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你怎么一大早就過來了!”
“二爺呢?”
“噓,小聲點,還在吃早飯,你稍等片刻!”
西廂房內,賈琦正陪著春桃吃早飯,聽見外面傳來琥珀和紫鵑的說話聲,眉頭微皺,放下手中的筷子,道:“琥珀,讓紫鵑進來吧。”
“哎。”
話音一落,琥珀掀開門簾帶著紫鵑走了進來。
賈琦直接問道:“一大早的有事?”
紫鵑低頭不語,像是在猶豫。
賈琦見她不說話,轉頭對春桃說道:“我吃好了,你自己慢慢吃!”
聽了賈琦的話,琥珀也不等招呼,連忙掀開簾子對著外面招手,就見幾個穿紅綾襖、青緞掐牙背心的丫鬟端著漱盂、巾帕走了進來,漱了口、接過巾帕凈手,方道:“我今兒要去一趟定城侯府,不一定什么時候回來,你就不要等我了。”
將欲起身的春桃按回座位上,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放心不會喝醉的。今兒天好,你出去轉轉!”
說罷,對著一眾丫鬟婆子道:“照顧好你們姨娘!”
“是。”
在丫鬟婆子的應承聲中,賈琦帶著紫鵑出了門。
“你不伺候你們姑娘,一大早怎么到我這邊過來,怎么了?”
連廊上,賈琦邊走邊問道。
紫鵑道:“二爺去看看我們姑娘吧!”
“怎么了?”
賈琦一怔,不解道。
“姑娘昨夜做了噩夢,夢到了姑老爺。”
紫鵑回道。
“夢到了姑老爺?”
賈琦眼中精光一閃,喃喃問道。
“嗯!”
紫鵑忙點頭,說道:“姑娘說夢到姑老爺渾身是血,心中擔憂不已,怎么都勸不住,夜里醒了一直到清晨才閉了會眼,也就兩刻鐘的樣子就又驚醒了,如今正哭著呢。”
聞言,賈琦腳步一頓,眉頭緊皺,卻是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紫鵑見狀連忙快步跟上。
“咳咳...咳....”
“姑娘....”
瀟湘館,還沒進屋就聽見林黛玉的咳嗽聲,賈琦面色一變,快步往屋內趕去。
“二爺來了!”
“林妹妹....”
房間內,黛玉倚靠在床上,一面咳嗽一面默默垂淚,抬起頭,見是賈琦來了,紅腫的眼睛里,淚水愈發往下流了。
賈琦站在床前,看著黛玉梨花帶雨的小模樣,嘆息一聲,揮手讓紫鵑和雪雁出去,坐到她的床邊,勸道:“妹妹不要哭了,仔細身子。”
“二哥哥,我夢到父親出事了,紫鵑她們說,夢里是反的,可是,可是我的心好痛啊,我能感覺到父親肯定出事了。”
黛玉越說越傷心,最后竟泣不成聲。
聽完黛玉的話,賈琦目光閃爍,俗話說父女連心,夢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也不能當做什么都為發生過,畢竟有些事情真的說不清的。
只是有著賈貴等人的護衛還有自己交給吳磊、吳越弟兄倆的信就是遇見劉鐘等人也不該有事的。
黛玉哭了好久,半晌不見賈琦安慰自己,悄悄抬起頭,小臉上掛滿了淚珠,抽抽噎噎的。
賈琦見狀,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道:“放心,沒事的,紫鵑她們說的不假,夢里都是反的。再說了,有賈貴他們護著,定不會有任何差錯的。你就安心吧,算著日子,官船應該到了兗州府境內了,待會我讓人快馬送封信過去。”
說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賈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聽起來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遠。
“嗯....”
黛玉小鳥依人地蜷縮在賈琦厚實的懷抱中,少時,偷偷將腦袋往上挪了挪,賈琦覺察到動靜,低頭一看,原來那一片被她的眼淚浸透了。
賈琦見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讓黛玉頓時羞紅了俏臉,抬起頭,怒視著他,小臉上滿是委屈之色。
賈琦看著黛玉的可憐模樣,呵呵一笑,道:“你啊,總是多想,好好的身子都被你給熬壞了,不要哭了,待會老太太要是知道了,又是一場風波。你放心,一有消息送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說著,又將她往懷里帶了帶
聽了這話,黛玉惴惴不安的心,總算安靜了下來。
正準備開口,就聽賈琦道:“妹妹如果還是擔憂,那咱們就去櫳翠庵,到菩薩面前給姑父祈福,你看如何?”
“嗯。”
黛玉聞言,緩緩抬起頭來,靈秀的眼眸中帶著點點淚光。
拿起床邊的手帕,輕輕為她擦拭淚珠,看著近在咫尺的小臉,笑道:“當真是個愛哭鬼!”
黛玉:“”
“紫鵑,你讓王嬤嬤帶人去櫳翠庵知會妙玉一聲,就說我和林妹妹待會去拜佛,讓她們準備一下。”
賈琦抬起頭,對著外面喊道。
少頃,紫鵑走了進來,瞧了眼躺在賈琦懷中的黛玉,笑道:“回二爺的話,王嬤嬤帶人去櫳翠庵傳話去了。”
說完,又對黛玉說道:“我去給姑娘打水洗臉。”
聞言,林黛玉回過神,俏臉一紅,抬起頭,白了賈琦一眼,道:“還不放手!”
