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第二百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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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大半夜的,一向睡得很死的我被拆樓聲驚醒,而后過了幾秒鐘才分辨出那是有人在敲我家的門。
我家門還從來沒受過這摧殘,
被打攪了的我一臉不爽地起身,穿起拖鞋走出臥室,前往門口,想看看是哪個催債的人不長眼敲錯了門:“誰啊?!”
“咚!咚!咚!”
外面的人聽到我的聲音,敲門聲變得更加猛烈。
原本想直接開門一探究竟的我見對方變本加厲,也忽然沒了底。打算先透過貓眼瞄一眼,卻發現貓眼恰好被貼著的福字給擋著了。
這他媽的,
心底埋冤了自己一下,我語氣立馬客氣多了:“不是,
你是誰啊?大半夜的有什么事?”
“嗚啊嗚啊!嗚啊嗚啊!”
門外的人沒說話,只是不斷發出類似嗚咽的聲音。我愣了一下,想起來對門的住戶是個獨居的啞巴大叔。
莫非是他?
我壯起膽子把門打開,發現門外站著的確實是那個啞巴大叔,他穿著個黑色背心、大褲衩,一臉焦急地看著我。
“怎么了您?”我倆門對門的鄰居,免不了打過不少照面,他平時很和藹,從不給別人添麻煩,因此我尋摸著他大半夜這么著急肯定是需要幫什么忙。
“啊啊啊!”他說不了話,直接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他家里拽。
“這,發生什么了啊?”我本能地抵觸著。
他指著屋里,一個勁“嗚啊嗚啊”。
“行行行,您不用拽我,我進去看看。”我掙脫開了啞巴大叔的手,
朝他敞開的門里走去,他則飛快地沖在我身前,給我帶路,一路帶到了窗戶前。
“嗚啊嗚啊!”他都快急哭了,指著我們隔壁的那棟樓。那棟樓最高的三層都在往外冒火,滾滾濃煙已經把前方的一片天空染黑。
“我操!”我脫口而出一句國罵,不過很快就又冷靜了下來。因為火勢雖說很大,但樓下已經停了好幾輛消防車。既然有消防隊在,那應該是出不了什么問題,“沒事沒事,您不用擔心,那樓下消防隊都來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把火滅了。”
“嗚啊嗚啊!”啞巴大叔搖搖頭,還一個勁地指著那里。
難不成有什么不對勁?
我又仔細打量過去,發現頂層住戶的某扇窗戶里竟有兩個小腦袋后,腦里轟地一聲炸響!
是孩子!
因為我和啞巴大叔住的也是頂層,所以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被困住的頂層一戶里面,有兩個小孩子正慌亂地試圖鉆出窗戶!可頂樓裝有防盜網,就算他們鉆了出來也還是會卡在那個位置!
我明白了啞巴大叔的意思,當即小半個身子探出窗戶,向樓下的消防車發出最大的呼喊:“誒!誒!上面有孩子!有孩子!!”
“什么?!”
“頂層有孩子!兩個孩子!!”
“好!快快快!還有兩個孩子沒出來!”消防員聽到了我的聲音,加快了營救速度。
“一定要快!”我吼道。
這時啞巴大叔拍了拍我,又指向了孩子所在的位置。我抬頭看去,發現那兩個孩子中的哥哥已經把妹妹托出了半個身子!
現在頂樓還不像下面那兩層燒得那么嚴重,可要不了多久也會被火焰吞沒。到時候孩子就算沒被燒死,也會被煙活生生嗆死!
“孩子!別出來!別出來!”我又開始沖那兩個孩子吼道。
那一瞬間,整個小區里都似乎在回蕩我的嘶吼。
孩子也聽到了我的聲音,在黑暗中摸索聲音的來源。
我叫啞巴大叔把陽臺的燈打開,回想起我們小區通往天臺的門都不會上鎖,便繼續大聲道:“跑!快跑!孩子快跑!向上面跑!去天臺!”
孩子看到了我在向上指,哥哥把妹妹又拉回到了屋子里,轉身離開了窗戶。
他們照我說的去做了!
