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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侯府,書房。
“賈福。”
將兩封信密封在信匣子中,抬起頭對著門外喊道。
“吱呀!”
門被推開,賈福手中拿著封信走了進來,行完禮,說道:“二爺,這是焦太爺剛讓人送來的,因為不著急所以就沒有打擾二爺。”
說完,將信遞了過來。
賈琦接過信,打開仔細一看,眉頭微皺,“嘴是真硬!”
見賈琦面露不虞,賈福直言道:“要不給他上點大刑!”
“你啊,該是要好好和焦太爺學習學習,不要老是想著靠蠻力解決事情,這點你連賈順都不如。”
“這個,小的沒他靈活......”
賈琦無奈道:“以后有時間你可以向焦太爺多請教請教,待會出去告訴焦太爺刑部晚點時間會派人去將人提到刑部大牢。”
賈福應道:“諾。”
見狀,賈琦點點頭,指著桌子上的信匣子道:“派人將信給定遠侯和姑老爺送去,要快!”
“諾。”
說完,拿起書桌上的兩個信匣子轉身往外走。
“慢著!”
就在賈福即將走出書房的時候,突然賈琦喊了一聲。
“二爺,您還有事?”
賈福轉身看著面色陰晴不定的賈琦,不解的問道。
良久,賈琦終是嘆了口氣,取過一張信箋鋪在書案上,拿起毛筆沾了墨汁,在信紙上快速的書寫起來,少時一封信便寫好,晾干后,裝入信匣子密封好。
抬起頭,看向賈福道:“將這兩封信放下,這封信你親自給林姑老爺送去,他要是問什么你也不要多說,就說你不清楚,另外讓賈貴他們一定要保護好姑老爺的安全,速度速回!”
將手中的兩個信匣子放下,重新接過賈琦手中新的信匣子,想了想,問道:“我走了,您身邊就沒人了!”
賈琦思索片刻道:“沒事,最近沒什么要事,再說了一兩日賈順就回來了,對了,你記得通知賈亮,讓他們撤回金陵,不要在往南邊去了。”
“小人明白。”
賈福立刻道。
待賈福離去后,將密匣中的信件取出點燃扔到了火盆中.....
少時,賈琦帶著春桃來到了榮國府,不過并沒有去大觀園,而是轉道去了賈赦的東跨院。
大觀園,紫菱洲。
“老太太,又勞煩您了,原是要蟠兒宴請侯爺道謝的,只是如今神京到處戒嚴,晚上也行了宵禁,我想了想只得勞煩您跑一趟,借了二姑娘的地方,宴請侯爺。”
說著,薛姨媽攙著賈母在上首軟榻上坐下,又招呼其他人入座。
“姨太太這是哪里的話,什么勞煩不勞煩的,你能記起我老婆子,高興還來不及呢,都是親戚,莫要生疏了。”
坐下后,賈母笑著對薛姨媽說道。
薛姨媽笑道:“承蒙府上關照,我們娘仨才能在神京過活,此次又救了蟠兒的性命,更因此累得西府......”
“今兒該是高興的,不要說那些,都過去了!”
王夫人拍了拍薛姨媽的手,笑著說道。
見薛姨媽還欲說些什么,王熙鳳拉著尤氏走了過來,笑道:“姨媽放心,都過去了,東西是璉二爺和薛兄弟一起送去的,琦兄弟也說了沒事的,不信你問問珍大嫂.....”
尤氏點了點頭,笑道:“姨太太放心,二叔說了都是親戚,不用客氣的。”
“大嫂子,二哥哥怎么還沒來?”
湘云是個話癆,閑不住,左右瞧瞧,恰好尤氏從身邊經過,連忙拉住她問道。
尤氏拍著湘云的手,說道:“你二哥哥還有點事,忙完了自會過來的,再耐心等會。”
“什么事,這么重要?”
湘云不解道。
黛玉聞言,掩嘴笑道:“你要是個男人,問了也就罷了,偏生到處打聽外面的事情,小心老太太聽到了罰你!”
黛玉這話說的李紈連連點頭,道:“大嫂子你忙去吧,莫要聽云丫頭胡說。”
尤氏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見狀,湘云不滿的推了黛玉一下,道:“就你話多!”
探春岔開話道:“環兒昨個從西府回來說,前夜國子監被大火焚毀,死傷了不少人,特別是等待殿試的貢士死傷二十余人,當真是禍從天降,太可惜了!”
