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花庶女被迫精分第156章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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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更新時間:2021年08月30日  作者:青山羨有思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青山羨有思 | 黑蓮花庶女被迫精分 


琰華自小的境遇讓他能敏感的得知身邊人的一切情緒轉變,這也是他定下親事后便一直主動靠近了繁漪的原因。

因為他曉得,若是他不主動,她便會困頓在愧疚中難以向前,他們就只能當一對沉重而不能靠近的未婚夫妻、來日貌合神離的夫妻。

他曉得她是渴望、也重視親情的,不喜這樣的冷漠,便是花了好些功夫來開解她:“或許我們這幾輩是不幸的,可多年后,咱們的下一輩便不再需要這樣被犧牲、舍棄。家族起落,總要有人付出一生的。甘不甘心,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

“你敬愛這位老人家,卻不知她將你打壓下去時,或許也是滿含了愧疚與心疼的。每個人背負的責任不一樣,咱們要做的就是盡快結束這一場無止盡的壓抑和付出。讓我們的后人,安心的享受太平溫暖。”

繁漪自是曉得這個道理,可切身其中,當局者自困,便難寬懷。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太矛盾,明明殺人的時候都可以做到不眨眼,像個冷血的風瘋子,轉身卻又糾結著情分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

倘使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了,她也能變得更肆意罷!

說到底,還是因為不曾得到過,便有了執念,想嘗一嘗溫情流轉在自己身上的滋味。

日子慢慢過著。

慕文渝死了,死在了龍抬頭的好日子里。

喪事辦的一如許漢杰那般隆重。

要下葬之日,繁漪將所有羅列好的證據交給了老夫人:“她們不會因為姑母死而放棄算計。今日必然會趁著人都在,定然會鬧起來。這些都是晉元伯夫人收買許氏老家族人、商人的口供。只有把伯夫人的算計拆穿,表哥和兩個孩子往后才能有稍許太平的日子可過。”

果然,出殯的吉時將近,許氏老家的族人便跳了出來,指認慕文渝變賣老家的祖產,昧下族中家產,洋洋灑灑的寫下了好大一頁,掐指一算何止二十一萬兩,竟是算足了二十八萬兩來了,擺開了陣勢準備清算。

怕是早打聽清楚慕家四女有的是銀子,逼著慕家拿出來填算了。

老夫人看著那一張張貪戀惡毒的面孔一片冷然,無數次將感激的目光看向繁漪。

然后,在眾人面前一一揭穿這些人所謂的證據,直指伯夫人栽贓算計。

眾人看著一再反轉的情勢,不免感慨算計精彩。

姚氏冷眼看著躺在棺木里的慕文渝,神色淡的幾如云煙。

就在雙方親戚極力勸和,即將和解之時,給慕文渝下藥的丫鬟出來承認:夫人拿了奴婢家里的把柄,威脅奴婢給她辦事,其實少夫人不是病死的,是被毒死的。毒藥就是夫人給的。世子爺藥丸里的毒也是她被逼無奈下下去的。都是夫人害的!

更是拿出了伯夫人給的首飾銀票來佐證。

伯夫人不知背后算計早被人看穿,一一拆穿之下又被人反咬一口,更是百口莫辯。

那些個耆老被人拆穿了貪婪嘴臉,更是沒臉在說話,所在角落裝作了啞巴。

晉元伯不知背后竟有如此多的算計,可一樣樣證據擺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信,看著親家的憤怒、親眷的鄙夷,心底便是對嫡妻生了厭棄。

兩任世子接連青春早逝,伯府難免要走下坡路,伯爺瞧著親家如今如日中天,攀上的姻親也是門門不簡單,便生了好好拉攏親近的心思,將來孫子、玄孫也好有個堅實的依靠。

于是,當場表示決定為許承宣請封世孫之位。

如此,總算也是保住了兩家的親近關系。

老夫人自然是對她不勝感激,贊她心思細密又懂得周全。

姚氏與姚家、柳家也不會去揭破許承宣已然成為廢人的事實,那兩個孩子身上終究是漣漪的血。

清算結束,出了門去時姚氏與她行在一處,嗤笑了幾聲,亦是自嘲了幾分。

末了,只道了一聲:“虧得你還記得漣漪對你的幾分疼愛。咱們今世仇今世怨,也算了結了。”

繁漪沒有去看她是什么神色。

她所作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讓疼愛她的姐姐泉下有知能安心,讓她的孩子們能有個好身份好前程,與其他人事、都沒有任何關系。

