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十千:
這幾年他大多時間都在華國,過了幾年安穩輕松的生活,都快忘了瀕死是一種什么感覺了。
姐姐呢?姐姐在哪兒?
他不能死在這里,他還要保護姐姐。
程西努力地抬起頭。
屏幕上,水箱中的大男孩臉色灰敗,嘴唇上、睫毛上都結了一層霜。
他臉眼珠都不能靈活轉動了,但眼神里面強烈的要見到姐姐救姐姐的意志還在。
沒有姐姐就沒有現在的程西,程西這條命就是為了姐姐而活的。
“放了他。”
手術室中,唐無憂的話里都像是結了冰,接受檢查的時候屏幕上的影像關了,否則她情緒起伏會影響身體數據。
現在檢查一結束,大屏幕立刻又出現了關于程西的畫面,唐無憂在看到他眼睛的時候,怒火叢生。
從被綁到現在,她還沒這么生氣過。
她知道,程西快到極限了。
藍山河,她咬牙切齒的想,只要能出去,一定要讓這個人血債血償。
很快,藍山河進了手術室,他的手杖杵在地面上,發出噠噠的響聲。
“放了他。”唐無憂又說一遍。
藍山河看了眼屏幕,知道程西已經要不行了,如果再凍下去,就算出來了,也會落下終身難以治愈的問題。
他轉頭看向唐無憂,還沒等他開口,唐無憂說:“如果程西或者我身邊的任何人有什么問題,我不會配合。”
藍山河盯著她看了幾秒,拿出手機:“放人。”
屏幕上,有人過去打開了水箱,給程西松綁。
那是在室外,冰天雪地。
程西已經凍得不成樣子,冷冽的風刮在他臉上,像刀子。
人已經放了,這是藍山河能做到的最大讓步。
程西毀了他一座基地,他不可能把人放了之后還給他進行救治。
唐無憂像是也明白這一點,她看了眼旁邊的龍蘭,“你想讓她活,就得讓程西活著。”
“死不了。”藍山河說著走到龍蘭身邊,抬手撫上透明蓋子。
半晌后,他起身,對著剛才那幾個給唐無憂檢查身體的助手道:“準備吧。”
未免夜長夢多,越快越好。
手術室的大屏幕黑了下去。
唐無憂看了程西最后一眼。
倒在雪地上的人,眼睫動了動。
救姐姐,他要救姐姐。
他已經凍得意識不清醒,但腦海深處一直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救姐姐。
雪山很大,要找人并不容易。
邪醫組織預謀已久,時間越長就對他們越不利。
河輝一直試圖聯系程西,程西身上有個芯片,可以定位他的位置。
可現在搜不到芯片,河輝有很不好的預感。
程西的芯片需要他自己激活,但他現在動一下都困難。
雪越下越大,這種天氣條件已經不適合留在山上。
但暗場的人還是一波又一波的上了雪山。
可現在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算有什么痕跡,也會被大雪掩埋。
棲遲的幽寒深邃的黑眸中,映照著茫茫大雪,目光陰沉的可怕。
誰都不敢想,萬一找不到人會有什么后果。
雪山手術室,唐無憂和龍蘭已經換了一間手術室,這一間比之前那間更大,設備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