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西城,王府。
偏廳,王義、王仁兄弟二人陪著薛蟠、寶玉等人喝酒聊天,好不自在。
“薛大哥,小弟在這給你道喜了。”
王仁舉起酒杯,對著薛蟠笑道。
“哦,這喜從何來?”
薛蟠放下手中筷子,奇道。
“哈哈,薛大哥問問我二哥便知。”
王仁瞥了邊上的王義一眼,笑道。
“咳,薛兄弟莫要聽他胡說,來,咱們喝酒。”
王義聞言,尷尬的咳嗽一聲,連忙舉起酒杯道。
“二哥怎么還不好意思了呢,不瞞薛大哥,今日可不僅僅是家宴,二叔母看中了令妹,想讓她做媳婦,自從上次參加表妹及笄宴后,二叔母整日便念叨此事,這不求準了祖母,今日趁著家宴準備將此事定下。”
王仁飲盡杯中酒,笑道。
薛蟠聞言,瞅著王義淡淡道:“仁兄弟當真會開玩笑。”
“薛大哥如若不相信,稍等片刻便知真假。二哥,還不陪薛大哥喝一杯!”
王仁沖著王義使了個眼色,說道。
王義也不知是因為心情激動,還是因為喝了酒,面色變得漲紅起來,端起酒杯來到薛蟠面前,道:“薛兄弟,咱倆喝一杯,以后就都是自家人了!”
薛蟠有些不耐煩的推著王義道:“滾滾滾,你是個什么東西,也配打我妹妹的主意。”
“二哥莫要放在心上,薛大哥酒喝多了,和你開玩笑呢!”
王仁扶住王義,連忙說道。
“啪!”
薛蟠將手中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沉聲道:“哪個和你們開玩笑。”
王義聞言,頓時大怒,厲聲道:“好!好!你們薛家不過是商賈之家,我王家世代高官,如今我叔父乃是超品伯爵,原本是看在兩家親戚的份上,我們家才打算定下這門親事,要不然,商賈之女焉能成為我王家之大婦!”
此話一出,薛蟠頓時大怒,“呸”了一聲,站起身指著王義罵道:“瞎了眼的狗.東西,也不睜開你的狗眼瞧瞧,我薛家乃是皇商,比你個王.八.肏的下流種子強多了,也不撒泡尿看看你是什么狗模樣,呸,什么玩意!”
王仁聞言,亦是大怒,將手中酒杯一摔,道:“果然是商賈之家,重利忘義!當初他們賈家落寞,要不是靠著我們王家支撐,你們薛家早就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了,如今賈家起來了,你們便傍了上去,瞧不起我們王家了,你們家的心思誰不明白,不就是見著賈家的那位侯爺還有這個天天廝混女人堆的沒有定親,盯著他們嗎,我勸你們還是早早認清自己的位置,省的到時候撞了南墻才知道后悔。”
薛蟠被人當眾戳穿,亦是大怒不已,起身拍著桌子對著王仁大罵.
王府后宅。
寶釵端著酒杯來到李氏跟前,道:“外祖母,孫女敬您一杯!”
聲音悅耳動聽。
李氏聞言,連道聲好,又抬頭看了看寶釵嬌艷的臉龐,滿意的點點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王子勝的夫人張氏仔細打量了寶釵稍許,發現她溫婉大方,言語舉止得體,上前拉著寶釵的手滿意的點點頭,方笑道:“寶丫頭長了一歲,模樣出落得愈發俏麗,我是越看越心喜,也不知誰家能有福氣娶到寶丫頭做媳婦。”
薛姨媽聞言面色微微一變,呵呵笑道:“多謝您的夸贊,寶丫頭年歲還小,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誰知張氏卻如同未聽明白似的,走到薛姨媽身旁,道:“他姨媽,義哥兒也快十七了,雖說平日頑劣些,不過卻是個心善的孩子,昨日我還同老太太說該給義哥兒尋門親事了,可不巧今日看中了一個。”
此話一出,廳中頓時安靜下來,賈母等人皆是抬起頭看向張氏,薛姨媽更是面色一僵。
王夫人聞言,臉色亦是難看之極,要知道,寶釵可是他心中兒媳婦的最佳人選,此時張氏當著她的面說出此話,頓時面露不虞。
正這時,聽到香菱帶著婆子走了進來,說道:“奶奶不好了,大爺在前院被人打了。”
“啊!”
