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璽直接搖頭。
別墅里有那么多傭人,她能做什么重活?
至于鍛煉嘛……
之前她或許還會為了混娛樂圈,而健身保持一下身材,但自重新回來后,她便徹底放飛自我。
這樣也不是沒有好處。
至少姜宴每天跟著她吃,也長了一點點肉。
蘇璽想到這,也是伸手捏起姜宴的小臉頰,輕輕地晃了一下。
姜小宴不知道他的媽媽怎么了,但他也沒阻止,反倒是拉高唇角,向著媽媽展示了微笑臉。
蘇璽見了,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姜時湛原本也是在想為什么,但看到蘇璽和姜宴的互動后,他的視線重新落到姜宴身上,若有所思。
蕭杰也沒有去深究原因。
別看他沒有確切地下結論,但他既然說出口了,那勞損肯定就是跑不掉的。
“這段時間最好不要過度使用左手,有時間可以做一下熱敷,等過敏癥狀消退后,也可以考慮做一下理療。”
聽醫生的話總沒有錯。
蘇璽點頭:“好的,謝謝蕭醫生。”
蕭杰看完準備離開,姜時湛送他出去,順便讓他回去跟蕭老爺子說一下,這幾天給姜兆紀做個全身檢查。
蕭杰聞言也是松了一口氣:“看來姜總已經知道了。”
他來時,祖父也同他說了這事,讓他向姜時湛提一下,他原本還想著要怎么說才好……現下,姜時湛主動提及那就更好了。
姜時湛自然是知道姜兆紀的脾性,所以他并沒有說什么,反倒是道了句:“勞蕭老爺子費心了。”
蕭杰連忙擺手。
姜時湛想想,最終還是同蕭杰提到:“幫忙找一名資深的心理醫生。”
蕭杰愣了一下,“找哪方面的?”
姜時湛思忖:“兒童、育兒這方面的,不急,還不確定會是什么時候。”
蕭杰心里有些吃驚,但面上卻識趣沒問,只將這事應下。
姜時湛回來,看到客廳里的蘇璽和姜宴這會正在研究蕭杰開的乳膏,姜宴奶聲奶氣地說,要給蘇璽擦藥,蘇璽答應了,但同他商量,等她洗完澡后再擦藥,這樣才不會浪費,姜宴懂事地應下……
很普通很尋常也很平淡的場景,但姜時湛卻是看到停住腳步。
這一瞬間,他甚至有些害怕,害怕他一抬腳進去,就會破壞掉眼前這溫馨的一幕。
直到他看見蘇璽再次抱起了姜宴,他才快步過去,將姜宴接了過來。
姜時湛:“晚上我給小宴洗澡。”
蘇璽立馬答應:“好啊。”
這可是促進父子倆感情的好事情!
這一次,蘇璽就真的沒跟著一起進去了。
不過,大概是姜宴足夠配合,也大概是姜時湛學習能力很不錯,……十來分鐘后,姜時湛便抱著姜宴出來了。
蘇璽還沒來得及說點什么,就被姜時湛催著去洗漱,連著姜宴也一起,美名其曰:
她需要洗完后趕緊擦藥。
蘇璽直覺這父子倆肯定是有小秘密!
雖然有些吃味,但更多的還是欣慰吧,所以她只是意思意思地點了一下姜宴的鼻尖,便拿起睡衣進了洗漱間。
那邊門一關,這邊父子兩人便彼此互看。
姜時湛正色地對姜宴開口:“小宴,以后不可以再讓媽媽抱你。”
姜小宴生氣:“你壞!”
姜時湛彎腰看著姜宴的眼睛:“蕭醫生的話,你聽到了對不對?媽媽因為抱你,手已經受傷了。”
姜小宴更生氣了:“騙人!”
姜時湛搖頭。
蘇璽近來生活軌跡簡單得很。
正如蘇璽所想的,姜時湛同樣也認為,在別墅里,她是不會有干重活的機會。而在他回想過去幾天的記憶里,姜宴要么是在蘇璽身邊,要么就是在蘇璽懷里!
所以,這個重物,除了姜宴還能有誰?
這事能怎么解決呢?
直接同蘇璽挑明?讓她不要抱姜宴?這是不可能的。
姜時湛只能要求姜宴。
不過這幾次和姜宴談話下來,姜時湛也是愈發懂得技巧。
他認真地看著姜宴,聲線平穩,語氣溫和地問他:“小宴也不想要媽媽的手受傷對不對?”
姜宴毫不遲疑地點頭。
“那小宴想想,媽媽最近是不是經常抱你?”
姜宴再次點頭。
他很喜歡媽媽抱他的!
“那媽媽以前是不是很少抱小宴?”
提起這個,姜宴緩了一下后才不太情愿地點頭。
“那你看,媽媽以前的手是不是沒事?蕭醫生以前從來沒有說過媽媽的手會痛是不是?”
姜宴不動了,只愣愣地看著姜時湛。
姜時湛見狀,心里突然有一絲絲奇怪的感覺,因為姜宴鮮少用這種表情對著他。
但他還是繼續說到:“所以,小宴以后盡量自己走路好不好?”
姜時湛最終還是沒說讓他拒絕蘇璽,而是改口鼓勵道:“小宴是堂堂男子漢,可以自己走路的對不對?”
姜宴還是不說話。
姜時湛暗暗嘆了一口氣后,正想再說點什么的時候,對面的姜宴突然就紅了眼。
姜時湛皺著眉蹲下:“怎么了?”
這是說不通了么?
姜宴看著姜時湛,一雙小手在身前不停地扭動,好一會兒他才開口:“爸爸…”
這一聲“爸爸”同往常完全不一樣。
是哭腔,但掩蓋在其下的,還有一些顫動和不安……
姜時湛聽了,原本的那一點點不耐,也是瞬間消失殆盡,他盡量放輕聲音問:“嗯,怎么了?”
姜宴看著爸爸,眼神顫動地問:
“媽媽以前,是手痛,所以才不抱小宴嗎?”
姜宴問完這話,一直蓄在眼眶的淚水也是瞬間成珠地落下,那眼淚同時也是“啪”地一下,落在姜時湛的心里。
那一瞬間,姜時湛的腦海里甚至出現短暫的空白。
他知道的。
他是知道的。
他應該要知道的。
姜宴他不是什么都不懂,他一直都有看在眼里。
是他,是他們大人,在裝作不懂,裝著以為他不懂……
姜時湛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他沒說話,只伸出雙手,將姜宴輕輕地攬在懷里:
“是的。”
不是因為不喜歡,才不親近。
只是因為害怕‘手痛’,害怕受傷,才選擇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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