我松了口氣,剛充滿喜悅地扭過頭看向啞巴大叔,一絲理智就將我拖入了冰窖之中。
“操……我多管什么閑事……”我意識到如果孩子們沒能逃到天臺,在中途出了意外,那么我這個給他們指了一個方向的人脫不了干系。
“嗚啊嗚啊。”啞巴大叔恢復了些許鎮靜,在向我說些什么。
都到這個關頭了,我無心猜測他想表達什么,強撐著身子迅速把燈關掉,以求不再被人注意到,隨后兩腿發軟,手腳冰涼地時而看向窗戶時而看向天臺。
三十秒過去了,兩處都沒有人。
一分鐘過去了,窗戶那里被火焰吞沒,消防員還在緊急救援中。
一分三十秒過去了,天臺仍舊沒有動靜。
啞巴大叔扶住了快癱倒在地的我。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雙眼呆滯喃喃自語。
那兩個孩子沒有逃出來。
我吃飽了撐的,在這件事上主動攤上了責任。
這事要是讓我爸媽知道了,鐵定要破口大罵我閑得沒事干找罪受。
“我完了……”我癱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想象到了消防員責問我為什么要讓孩子亂跑,孩子的父母扯著我的衣領讓我還兩個小孩的命的情景。
“嗚啊嗚啊。”啞巴大叔手忙腳亂地打開手機,輸了一行字給我看。
謝謝你
我無力地注視著啞巴大叔。
若不是他大半夜把我叫醒,我根本攤不上這事:“您謝我個屁啊!我要完了,都是您害的……”
啞巴大叔又打起字。
“您害死我了!”我幾近崩潰,雙手抱住了腦袋,抽泣著,“這都是什么破事!我才二十一歲啊!我就是想幫個忙!我沒想這樣!”
“嗚啊!嗚啊!”
“您能不能別叫了!”我只想一個人靜靜。
一陣抽泣過后,啞巴大叔突然猛地拍打我的肩膀。
“您還要怎么樣!”我眼眶通紅地抬頭瞪向他。
他沒在意我的目光,再次指向了外面。
我平復了一點,掙扎著爬了起來,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隔壁樓的頂樓也已經被火焰徹底吞沒,而天臺之上,有兩個小孩的身影若隱若現!
“啊!”我難以置信地愣住,隨即嚎啕大哭起來。
孩子們還活著!
“孩子們在天臺上!天臺上!!”我再次探出身子,帶著哭腔向消防員呼喊。
十多分鐘后,消防員們順利將孩子們救下。一對外出的夫妻火急火燎趕回來,把救下來的孩子攬入懷中泣不成聲。
我擦去了臉上地淚痕,和啞巴大叔擠在陽臺上,看著樓下的這一幕,默契地露出了笑容。
人在就好。
“呼……”這小半個小時里,我的心情如坐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現在困意再次襲上心頭,“那火快撲滅了,您早點休息吧,我也回去睡著了。”
啞巴大叔攔住了身子虛脫,聲音沙啞的我,用手機又打出了一行字給我看。
謝謝你,你救了孩子們
“要不是您,我現在還在屋里睡大覺。”我想到剛剛擔驚受怕的時候還呵斥了大叔,滿是歉意地道,“這倆孩子是您救的。”
啞巴大叔還要打字。
這次輪到我攔住了啞巴大叔:“我替孩子們謝謝您,好了,您安心休息吧。”
說完,我離開了大叔家,回到自己家中,如釋重負地躺在了床上。雙手枕在腦后,盯著天花板良久,微笑著長嘆了一口氣,沉沉睡去。
江安全是一個有錢人,是一個有人生追求的有錢人,是一個凡事一定要做到完美的有人生追求的有錢人,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凡事一定要做到完美的有人生追求的有錢人。
同時,他也是一位辦公室里掛滿了錦旗,光榮、著名、優秀的心理醫生。
從事這個行業的原因,并非是他對心理學、救死扶傷感興趣。相反,他沒看過任何心理學著作,也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選擇成為心理醫生,是因為他發現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的煩惱都可以拿錢來解決,而他又剛好極其有錢,只要簡單粗暴地給病人的卡上打一筆足夠讓其滿意的錢,心理問題便基本上都能解決掉了。
于是在他意識到自己生來就應該干這個后,便從完美的、無可挑剔的紈绔搖身一變,成為了完美的、無可挑剔的心理醫生。
“說說你的情況。”辦公室里,江安全與一名病人相對而坐。
“我是做程序員的,前段時間被裁了,然后一直找不到新的工作……就焦慮、失眠,每天打不起精神,甚至都感覺產生幻聽幻覺了……”一名三十多歲的地中海發型男子說明自己的情況。
江安全雙臂環胸,刻意地沉吟一聲:“說白了就是錢的問題。”
“是……”
“你覺得你有多少錢,就可以不這么焦慮了。”
“可能……一百萬?車貸房貸就都好說了,我也有充足的時間去找工作,或者試著創創業。”
“一百萬……”江安全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在里面翻騰了好一會兒,找出了張銀行卡,“這是張一百萬余額的卡,拿去用。”
男子愣住。
“噢對。”江安全想起了什么,又拉開另一個抽屜,拿出了兩份合同,“拿完錢把合同簽了。”
“這是什么……”男子先接過了合同。
江安全把卡放在了男子跟前:“就是個保密合同。簽完合同拿完錢,你要是把這件事傳了出去,就得反過來賠我一百倍。”
“但是這、這,哪有這回、您是在開玩笑吧?”男子嘴上說著不相信,身體卻很誠實,順暢地拿起銀行卡塞進自己的錢包。
“我哪有功夫和你開玩笑,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去查。”江安全道。
“這……”男子想起江安全的家世和履歷,“您之前的那些病人都是這么解決的嗎?”