從許家回來,繞去了觀味樓給他帶些點心吃食回去。

殿試在即,他日夜讀書甚是辛苦,沒什么胃口,人也清瘦了不少。換換口味,希望他能多吃幾口,好有體力應對接下來這個一個月里的緊張和壓力。

正巧姜柔與晉懷公主吊唁完也要離開,公主瞧一向胡天胡地的女兒近來心情不是太好,也少動彈,便讓她與繁漪一同說說話,自己先回了公主府。

上馬車前又遇上沈夫人與沈家郎君來吊唁,沈鳳梧和那位美貌的周公子都在,少不得要一番寒暄。

姜柔只是淡淡頷首,眼里沒有明亮的星芒,也沒什么笑意,便上了慕家的馬車。

馬車寬敞,晴云坐在角落里守著個小火爐,爐上的滾“咕嚕咕嚕”的翻騰著,見著她們坐下,立馬沏了茶送上。

繁漪微微揚了揚臉,晴云明白的鉆了出去,坐去了車轅。

“明明很想見,非耐著不去。擦肩過,你倒是還客客氣氣了起來。”

馬車行的緩慢也平穩,姜柔捏著杯蓋撥了撥水面零星的浮沫,茶水清亮,長吁了口氣道:“若不鋪墊的長久些,他只當我是一時沖動嚇唬他。雖說確實是嚇唬,若沒個結果,我豈不白費了心思。”

繁漪捧了個手爐斜倚著個迎枕,降紅色碩果盈枝紋的手爐套襯得她的手瑩白里帶著隱隱的迷紅,無端端嬌媚起來,含笑道:“打從姚柳氏死,你便開始淡淡的,你瞧著他可有反應了?”

看著茶葉舒展著在水中沉浮,姜柔微微一挑眉,慵懶的眉目里有淺淺的明朗之色:“你覺得呢?”

繁漪想起方才兩位少年郎君都是神色沉沉,一個回眸遙望的顧盼生蘊,一個垂眸不語的薄唇微抿。

大抵都已經明顯的察覺了她的冷淡與心灰:“只能說,你們兩個都很能忍。”

早春的空氣依然清冽,風扯動車簾翻飛,車簾上的迎春似隨風飛揚:“算著日子,秦國的使臣這會子也該出發了吧?”

姜柔呷了口茶,茶水的清潤沾在唇上,瑩潤而飽滿:“從秦國過來車馬緩行約莫二十多日,應該會在月底前出發。”

繁漪一手支頤挨著迎枕:“陛下那邊和親的人選定下了么?”

茶水的溫潤氤氳攏得那張嬌艷的面孔有了朦朧的忽遠忽近的距離感,姜柔嘆了聲道:“會讓舅舅李勉娶秦國公主為王妃。”

睇著手爐套上花紋的眼微微一抬,繁漪奇怪道:“沐王爺早已經立了世子,秦國公主即便生了男孩也只是閑散宗室,秦國肯?”

“兩國旨在議和,形式而已。”姜柔微微側了側首,擱了茶盞道:“咱們這邊過去的和親公主還只是做秦國王君的妾室呢!舅舅好歹正值青春,秦國國君卻比我爹爹都老。”

繁漪感慨道:“沐王妃過世十多年王爺也未繼娶,如今為了兩國太平,卻也不得不肯了。”

姜柔似乎對此番深情頗為不屑,嗤了一聲:“人活著的時候不管不顧,死了又深情給誰看。感動的也不過是自己而已。”

繁漪只曉得沐王爺深情,到不知背后尚有旁的故事。

瞧著姜柔如此不屑,怕是這位深情的王爺早年里未必對王妃如何關懷疼愛了。不過是失去了,才曉得心底對方的重要性。

她如此費盡心思想著拿和親嚇唬沈鳳梧,便也是希望他明白失去時的痛苦,繼而給出他所有的沖動和熱情去回應她的愛慕。

不管成不成,總算,也努力爭取過了。

姜柔撥了撥白玉耳墜,一晃晃的點在臉頰上,明白而冷靜道:“身為皇家的郎君,享了旁人享不到的潑天富貴,便要承受旁人無法承受的壓力和使命。從來沒得選。當初我阿娘也是要和親的。”

“不過是因為我爹是異姓王族的郎君,是兩情相悅,姜王府又世代鎮守云南,皇阿奶才好拿拉攏親近的借口留住了阿娘在京里。不然,即便陛下再疼愛阿娘,需要公主犧牲的時候,也不會猶豫的。”

國是如此,家,亦是如此。

于掌權者面前,于眾多人的利益面前,個人的犧牲都不算什么。

道理誰都懂,可于當事人而言,終究是無法坦然接受的。

世上無可奈何的事情太多,似乎總有越不完的鴻溝。

繁漪輕嘆幽幽,靜默的半晌,兩人皆是心事悠長,良久,她才問道:“那過去的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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