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天會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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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隨著一聲低沉號角聲響起,隆治朝首屆武舉大試迎來了最后的排位比試,隆治帝的親臨讓所有考生欣喜萬分,因為勝出者會成為天子門生,這就是最強靠山,天生高于常人一等,對于他們晉升非常的有利。
經過幾天的殘酷淘汰賽,如今大教場上僅剩余五百七十二人,淘汰率非常的高,這些人中有八人還參加了文試,其中就包括了來自保定府的少年張文遠。
隆治帝回頭望了戴權一眼,戴權上前一步,“陛下口諭,武舉大試開始!”
“萬歲!”
“萬歲!”
“萬歲!”
大教場上傳來了舉子和軍卒的高呼聲,隆治帝常年待在宮中很少見過這種場景,這種觀呼聲和官員的那種歡呼聲有天壤之別,聽得他是熱血沸騰,就連坐在賈琦身旁的寶玉都興奮的小臉漲紅。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隆治帝親自前來觀看,所以薛蟠就不可能帶過來了,與禮不符,寶玉就不同了,他是先榮國公嫡派孫子亦是元妃的親弟弟,隆治帝還特意召見并將手腕上的一串手珠賞賜給了寶玉。
“轟!”
高臺邊上的號炮響起。
由于今日的比試不限兵器、不限步騎、真刀真槍,所以需要很大的場地,因此只劃下二十個擂臺。
抽簽進行對決淘汰,直至一方認輸或失去戰力。
此時賈琦拿起手中的千里眼望向了甲字一號和甲字五號擂臺,其中甲字一號是張文遠,只見她手持長槍和一名手持大刀的青年進行對決,隨著裁判的一聲令下,二人同時大喝一聲,催動胯下戰馬向對方沖去,十余米的距離眨眼功夫雙方就遭遇了,張文遠當先向著對方刺去,這是直刺,快狠,對方也不是生手,手腕一番,當即將刀背磕在了張文遠的長槍上,長槍刺偏了,青年反手一撩大刀順著槍身擦出一陣火花,刀鋒掠向張文遠的脖子,只見張文遠頭猛地向后仰去,刀貼著他的腦門劃過,兩人一次交鋒之后迅速勒住馬掉頭,再次打馬沖向對方纏斗起來。
五號擂臺上,一位身著粗布短衫勁裝的青年手持馬槊與對面手持長槍的中年男子正在進行廝殺,少年是遼東漢人,名叫蔣一銘,今年十八歲,據說父母死于女真人手中,祖上該是前明武將,擅長馬戰,謝瓊對這個少年非常欣賞。
“呀。”
賈琦放下千里眼,只見寶玉額頭冒汗,顯然是被剛才的景象驚到了,回頭看了眼隆治帝,見他舉著千里眼看的很是入神。
這兩日京城接連發生了幾件大事,
先是禮部郎中高文翰死在了千金閣,原因么,馬上瘋,令朝廷為之蒙羞,隆治帝大怒,下旨申斥,跟著禮部尚書徐乾學上認罪書,請求皇帝免了自己的尚書之位,隆治帝沉著臉將辭呈打了回去,最終令吏部給與記過處理并罰了兩個月餉銀。
昨日一早宮門尚未開啟,御史大夫文安便在其子的陪伴下跪在了神武門前,言自己年老體衰、遇事昏聵,不足以擔任朝廷要職,請求歸鄉養老,隆治帝沒有接見他,直接命蘇培盛連人帶折子打了回去,午后又上了封折子,這才被召進宮內,也不知談了什么,出宮后不久文府傳出消息,文安病了。
緊跟著刑部尚書趙煒還有各部官員約二三十人上了請罪折子,沒有人被免職,不過或多或少受到了申斥和記過處置。
另外,昨兒武威侯李虎被召進了宮,隆治帝采納了內閣的建議,并決定不等淮安的消息了,由李虎統率五萬大軍沿運河南下在宿遷縣登陸,大軍從陸路前往淮安府,除了李虎本部三萬人馬,另征調賈琦麾下陸柄部一萬人、王子騰麾下王知彰部一萬人,計五萬人馬,一看就知道這是龍首宮那位的意思。
跟著傳旨兵部,調靖北侯廖永安部勇衛營回京。
賈家也是發生了好幾件事情,
寶玉當天便搬出了園子,跟著寶釵也要搬出園子,最后還是賈母說了一句,讓她們姊妹進園子住是宮里娘娘的諭,寶釵這才沒有搬出去,不過人卻是回了涵翠苑,說是舊疾復發,要養些時日。
關于戰死淮安的親兵,最終賈琦每人給了三百兩撫恤,家中子弟可進入商會當差,有愿意的可擇優補了親兵的缺。
林黛玉也是拿出銀子來補償各家,每人給了一百五十兩聊表心意,這一舉動讓各家都是很感激。
“好。”
精彩的比試讓隆治帝忍不住叫了聲好。
“啟稟陛下,禮部轉遞過來的折子。”
這時中軍營值哨軍官領著一個禮部郎中來到了高臺下方。
戴權快步走下來接過奏折遞到了隆治帝手中,打開來,快速看完,面上露出了笑容,跟著讓戴權將奏折遞給楊漣等人。
少頃,折子傳看一圈又遞回了戴權的手中。
賈琦這時望了牛繼宗一眼,牛繼宗點了下頭。
遼東距離神京甚遠,按說需要月余才能趕到,這才不過半個月,竟然明日就能抵達,要知道押送李清和來虎等人的隊伍還在路上呢,定是有人與他們通風報信或者說女真人在神京有探子,趕著這個時候談,可是能占著不少便宜。
想到這,抬頭望向孔方巖,審視著他。
“忠勇侯有事?”