“是的。”
“那您這也太……相當于專門給人送錢啊……”
“也沒幾個錢。”
谷趄
江安全轉動椅子,雙手攤開,掃了一圈錦旗掛得滿滿當當的辦公室。
男子明白了江安全的意思:“懂了,您的意思是已經很多了,不差我這一面了。”
“我的意思是我不介意再多一面。”江安全道。
把恢復生龍活虎狀態的中年男子送出門,江安全來到窗前,大力扯開窗簾,享受上午最為溫和的日光的沐浴。
“完美。”他整理了一下衣領,為自己從醫生涯零差評一事感到驕傲。
“來電話啦。”
手機鈴聲響起,江安全瞥了一眼,發現是‘江正義’打來的,不耐煩地接起:“我的工作非常順利非常完美,我是不會接手家里產業的,你就不要勸我了。”
“還接手啥呀傻兒子,咱家破產啦。”
“哈哈哈哈……小老頭子還是那么幽默。”江安全咧開嘴笑了幾聲。
“老爸啥時候騙過你?打電話就是通知你一下,看到你做醫生做得這么好,老爸也就放心啦。”
“你把話說清楚啊,咱家那么大的家業,怎么就這么草率的破產了呢?你和我媽有什么打——”
“嘟……”
“喂?”
“咚咚咚。”
就在江安全想給江正義打回去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先前來的那位地中海男子不由分說地錘開了。
“你敢騙老子!”男子進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張銀行卡扔向江安全,“卡根本用不了!”
江安全閃身一躲,臉正正好好迎上了銀行卡。
“啪。”清脆響亮的一聲。
“怎么就用不了了?”撿起地上的銀行卡,左臉浮現出長方形紅印的江安全強裝鎮定地問道。
“用不了就是用不了!就你這坑蒙拐騙的還好意思找我要錦旗?你信不信我哐哐兩拳把你揍得滿地找牙?”男子挽起袖子氣勢洶洶地向江安全走來。
“等一下!”
江安全溜到辦公桌前,把抽屜里二十多張銀行卡都拿了出來:“這些你拿去挨個試試,總會有能用的!”
“我拿幾十張銀行卡跑銀行去查?你當我傻子呢?!”男子來到辦公桌前,揮起了拳頭。
“再等一下!”
滿頭大汗的江安全舉起手機:“你容我給我爸打個電話。”
“合同可是簽了的啊,這一百萬我反正是要定了!”
“冷先生,咱們先坐下說。”江安全心有余悸地把男子安撫著重新坐下,為其貼心地倒了杯水,“情況比較復雜,我得先了解一下。”
“行,你打,我就坐這兒聽。”冷先生沒喝水,翹著二郎腿,一副要和江安全好好算賬的架勢。
江安全撥通江正義的電話,點了免提后,把手機放在了辦公桌上。
“喂?怎么啦寶貝兒子?”
“江正義你把話說清楚了,咱家怎么就破產了?!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江安全對著手機氣憤地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江安全和冷先生對視了一眼。
“這是你爸還是你兒子,怎么這么不靠譜……”冷先生瞇起眼睛。
“讓你見笑了。”江安全露出尷尬的笑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問:“江正義,我旁邊有客戶,你給我好好說話。”
“哈哈哈哈開個玩笑,總之破產啦,全完啦。”
“你怎么聽上去這么開心的樣子?”
“那破都破了,還能咋辦?”
“那你和我媽……”
“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國外,想趁這個機會好好旅旅游什么的。”
“都破產了你還有心思旅游,還不帶上我?”
“兒子,老爸相信你可以把爛攤子收拾好的。好了,不說了,和你媽去買比基尼。”
“嘟——”
冷先生冷視江安全,冷冷道:“說吧,怎么辦?”
