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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低頭撿起了水池里散落的碗,一個個按照大小疊好,然后蓋上蓋子。
蘇城冷漠看著,垂著的手緊握成拳。
“如果你真的很討厭我們,可以選擇搬出嚴家。”嚴書白直起身,嘴角已經泛起了青紫,但他的背脊依舊挺直。
像是任打任罵也絕不還手的好學生。
蘇城最討厭嚴書白這副模樣,“你用不著在這裝好人,你們嚴家是什么樣的,我最清楚不過。”
嚴書白也不反駁,只是繼續道:“如果你要走,記得和爺爺奶奶說一聲,媽媽那邊我會解釋的。”
齊景當年算是上門女婿,有了嚴書白之后干脆就也讓他稱呼嚴家二老爺爺奶奶。
免去外面的風言風語。
蘇城笑起來,不見往日乖巧無害,全然就是一個叛逆的不良少年,“趕我走?”
嚴書白停下腳步,側頭去看,“你本來也不喜歡嚴家不是么,你離開了,該給你的一切嚴家不會少你的。”
他平日里是個安靜又溫和的紳士,此時說起這些話卻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氣息。
外人都說嚴書白像他的母親,溫婉平和。
但偶爾,他冷漠起來的模樣也像他的父親。
蘇城冷笑,手背上青筋暴起,“嚴書白,你真當我稀罕你們嚴家那些錢?”
嚴書白不作聲,蘇城又繼續道:“這是你們嚴家欠我的,也欠我母親的。”
他本來就是個沒有原則的人,偽裝無害并不可能真的將他的本性壓下去。
蘇城并不在乎當年的事情是怎樣的,但他看得出嚴家上下都不愿談論任何關于他母親的事情。
心虛么?
還是內疚。
蘇城最后還是回到了嚴家。
他沒說要離開的事情,嚴書白也只當自己沒提過。
嚴家上下,最高興的要屬嚴婉。
因為蘇城終于愿意吃她做的飯菜,面對她的時候也不再像是之前那么的拘束和生疏,兩人相處起來,反倒真有點像是親母子一般。
但即使如此,也依舊不能讓齊景完全地放下戒心。
到底是做生意的人,連心思也要比常人多上一些。
當天晚上,他把蘇城叫進了書房。
剛吃過晚飯,齊景正在書房里泡茶。
書房是嚴家老爺子的,上了年紀的人突然愛上了喝茶,齊景就給他買了一整套的茶具擺放在書房里。
不過老人家玩了幾次就沒了興趣,說還是自己的搪瓷杯泡起來方便又舒服。
齊景招呼蘇城坐下,“聽說阿婉正在準備給你辦一場生日宴會?”
嚴家人不愛熱鬧,尤其是當年的事情過后,幾乎就沒有再舉辦過什么宴會。
最近的一次還是前幾年嚴書白的成人禮。
蘇城坐下,“是不是太麻煩了?”
齊景看了一眼蘇城,倒是沒說什么,只是笑了笑,“不麻煩,本來在你回來的時候就該舉辦宴會,也算是公開你的身份,拖到現在,應該是我們感到不好意思才對。”
十分客套的話。
接下兩人也只是隨意地扯了會輕松的話題。
沒聊到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