孔方巖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撫須問道。
賈琦笑道:“一直聽說閣老書法造詣很深,家弟仰慕已久。”
說著推了寶玉一下。
寶玉一愣,緊跟著反應過來,明白這又是官場中的齷齪,賈琦拿自己頂缸呢,雖說心中很不情愿,不過還是起身理了理衣物,朝著孔方巖躬身一禮,“望閣老能全小子心愿!”
就在孔方巖不明所以、猶豫之時,傳來了隆治帝的聲音,“閣老看在元妃和忠勇侯的面子上就賜幾個字吧。”
這邊的動靜自是被坐在上首的隆治帝看在眼中,說著望了戴權一眼。
少時,戴權從臺下端來了筆墨紙硯。
孔方巖望了賈琦一眼,略想了想,上前拿起筆....
“獻丑了。”
孔方巖寫完了最后一個字,擱下筆,環視一圈,笑道。
寶玉接過后拿與賈琦觀看,卻是一手漂亮的‘瘦金體’,只是這行字怎么有些扎眼。
鐘鳴鼎食之家,翰墨詩書之族;
看著孔方巖似笑非笑的眼神,賈琦明白,這他娘的是在諷刺自己。
賈琦笑了,“寶玉,還不謝過次輔大人。”
話鋒一轉,又道:“字品即人品,雖說宋徽宗的字世人莫能及,然彼人格低,不能學,拿回去裱起來,時常觀品一番能警醒自己。”
寶玉一怔,不明白賈琦的意思,望向孔方巖,躬身一禮,“多謝閣老墨寶,小子定當掛在房中時刻警示鞭策自己。”
周邊幾人皆面無異色,好似沒有聽見一樣。
孔方巖盯著賈琦,終是沒有說一句話
榮國府,涵翠苑。
“姑娘...”
丫鬟鶯兒掀開門簾走了進來,見寶釵坐在窗下出神,小聲說道:“剛府里三姑娘差婆子來問姑娘什么時候回去,說是過幾日就是寶二爺的生日了,大家聚在一起商議看送什么禮物!”
“嗯。”
寶釵回過神來,“你就說我這兩日身子不適,過幾日再說吧。”
“姑娘....”
作為貼身丫鬟,鶯兒自然看得出自己姑娘的心思,只是寶釵平日里行事規矩,自己并不敢多言。
“喲,這是怎么了?”
這時薛姨媽帶著香菱走了進來。
“母親怎么過來了?”
寶釵道。
“剛從老太太屋內出來。”
薛姨媽挨著寶釵坐下,“老太太去了瀟湘館,聽說宮里貴妃娘娘送來了賞賜”
話未說完,薛姨媽低頭望向地面。
“母親....”
寶釵的聲音換回了薛姨媽,她笑道:“你姨媽問你什么時候搬回去。”
頓了頓,又道:“還說讓你沒事的時候多去陪她說話....”
聽著母親的話,薛寶釵沉默了。
“奶奶....”
薛姨媽望著走進來的婆子,面露不虞,“出了何事,冒冒失失的!”
那婆子一怔,小聲道:“奶奶還是親自去看看吧,大爺他”
聞言,薛姨媽眉頭緊鎖,“你們大爺不是跟著去軍營了么!”
“回奶奶的話,奴婢不太清楚,大爺出門不久就回來了,然后一直在喝酒....”
薛姨媽:“我去看看。”
寶釵的面色有些凝重,想了想,起身跟了上去。
“該死的孽障,不是讓你陪著寶玉去軍營的么!”
薛姨媽看著有些神志不清的薛蟠,大聲呵斥道。
薛蟠拿起酒壺晃了晃,發覺沒酒了,對著剛進來的香菱喝道:“該死的小蹄子,怎么還沒將酒取來!”
“啪!”
薛姨媽一巴掌打在了薛蟠了臉上,瞬間酒醒,回頭看見薛姨媽和寶釵,“母親和妹妹怎么過來了?”
又瞪了那婆子一眼,“是不是你告的密!!”
薛蟠的丑態讓薛姨媽很是覺得丟臉。
寶釵揮手讓那婆子離了房,方問道:“哥哥不是該去軍營看武舉大試的么!”
聽了這話,薛蟠面色一黯,“嗨,別提了。今兒當今親臨武舉大試現場,所以”
雖未明說,薛姨媽和寶釵卻是明白了,薛姨媽沉吟了片刻:“那寶玉呢?”
聞言,薛蟠嘟囔著,“他可是貴妃娘娘的親弟弟!!”
看著兒子那副模樣,薛姨媽不禁有些心疼。
屋內一片沉寂。
寶釵:“探丫頭找我有事,我回園子去了。”
說著向門口走去。
薛姨媽連忙跟了出去。
薛蟠看著寶釵的背影,一咬牙,似是下定了某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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