話音剛落,迎春道:“就是,可憐他們十年寒窗苦只為一朝金榜題名,誰成想遇到了這么個劫難,不僅如此沒能如愿,還白白丟了性命。”
“太可憐了,他們。”
惜春跟著說道。
黛玉、湘云還有寶釵都是點頭。
“好好的怎么又提起這些官迷祿蠹,若非他們貪戀功名利祿也不會遭此劫難,總是有因才有果的。”
見眾姊妹面露異色,沒了方才的歡聲笑語,寶玉連忙說道。
眾人聞言面露驚詫,都知寶玉討要不喜那些違背本心、追逐功名利祿的讀書人,卻沒想到他還有如此薄涼一面。
反應過來的寶玉,連忙解釋道:“如今除了四書之外,杜撰的太多了,他們所讀的不過是些迂腐的經濟仕途之文,算不得真正的讀書人,是“國賊祿鬼”,終是害己害人,禍害無窮。妹妹們不必為這些人憂傷!”
這時寶釵笑道:“寶兄弟又說呆話了,他們并非膏粱輕薄仕宦之流,僅僅是為官俗國體所縛,所圖不過出人頭地、光宗耀祖,終是身不由己!”
“寶二哥倒是正經的讀書人、真名士!”
這邊黛玉冷不丁說了一句。
這明顯是在嘲諷他。
寶玉不明所以:“妹妹這話是何意?”
“呵呵....”
黛玉瞥了寶玉一眼,冷笑一聲,沒有搭話。
寶玉聞言,面色陡然漲紅,雙手顫抖著伸向掛在項圈上的寶玉,卻聽見邊上賈母等人的說笑聲,隨即放下手來。
“寶二哥今兒怎么不摔玉了?!”
湘云將這看在眼中,一撇嘴說道。
聽了湘云的話,寶玉腦袋上青筋暴起,怒視著湘云。
“寶二哥....”
探春有些擔憂的看著寶玉,此時寶玉要是發怒摔了玉,就算賈母再溺愛他,也是會處罰他的。
“寶二爺!”
襲人連忙回頭小心的看了賈母等人一眼,隨即小聲喊道。
周遭人全是大氣不敢喘,要知道,以往但凡寶玉惹了大禍,都會使出摔玉的大殺招,他一摔玉,賈母定會大怒。
賈母一怒對于整個賈家后宅來說無異于一場地震,沒人擋得住。無論誰惹得寶玉摔玉都會被處罰,就連迎春姐妹仨亦是被斥責過。
不過今日場景寶玉要是失態摔玉,定落不得好。
“呵呵!”
少時,寶玉冷靜下來,沒有理會湘云的嘲笑和探春等人的擔憂,撓了撓頭,訕訕一笑,“云妹妹就會開玩笑。”
李紈起身走過來拍了拍湘云,笑著說道:“你們呀,越大越像個孩子,整日吵吵個沒完,當心老太太聽到。”
聞言,湘云悻悻地撇撇嘴,伸手抱住黛玉的胳膊,嬌聲道:“林姐姐,我餓了!”
“哈哈哈。”
眾人聞言笑倒。
這邊的喧鬧引起了賈母等人的注意,賈母笑道:“你們姊妹說什么呢,笑得這么開心!”
寶玉連忙跑上前說道:“老祖宗,云妹妹說她餓了!!”
說完他回頭沖湘云挑了下眉,一臉壞笑。
賈母等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后大笑不止。
湘云被眾人打趣,不好意思紅了臉頰,揚起小臉,用兇狠的眼神瞪了寶玉一眼。
少時,賈母平復下心情,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對薛姨媽道:“估計琦哥兒有事絆住了腳,時間也不早了,咱們邊吃邊等他吧。”
薛姨媽道:“聽老太太的,咱們開席,要不餓著云丫頭就不好了!”
說完自己便忍不住笑出了聲,喧鬧聲中,宴席開始....
賈琦帶著春桃從榮國府東路院出來,往大觀園走去。
走在石子鋪的小路上,觀賞著院中的景致,樹木蔥蘢、翠竹成陰,一路上的景色自是清幽淡雅,寧靜怡人。
大觀園中養著不少珍貴的鳥禽,不過賈琦很少進園子,沒見過,此時花園中兩只白鶴翩翩起舞,池塘里野鴨子正在嬉戲,隨口說道哪來的野鴨子打了讓廚房紅燒加個菜,結果春桃笑道,說那是鴛鴦。
聞言賈琦一愣,只想說兩個字:臥槽!