薛姨媽聞言,頓時驚呼出聲。
賈母連忙問道:“怎么回事?”
“回老太太的話,具體不清楚,不過就見璉二奶奶的兄弟王義、王仁兩位在打我們大爺,還有寶二爺因為拉架也被打了。”
薛家婆子連忙說道。
“你說什么,寶玉被打了?”
王夫人聞言,頓時坐不住了,起身大聲問道。
又轉身看向賈母,急聲道:“老太太”
賈母聞言,起身道:“走,看看去。”
因為這突發的意外情況,原本李氏打算親自開口,當著三家的面將此門親事定下來,見狀只得作罷。
這時鳳姐急急走過來,對著賈母和王夫人道:“不好了,寶玉讓人打昏過去了!”
“啊!”
賈母聞言險些栽倒,臉色蒼白道:“到底怎么回事?”
王夫人更是厲聲質問道:“是誰打的寶玉?!”
王熙鳳看著王夫人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太太和太太還是親自過去看看吧。”
王夫人聞言,急催道:“走!”
偏廳內一片狼藉,破碎的碗筷、桌椅散落的到處都是,原本整潔的地面上酒菜遍地灑落,薛蟠站在賈赦等人身后,眼角滲著血面部青紫,死死攥著雙拳,賈琦和賈璉扶著剛醒過來面色有些慘白的寶玉,王義、王仁等王家子弟頭發蓬亂、衣袖上沾著酒菜,看著有點狼狽。
王子騰面色鐵青,喝問道:“該死的孽障,說,到底怎么回事?”
見無人說話,王子騰指著王仁道:“你來說。”
王仁聞言,頓時慌了神,顫巍巍道:“我,我.”
正在這時,王夫人快步走了進來,看著面色蒼白被賈琦二人攙扶著的寶玉,急忙上前抱住寶玉,道:“寶玉,寶玉你怎么樣了。”
又轉身對著賈政哭道:“老爺,這到底是怎么了,我們好好的過來吃酒,也沒得罪誰,怎么下手如此狠毒?!”
賈政聞言,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王子騰。
王子騰看著面前的景象,眉頭緊皺,剛剛管事的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狠狠地瞪了王義一眼,看著滿臉眼淚的王夫人道:“寶玉如何了?”
王夫人正在氣頭上,只是抱著寶玉哭泣,并未理會王子騰。
見狀,王子騰嘆息一聲,又看向賈赦等人身后的薛蟠道:“蟠兒怎么樣了,要緊不,管事的已經去找大夫了。”
薛蟠目光平淡的看了王子騰一眼,并未說話,王子騰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只是不知如何開口。
“這是怎么了?”
此時賈母等人終于趕了過來,看著滿屋的狼藉,賈母皺眉道。
“老太太,你快看看吧,寶玉被人打狠了!”
王夫人見賈母來了,哭訴道。
賈母聞言,看了眼被王夫人抱著的寶玉,又見賈琦搖了搖頭,心知寶玉無大礙,對著李氏道:“今日多謝親家招待,老婆子身子不適先告辭了。”
李氏聞言,一愣,轉頭看向王子騰,見他點頭,道:“招待不周,老親家見諒,來日上門賠罪。”
賈母點點頭,對著王熙鳳道:“去,幫你們太太攙著寶玉些,咱們回府。”
賈赦、賈政等人見賈母帶著寶玉等人走了出去,對著王子騰拱了拱手,客氣兩句也跟著離開了王府。
王子騰看著離去的賈家眾人,深深嘆了口氣,又想起薛家母子三人一句話都沒說就跟著賈家人離去,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咬牙道:“該死的孽畜,拿家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