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闕冷笑一聲,伸手便要將他揮開,奈何端木衢早有準備,連忙還手,二人便在屋子內大打出手。
外頭,秦贄臉色一沉,“都到了這個時候,他二人還因此事兒爭執,到底是不將妹妹放在眼里?”
南宮珩壓低聲音,附耳道,“如此,才能更顯得真實不是?”
“難道太子一直不相信?”秦贄一愣,皺著眉頭道。
“嗯。”南宮珩點頭,“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與安王在內爭執,怕是早已將整座秦家給踏平了。”
“咳咳……”秦贄忍不住地咳嗽道,“此言過重了。”
“不信?”南宮珩挑眉,看向他問道。
“嗯。”秦贄點頭。
想來,秦家難道連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嗎?
不過,想著端木闕的性子,自然會做出這等事兒來。
只不過,如今,他也不能真的進去,萬一被旁人現端倪可就不好了。
秦贄如此想著,過了許久之后,才開口道,“不若,待會你進去瞧瞧?”
“罷了。”南宮珩擺手道,“我若是去了,難保不會被圍攻。”
“你說的也對。”秦贄與南宮珩面面相覷,心照不宣地站在外間。
端木衢本就受了傷,如今與端木闕對打,自然不是對手,很快,便被一腳踹倒地。
“就你這般窩囊,還敢口口聲聲地說要護著她?”端木闕嗤笑一聲,便要上前將秦蓁暴走。
端木衢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直接擋在了前頭,“不若,你也將我一起帶走如何?”
“滾開!”端木闕冷聲道。
“反正,她已經死了,我活著有何用處?”端木衢一副要隨她離開的架勢。
端木闕看著他,那隱藏與袖中的手緊握成拳,而后低吼一聲,一掌打在了一旁的多寶架上,那多寶架上的物件隨著多寶架一同砸在了地上,散落一地。
他轉身便大步地離去了。
端木衢捂著胸口,轉眸看著躺在床榻上的秦蓁,嘴角含笑,便暈了過去。
秦贄與南宮珩瞧著端木闕出來,恭送離去之后,連忙進去了。
“安王。”二人疾步上前,將他扶著放在了一旁的軟榻上。
“這可如何是好?”秦贄看著南宮珩問道。
“還能如何?”南宮珩沖著他眨眼,而后大喊道,“趕緊請御醫過來。”
“是。”外頭的侍衛聽到,連忙去辦了。
秦贄無奈地搖頭,“難不成,真的要讓這二人一同下葬嗎?”
“這不是更好?”南宮珩笑意深深。
“是啊。”秦贄想了想,“看來這次是要鬧翻天了。”
“這天本就捅破了。”南宮珩無奈道,“總歸,若是不如此,秦家永無寧日。”
“哎。”秦贄重重地嘆氣,“妹妹這一招太險了。”
“咱們能做的便是好好護著她下葬。”南宮珩看著床榻上已經死去的秦蓁說道。
“嗯。”南宮珩點頭。
沛駱趕到之后,看著二人,“如何了?”
“安王怕是也不成了。”南宮珩垂眸道。
“什么?”沛駱低頭一瞧,斂眸道,“那便如此吧。”
“嗯。”南宮珩幾人便等著御醫前來。
當御醫入內之后,迎面撲來的血腥味,讓他也跟著愣了愣,而后便走了過去。
御醫行至軟榻旁,顫顫巍巍地給端木衢把脈,不曾想,他錯愕地看著,“這……”
“安王如何了?”秦贄連忙問道。
“這……”御醫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南宮珩皺眉道,“到底如何餓了?”
“這?”御醫當即便跪在了地上。
“到底如何了?”南宮珩沉聲問道。
“怕是……”御醫支支吾吾過后,“時日不多。”
“放肆。”南宮珩繼續道,“此事兒我斷然是做不得主的,你還不趕緊入宮去稟報皇上?”
“是,是。”御醫恍然,連忙起身,腳步匆忙地走了。
南宮珩看向一旁的人,“適才太子殿下前來,與安王爭吵,爾等可等聽見了?”
“是。”外頭候著的人,垂眸應道。
“如此便好。”南宮珩點頭,而后說道,“既然如此,待會皇上前來,爾等便如此說。”
“是。”
南宮珩遞給秦贄一個眼神,而后又看向沛駱,“沛家的人可都過來了?”
“都過來了。”沛駱看著他道,“當真要玩這么大?”
“不然呢?”南宮珩繼續道,“咱們現在是騎虎難下了。”
“我知道了。”沛駱反正已經孑然一身了,故而,倒也不怕。
畢竟,成敗在此一舉,不論是齊家與6家、姜家,還是綁在一起的秦家、南宮家、沛家了。
那么,端木闕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對端木衢動手呢?
沛駱在想,難不成這其中,他也看出了什么?
這是在配合著做戲嗎?
可那些人也終究不是傻子啊。
沛駱仔細地想著,恍然大悟地看著秦贄道,“你們這是鋌而走險啊。”
“不然呢?”南宮珩聳肩道,“若是此事兒真的成了,那么,到最后,咱們都平靜了。”
“我知道了。”沛駱點頭,便不多言了。
南宮珩跟秦贄如今也是滿頭大汗的,卻還要保持鎮靜,還要保持悲傷之態,如今難道玩的都是心跳嗎?
