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花庶女被迫精分第157章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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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更新時間:2021年08月30日  作者:青山羨有思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青山羨有思 | 黑蓮花庶女被迫精分 


姜柔撥了撥白玉耳墜,一晃晃的點在臉頰上,明白而冷靜道:“身為皇家的郎君,享了旁人享不到的潑天富貴,便要承受旁人無法承受的壓力和使命。從來沒得選。當初我阿娘也是要和親的。”

“不過是因為我爹是異姓王族的郎君,是兩情相悅,姜王府又世代鎮守云南,皇阿奶才好拿拉攏親近的借口留住了阿娘在京里。不然,即便陛下再疼愛阿娘,需要公主犧牲的時候,也不會猶豫的。”

國是如此,家,亦是如此。

于掌權者面前,于眾多人的利益面前,個人的犧牲都不算什么。

道理誰都懂,可于當事人而言,終究是無法坦然接受的。

世上無可奈何的事情太多,似乎總有越不完的鴻溝。

繁漪輕嘆幽幽,靜默的半晌,兩人皆是心事悠長,良久,她才問道:“那過去的女子呢?”

窗外飛進的緋紅花瓣從姜柔的面孔輕輕擦過,恍若明霞滿天:“人家出的是真公主。”

繁漪了然:“九公主正當妙齡。“

姜柔捻了那枚花瓣在手里把玩,指尖染了淡淡的紅暈:“九姨母的生母只是個美人,又不大得寵,沒人會為她想盡辦法留下來的。也總需要有人去做這件事的。”

繁漪眉梢微挑:“如果有人主動請纓,自然會有轉圜了。”

姜柔微微一瞇雙眸,揚聲道:“所以,我得先讓他曉得,我的目光已經不肯再追隨他了,再不主動給點回應,我就走的遠遠的,去給老頭子做妾。他不愿掙,覺著周勤身份更貴重,更適合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也覺得秦國的國君也適合我!”

繁漪好笑的搖了搖頭:“若是陛下真應了你的請求呢?”

姜柔給了她一個篤定的神色:“我娘和阿奶會把延慶殿拆了。更何況,比起九姨母的不得寵,我與徐宴可說是在延慶殿養大的,陛下不會舍得把我送去秦國的。”

徐宴,便是魏國公唯一的女兒了。

如此說,陛下這會子也是在配合她胡鬧了?

繁漪暼了她一眼:“被偏愛的人啊,就是有恃無恐。可憐九公主卻是萬萬沒得選。”

姜柔微微一默,旋即艷陽如初:“真的都是命。每朝每代都有女子背負使命去和親。大多是宗室女,她們在家時未必享受過富貴。誰又有的選呢?旁人的人生咱們無可奈何,所以才更應該把握自己的人生。”

出窗外的晴線穿過一樹樹烈焰如火的紅梅,在微風中有明滅不定的光暈,柳枝微垂是那么的柔嫩嬌軟,大片大片的桃紅柳綠浸潤在漸漸跨向溫暖如春的季節里,美好的叫人無法相信,然而枝芽越過寒冬,就是如此真切的綻放在枝頭。

人生,越過低谷,總能奔向明媚。

眸光凝起瀲滟,似晴風里的花瓣與冷香,輕而緩的起伏在她的眼前,然而車簾翻飛間的一瞬,讓她所有的期許與歡喜全數墜進寒潭深淵。

她曉得琰華如今對她的所有寵愛、體貼,不過是作為一個未婚夫的責任,可她總以為他是能說道做到,到底他們都是這樣痛苦關系下的受害者,至少是可以維護了她的一點點尊嚴。

時日悠長,即便不能甜蜜恩愛,總能相敬如賓,沒有欺騙傷害,結果,終抵不過那個人在他心里的地位,背著她,他還是出來相見了。

所以,那一日,當真只是意外撞見么?

姜柔的目光順著她嘴角一閃而逝的碎裂里望過去,車簾的起落間,在鴻雁樓左側巷子深處,有一青珀、一素白的兩道身影面對面而站。

雖是一瞬,卻清楚的叫人知道那兩個是誰。

握住她漸漸冷下的左手,怒喝了一聲:“停車!”

