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很快冷靜下來,見兩個老太太哭得快要背過氣去了,趕緊讓應西幫著扶了一把。
“奶,姨奶奶,咱們先進屋,有什么話進屋慢慢說。”
老太太抽了抽鼻子,抓著方婆婆的手不放,“對,進屋說,別在門口堵著了。”
方婆婆連連點頭,兩人彼此都不舍得松開,就這么手拉著手被扶著進了屋子。
方婆婆直接帶著老太太進自己的房間,兩人眼里只有對方,眾人見狀便都沒進去打擾,將房門關上,給她們單獨的空間好好說說話。
剩下的人全都留在了院子里,老村長這才看向路二柏等人,問舒予道,“這幾位是……”
“哦,這是我爹,這是我三叔。”她又介紹了舒睿三人。
別看舒睿三個少年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但到底讀過書,出門在外,基本的禮數是很周到的,當即行了個禮。
老村長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三人都是讀書人,心里多少有些羨慕。
他沒想到不止方婆子的姐姐過來,連帶著兒子孫子也跟著一塊來了。
幾人當中,就路二柏穩重些,他走到老村長的身邊,詢問起方婆婆這些年的情況。
倒是路三竹,是個坐不住的。
接過馮婆子去廚房倒來的熱水喝了幾口后,就忍不住左右打量起來。
這院子真小,也破的很,比他以前在上石村住的院子還要差。姨母這些年真是不容易啊,還好他來了,怎么也得給她出出氣去。
路三竹打量了半天,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對勁,猛地打斷了正說得興起的老村長和路二柏。
“不是說我姨母認了個孫兒嗎?人呢,怎么這么久都沒見著他。”
老村長趕緊回道,“元貴去山里打獵去了。”
元貴年前還在縣衙幫忙做事,年后就沒去了。一來是唐文騫接手縣衙后,就開始重新整頓人手班子,元貴很快就要走的,便不去打亂新縣令的步調了。
二來反賊事件已經過去了一段時日,這邊山里也安全了。方婆婆同意他進山打打獵物,給家里積攢點銀子。
元貴就趁著這些天天氣不錯,進了幾次山外圍。
他身手好,還真的給他打了不少野雞野兔。
之前在縣衙做事的時候,元貴和縣城里的那些富戶人家也熟悉了,打了獵物后,他就先去了這些人家問。正好過年期間客人來來往往的,有了野物更高興,因此他一送到縣城,野物就賣完了。
短短幾日,竟也被他積攢了十多兩銀子。
這樣的攢錢速度,連老村長聽到的時候都驚訝不已。
不過想想之前沒什么人進山,又是過了一整日冬日,剛開春的時節,獵物確實也好打一點。
路三竹卻在聽到元貴進山時很興奮,“往哪里去了?我也去找他去。你們不知道,其實我很有打獵的經驗的。”
一旁的大寶重重點頭,“我爹以前經常往家里拿野味吃。”
其他人,“……”
呵呵,打量誰不知道似的,以前的路三竹那是偷摸著往人家獵戶設的陷阱里渾水摸魚的。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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