“……你也看到了,我家忽然破產,這一百萬……”江安全是一個力求把每件事做到完美的人,他著實掏不出這筆錢,也不希望看到自己完美的從醫生涯沾上一個污點。
“……那就算了吧,你現在混得比我還慘,我也不好意思坑你一把。”冷先生心軟了,不打算追究江安全。
“那你的病情……”
“好了,好多了。”冷先生道。
“嗯?”
冷先生聳聳肩:“本來都覺得我的人生一片灰暗了,誰能想到你蹦了出來,搞得我都想給你捐點錢了。”
“見笑。”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比起來還是你更難一點,希望你能堅持下去。你堅持下去,就是對我最好的幫助了。畢竟那么大的公司破產了,你要是能挺過來,我也沒什么理由被小小的裁員打敗。”冷先生拍了拍江安全的肩膀,“行了,我也不浪費時間了,繼續去找工作,日子還是要過起來的嘛。”
“謝謝你。”江安全很感動。
“加油。”冷先生再次離開。
“呼……”江安全躺在椅子上吐出長長的一口氣,思緒陷入難以接受破產的虛幻感中。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他是個力求每件事都做到完美的人,同時也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這么多年來,他只做自己自認為能做好的事情,現在沒了家庭的依仗,他或許什么都做不了了。
不再完美,不再無可挑剔。
“來電話啦。”很久很久,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閉著眼睛的江安全摸索著接通了電話:“喂。”
“兒子?”那邊是江正義的聲音。
“怎么了?”
“今天愚人節你不知道嘛?”
“嗯?”江安全睜開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公司好著呢,沒破產,就是你媽攛掇著我讓我逗你一下。”
“哈哈哈哈……小老頭子還是那么幽默。”江安全咧開嘴笑了幾聲,內心穩了很多,不過是沒有為此那么開心了。
“你怎么反應這么平淡?難不成你知道了?”江正義問。
江安全沉默了幾秒:“早就知道了。”
“我就說你肯定會知道,你媽非覺得你平時不玩手機,不關注資訊,能唬好一陣子……”
聽著電話那頭老爸和老媽爭論起來自己是不是很傻,江安全的目光漸漸瞥向了桌子上散落的幾十張銀行卡。他把手機放在了一邊,默默把那些銀行卡收好,又默默把墻上的錦旗挨個摘下。
一個小時后。
“你媽其實說得有道理,只不過是在實行的過程中,我這邊沒太跟得上,扮演得不太像……”電話那頭終于分出了勝負。
江安全也已經把原本一眼望去全是紅的辦公室恢復了原樣:“節日快樂。”
“快樂快樂,逗你玩最快樂了。”
聽著那頭熱熱鬧鬧的聲音,江安全掛斷了電話。
“咚咚咚。”過了會兒,敲門聲響起,約好的第二位病人來了。
“請進。”
一名女士走了進來:“請問是江醫生嗎?我是和您預約了的那個。”
“張女士對吧?請坐。”江安全坐得端正,一臉微笑看著女士,“說說您的情況吧。”
“我最近炒股虧了三十萬,把家里好不容易攢的積蓄都虧沒了……”
“說白了就是錢的問題。”聽完張女士描述的背景情況和自己心理上出現的問題,江安全心里有了答案。
“……是。”
他照例拉開了抽屜,只是在挑余額為三十萬的銀行卡時,手停住了。
“啪。”抽屜被合上。
張安全為看上去飽受困擾的張女士倒了杯水,像是在和張女士說,也像是對自己說:“我想……真正困擾著的,或許不是錢。它沒有那么重要,不會解決掉一切問題,也不會擊垮所有人……”
他就這樣一直呆呆地看著觸手怪物,怪物也還是一動不動。最后,一根觸手從天而降,拍在了礁石上。觸手的最前端很細,最尖端探向了江旭安,最終懸在了離江旭安左腰不遠的位置。
江旭安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他抬頭繼續看向觸手怪物。
觸手怪物的觸手索性不再懸在空中,主動抓住了江旭安的右手,將他拉了起來。
“嗚……”
悲鳴再次響起,這次響徹天際。
但出乎預料的是,這個觸手怪物只是一直在發出他認為是悲鳴的聲音,觸手依舊在飛舞,可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啪!”
又是一股巨浪,浪花砸在江旭安的身上,他又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海水,看向觸手怪物。
怪物身體是肉紅色的,大部分地方還有黑紅色,一看就很堅硬的甲殼。
江旭安沒有看到怪物的腦袋,卻心里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他在和怪物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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