繁漪想要用力握緊她的手以支撐即將崩潰的思緒,到底廢了就是廢了,出口的語調隱忍之下終有難以掩飾的顫抖,用力一閉眼:“走。”

車夫停了停終究還是聽了自家主子的話,揚鞭前行。

姜恨滿面鐵不成鋼,揮了揮手,露出纏在腕間的銀色軟鞭,氣勢洶洶的閃著微光,恨道:“你就由著他們這樣欺你?”

須臾的平復,繁漪靠著車壁冷淡道:“揭穿了如何?顏面丟盡的不是她姚意濃,是我。難堪的那個人,只有我。”

姜柔張了張嘴,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默了良久,理智道:“你打算如何?雖說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是好,但這樣的情形,將來你會很辛苦。”

繁漪微微一笑,眉目淡淡,好似一切都發生的和煦溫緩:“我知道,我會想好怎么做的。這樣一眼可以看到結局的未來,我還不至于愚蠢的一頭扎進去。不論怎么做,總要給彼此留了體面的。”

去了觀味樓買了糕點菜色,小坐了會兒,再將姜柔送回公主府,繁漪才回了慕府。

帶著吃食去了清華齋,然而他還未回來。

原本想在書房等他,站在門口,見到書桌上一盆水仙,只覺有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攥緊了她的心臟,腳步便怎么都無法跨進去了。

水仙開花容易,想要它開的好卻不易。

那花開的甚好,想是他廢了好些心思照料的。

是了是了,不是他從不顯露他的心思,只是她幾乎不來,自然發現不了。

水仙啊,那個長的與水仙一樣美麗的女子,同樣深愛著水仙臨水自照的清孤。連她都知道,他又如何會不知道。

這算不算是他對姚意濃表達的最隱晦的思念和愛意?

亦或許,他們興趣相投,好詩文,連喜愛的花都是一樣的。

見她愣愣的看著那盆水仙,長春笑瞇瞇道:“年前公子從外頭帶回來的,悉心照料,寶貝的緊,誰也不叫碰。”

繁漪輕語低念:“凌波仙子生塵襪,水上輕盈步微月。是誰招此斷腸魂,種作寒花寄愁絕。”

想著年前為著姚柳氏的死,他也曾私下關懷過她吧,或許就是那個時候,她贈他的花罷。

澹澹含笑,似薄云遮月,“近年來讀書讀的太沉悶了,弄點花啊草的調節一些心情,也不錯。”

晴云記得去年的一回,院兒里的小丫頭捧了盆水仙在書房,姑娘什么都沒說,卻是連看都不看一眼。

她曉得姑娘向來會掩藏情緒,可到底伺候了多年,總還是能從細微的神色里察覺到,看到這盆水仙她此刻是不高興的,甚至有些悲傷。

笑了笑,從食盒兒里取了兩碟子點心來:“姑娘給你和容生帶了油脂糕和桂花卷,趁著熱快吃吧!”

長春嘴甜的謝了又謝,高興的緊,一雙圓眼笑瞇成了下弦月:“還是姑娘對咱們好,公子出門只記得姑娘愛吃聞杏齋的果子蜜餞、青松齋的醬瓜。上回出門,叫公子給我帶個燒餅回來,他說……”

輕咳了兩聲,挺了挺背脊,冷這個臉,迅速代入琰華的神色,澹聲道:“自己去。”

繁漪微微一愣,卻也只淡淡一笑,記得也不過是記得,與有沒有心無關。

回到桐疏閣,抬眼見清冷天光如水潑灑,看著各色花樹下灑滿的斑駁光影,幽晃蘊漾,看的久了竟有些眼暈。

繁漪坐在窗前收拾起了絲線,一絲一縷的剪不斷理還亂。

用來繡鴛鴦的紅艷絲線從她潤白的指尖流淌而過,有灼人的纏綿熱情,穿了針線,左手不得力便只是輕輕的擱在繡架上,一針一線慢慢繡著。

晴云瞧了半晌,卻看到了一只雄鴛的影子,陽光擦過屋檐斜斜投了抹光影進來,落在雄鴛的面前,好似一束強光,指引著他的去路。

莫名的眉心一跳,嘴角揚了揚道:“姑娘要繡鴛鴦嬉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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