半封信,信尾有“靖王的印章”,其他部分寫的字卻不是靖王的筆跡...但那印章確是貨真價實的,是呂家費盡心思弄到的。
靖王固然不會傻到蓋印章給古妖。
可若是不如此,古妖又憑什么幫他來對付呂家?
這本身又是個難以證明、難以說清的事。
至于不是靖王筆跡的字,那就是為了給靖王在情急之下自辯的時候喊出“這不是本王的字跡”。
只要他喊了,那他就入套了。
原因很簡單,“自證的時效性”這一點在皇帝面前尤其重要。
而“這不是本王的字跡”根本無法自證,因為“即便是再傻的皇子也不會傻到在蓋了自己的印章后再親自寫信...”,所以這封信的字跡是呂純元仿了一位靖王的心腹。
靖王可能不知道他心腹的字跡,但是查過了...就知道了。
只要這個自證失敗了,那么...這根刺就會深深地刺入皇帝的心底,之后即便真的證明了靖王沒有涉及此事,也沒用了。
這就是權謀。
這就是羅織。
殺人不靠刀劍,靠的是形勢加一點兒...恰到好處的謊言。
很快,形勢就如呂純元估計的一樣在發展著,來自各方的武者還有不知情的呂家人認出了靖王的印章,怒火已經被徹底點燃了。
此時...遠處忽地出現了一個瑟瑟縮縮的人影。
呂純元心有所感,側頭看去。
是那個小狐貍精——蘇紫。
呂純元神色稍動,就明白了過來。
那位無名先生可還真是個好人,明明是地下世界的刺客皇帝,明明該當見過無數的黑暗,并且習慣了黑暗,可在這件事上做的卻比他還要厚道。
他讓蘇紫過來,就是為了讓蘇紫能夠正名,而負心于她的呂成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不是為了救一個小狐貍精,而是為了一個信念:
為善者當有善報,為惡者當有惡報。
呂純元身形一閃,來到小狐貍精面前。
蘇紫瑟瑟發抖地看著這位呂家的大人物...她在被關在鐵籠中時,曾看這位大人物走過,所有人都對他畢恭畢敬...
而這位大人物好像特別特別兇...
蘇紫結結巴巴道:“是...是...是無...”
她的話未曾說完,
呂純元便是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溫和地笑道:“小狐貍,別怕,我帶你回去,這件事已經結束了,從今以后沒有人會再傷害你,我呂家會還你一個公道。”
蘇紫愣愣地看著他,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卻知道是那位無名先生救了她,讓她獲得了新生。
她看著面前這位呂家大人物柔和的笑容,小臉漲紅,然后重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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