不多時便來到了紫菱洲,此處環境清幽雅靜,卻正合適木訥溫吞的迎春!
“二爺來了!”
尚未走近,便有丫鬟向里面通報道。
“老祖宗,孫兒有事來遲了!”
走進花廳,快步上前給賈母見禮。
賈母點頭道:“知道你忙,先見過姨太太,今兒是她宴請你,我們都是沾光的。”
“讓姨媽破費了.....”
未說完,薛姨媽起身笑道:“應該的,今日咱們自己聚聚,過些日子讓蟠兒親自請你,給你道謝!”
“哈哈哈,姨太太莫要客氣,快坐下。”
賈母聞言,頓時笑道。
又對賈琦道:“都是自家人,沒這么些規矩,你看你做哪邊?”
雖說賈母這邊主桌上給賈琦留了位置,不過卻知道他并不會和她們坐一起。
賈琦見探春和惜春之間有個空座,便知是給自己留的,笑道:“哈哈,老祖宗您在這我哪里能安心坐下,我就不打攪您的雅興了。”
說完又給邢夫人、王夫人還有尤氏行禮打了招呼。
賈琦剛坐下,黛玉就笑道:“二哥哥,今兒姨媽可是專門宴請你的,我們本是跟你沾著光的,也算是你的客,怎么這么久才來,這不差點餓壞了云妹妹。你說該怎么辦?”
看見黛玉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之色,賈琦無奈道:“那我自罰三杯怎么樣?”
聽了這話,湘云不滿的說道:“哎呀,二哥哥,你怎么每次都是這樣!也太無趣了。”
“就是,二哥哥你不知道,我們等了你好久,一直到云妹妹說餓了我們才開的席。”
寶玉在邊上起哄道。
見湘云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只得道:“那你們說該怎么辦?”
聞言,湘云笑吟吟的道:“當真,這話可是你說的啊!”
賈琦直言道:“我說的。”
黛玉抿嘴輕笑,眸光流轉,看向了一旁的寶釵道:“寶姐姐,你說咱們該怎么罰二哥哥。”
寶釵笑道:“琦兄弟公事繁忙,不像咱們整日沒個正經事,要理解。”
說完,端起酒杯道:“琦兄弟,來我敬你一杯,感謝你救了我哥哥。”
“寶姑娘不要客氣,快坐下。”
賈琦笑道。
黛玉見寶釵拿自己懟寶玉的話來懟自己,小臉一沉,忽然想到了什么,看著賈琦眨了眨眼睛說道:“二哥哥,過幾日咱們要開詩社,你也來參加吧,知道你忙,不過我們可以等你有空的時候開。”
“你們就饒了我吧,我可不會這些高雅的玩意。”
賈琦連忙擺手道。
“二哥哥謙虛了,前年你做的那首詩可是讓我們大吃一驚,怎能說不會呢,還是說二哥哥覺得我們這群人沒有才華,不配拜讀你的大作。”
聞言,黛玉一臉審視的看著賈琦,緩緩說道。
賈琦道:“林妹妹博覽群書,聰慧靈秀,為兄甚是佩服。”
“咯咯....”
聞言,迎春姊妹們忍不住笑出聲,黛玉捋了捋鬢角垂落下的秀發,笑道:“這話別人說也就算了,怎么從二哥哥嘴中說出來聽著這么別扭呢!可見你是口服心不服,敷衍人的。”
聞言,賈琦雙手一攤,無奈道:“要不我將心掏出來給你看看!”
話音剛落,湘云頓時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跟著迎春、探春等人也是大笑不已。
“你!!”
黛玉俏臉一紅,嗔道:“誰要看你的心!”
探春開口為黛玉解圍說道:“二哥哥,你怎么能這么和林姐姐說話呢,還要把自己的心給林姐姐看,也太.....”
只是還未說完,自己就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黛玉羞怒道:“二丫頭你要死了,瞎嚼什么舌根,你再胡說我就告訴老太太去!”
說完,又用眼神兇狠的瞪了賈琦一眼。
“額,這個邢姑娘人呢,怎么沒見著?”
賈琦岔開話說道。
“她昨兒回她母親那里,今日沒過來。”
一直吃瓜的寶玉連忙說道。
賈琦驚詫的看著寶玉,心道,臥槽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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