賈琦聞言,沒有說話,反而摟的更緊了,對紫鵑說道:“去吧,對了,讓人去給我取件衣服過來。”
聽了賈琦的話,紫鵑瞄了眼被黛玉淚水浸濕的地方,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
“你放開我。”
黛玉一使勁從賈琦懷中掙脫開來,手指著外面,說道:“你出去吧!”
聞言,賈琦便知道黛玉要起身穿衣裳了,笑道:“我借妹妹的書房一用,寫兩封信。”
“二哥哥盡管用吧!”
黛玉滿口答應了下來。
黛玉書桌前,賈琦將印信裝好放回懷中,拿著剛寫好的兩封信走了出去,就見黛玉呆坐在炕邊,紫鵑站立在一邊,臉上有些憂愁。
賈琦問道:“怎么了?”
黛玉聞言,抬頭看了賈琦一眼,又低下了腦袋。
“回二爺的話,剛王嬤嬤回來了,說是妙玉師傅一早帶人去西門外的牟尼院看貝葉經去了!櫳翠庵沒人!”
紫鵑小聲說道。
賈琦聞言,一怔,對于妙玉這個假尼姑真小姐,當真是無語,年輕貌美,精通詩詞歌賦,但是與佛無緣,不時和寶玉、邢岫煙讀詩寫賦,哪來的時間修煉佛法,如今卻是去大廟看貝葉經!
賈琦心中嘆了口氣,當真不巧。
又見黛玉怔怔的看著自己,想了想,道:“妹妹不要擔心,既然櫳翠庵沒人,那咱們就出城去,就去清虛觀,到時候不僅為姑父祈福也請張老神仙解夢,妹妹覺得如何?”
“嗯!”
黛玉十分乖巧的欠身施禮,道:“多謝二哥哥!”
“紫鵑,你去找李嬤嬤,讓她通知賈順帶人備好車馬,另外,讓賈福在二門外等我,我有事囑咐他。”
“是。”
乾清宮,上書房。
“陛下,探子傳來消息,忠勇侯出城了!另外,在城外有一隊親兵脫離了隊伍,看樣子是往南邊去的。”
戴權快步走了進來,小聲說道。
“哦,怎么回事?”
隆治帝聞言,眉頭微皺,抬起頭問道。
“據說是林鹽政的千金做了個噩夢,要去找清虛觀的老神仙解夢去!”
戴權回道。
“呵!”
聽了這話,隆治帝灑然一笑,道:“花花腸子不少。還知道具體情況?”
“具體的不是太清楚,從婆子口中得知,林鹽政的千金昨夜夢見林鹽政出事了,哭了一夜,這不一早忠勇侯就過去探望,如今更是帶著出城往清虛觀去了,據說忠勇侯原本打算今日去定城侯府吃酒的。”
夢見林如海出事?
聞言,隆治帝心中一緊,夢一直以來都是被認為玄之又玄的東西,很是莫名其妙,特別是血親之人的夢,有時候還是會應驗的。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林如海可能真的遇到了危險,只是哪來的危險呢?
隆治帝低頭沉思,少時,道:“你說夢是真的么!”
“這....”
戴權有些為難,想了想,又道:“陛下,那一隊南下的親兵肯定是為了這件事去的,要不派人南下打聽一下。”
“嗯。”
隆治帝思付了片刻后,朝著戴權點頭示意,“對了,淮安鎮守府和金陵鎮守府可有消息傳來?”
戴權搖頭道:“尚未有消息傳來。”
“張保他們呢?”
“也無消息傳來,不過算著日子該是過了淮安了。”
“嗯。”
隆治帝點點頭,道:“抓緊安排人去查探,對了,讓黃錦過來一趟。”
“遵旨!”
戴權躬身應道。
淮安,漕運總督衙門。
“人怎么樣了?”
劉鐘放下手中的茶碗,問道。
“燒還是沒有退去。不過大夫說了,無大礙的,最主要就是受了驚嚇,加上那支箭射中了大腿,傷口有些發炎了,所以才會昏迷不醒的。”
薛紹宗回道。
“嗯。”
劉鐘長舒了口氣,道:“照看好了,這可是筆大買賣。”
薛紹宗點了點頭,又道:“白蓮教那邊怎么回復?”
“就說林如海葬身于火海了。”
劉鐘沉聲道。
原來昨夜就在劉鐘下令放箭之時,一直護衛著林如海的兩名賈家親兵大喊有話要對他說,自己一愣神之間有十余支箭矢射了出去,不巧有一支沒有擋住,射中了林如海的大腿。
兩名親兵手中有一封賈琦的信,里面只有一句話,無論是誰只要不傷害林如海的性命,價錢好談。
相比交給白蓮教一具尸體,劉鐘更中意和賈琦做一場交易,賈琦的信譽還是不錯的。
就算白蓮教懷疑也不會派人來核實的,時間不夠了!
昨夜的動靜太大了,根本瞞不住的,誰能想到張保這個老太監這么狠,竟然在船上放了火藥,還好靖武侯本人無事。
ps:小說而已,我怎么看成了罪人了!!!怕了,將下一章掐了一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