南宮珩覺得自個入京,似乎便一直在等著這一日。
如今既然都走到了這個地步,到底是沒有退路了,那便往前吧,否則,只能處處掣肘。
準備了這些年,大家都在極力地想要保存,他也是如此。
南宮珩看向床榻上的秦蓁,而后又看向端木衢,繼續道,“還是要留著一口氣的。”
“他自有分寸。”秦贄看向端木衢,接著說道。
“嗯。”南宮珩點頭,“那便等著宮里頭來人吧。”
“好。”秦贄點頭。
沛駱皺眉道,“我先出去恭迎了。”
“好。”秦贄與南宮珩二人對視了一眼,也只能點頭。
沛駱出去,便瞧見哭得悲傷不已的南宮青墨,沛瑛及秦洛,也只是淡淡道,“待會,皇上便會駕到,可莫要過于悲傷了。”
“哎。”南宮青墨想著,便泣不成聲。
沛駱瞧著,便也不再多言,而是直接走了。
沒一會,太后、皇上與皇后都到了。
這下子,秦家到底是熱鬧的很。
先是秦蓁與安王訂婚之日已經下來了,原本是大喜事兒,準備著成親,可不曾想,秦蓁突然昏迷不醒,緊接著安王也是如此。
可秦蓁終究抵不過,最后紅顏薄命,便這樣沒了。
哪里想到,安王這個時候醒過來了,而且還過來,又與太子生了爭執,如今也是命在旦夕。
這下子,京城內也是越地不平靜,觀望的,害怕的,擔憂的,暗自高興的……
皇上入了院子,直接進了里間,當瞧見了躺在床榻上已經斷氣的秦蓁,皇帝這心中多少有了幾分的緩和。
不知為何,他一直期盼著秦蓁能夠得到秦家的秘密,可另一方面又想讓她便這樣帶著秦家的秘密死了,如此,這云國還是端木家的。
如今瞧著秦蓁真的沒了,他反倒徹底地放心了,就讓秦家的秘密隨著她一同掩埋吧。
皇帝壓抑著內心地竊喜,面露哀傷的行至軟榻旁,看著已經命懸一線,氣若游絲的端木衢。
“如何了?”皇帝擔憂地問道。
南宮珩斂眸道,“是臣保護不力。”
皇后抹著眼淚,斜睨了一眼床榻上的秦蓁,而后又行至軟榻旁,看著端木衢。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連忙問道。
南宮珩便將經過稟報了,而后說道,“本就有君臣之分,太子殿下將臣等都攆了出來,故而臣等也不敢沖進來。”
“怎會如此?”皇后睜大雙眸,不可置信道。
而后看向眼前的人,接著說道,“那現在該怎么辦?”
“御醫呢?”秦贄連忙問道。
“御醫在外頭。”沛駱說著,便又讓御醫進來了。
皇帝這次帶了好幾個御醫。
太后正坐在軟榻上,盯著端木衢,這下子,到底是老淚縱橫了。
畢竟,端木衢是她最疼愛的孫子,如今怕是不成了……
而且,又趕到大婚之前。
如此一想,太后便越地傷心了。
“難道,這二人當真是死要同穴嗎?”太后忍不住地開口。
“太后,安王?”南宮珩拱手。
太后看向南宮珩,而后說道,“御醫,御醫!”
外頭候著的幾名御醫連忙趕到,等行至軟榻旁時,待診脈之后,也只是一口一聲臣該死。
太后知曉,當真是沒救了。
這下子,她終于承受不住,直接暈倒了。
皇后見狀,也是泣不成聲,卻還是勉強支撐著,讓人扶著太后出去了。
皇帝臉色越地陰沉了,如今瞧著眼下的情形,而后道,“安王還有多久?‘
“怕是熬不過今日了。”御醫回道。
“怎會如此?”皇帝到底沒有想到,會失去一個皇子。
畢竟,他子嗣稀少,如今成年的也只有兩個,如今便沒了一個,讓他如何承受?
可想著,用一個皇子換整個端木家,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皇帝如此想著,而后便出外間。
南宮珩瞧著皇帝那落寞的背影,眸底卻都是不屑。
如今,只是在比誰比誰演技逼真了。
南宮珩暗自腹誹著,而后便看向眼前的秦贄道,“安王可是要送回安王府。”
“咳咳……”
端木衢正在此刻緩緩地睜開雙眸。
“皇兒。”皇后一聽,當即沖了過來。
端木衢看著她,“母后,還請母后恩準,若是皇兒死了的,便讓皇兒與她葬在一處。”
“什么?”皇后臉色一沉,“你二人還未成親。”
“可已有婚約,即便要死,也要同穴。”端木衢說著,便要起身。
皇后心疼不已,連忙扶著他躺下,“好,好。”
太后此時也進來了,看著端木衢,說道,“你……終究還是要離我這個老太婆而去。”
端木衢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是孫兒的錯。”
“哎。”太后重重地嘆氣,便說道,“你放心,哀家定然會讓你得償所愿的。”
“多謝祖母。”端木衢說著,便起身,勉強著行了大禮。
皇帝只是立在外頭,并未進來。
不知為何,他有些不敢面對端木衢。
直等到,里頭傳來一陣陣的哭聲,皇帝才進來。
端木衢躺在軟榻上,眼角掛著淚痕,便這樣斷氣了。
皇帝即便有了心理準備,可終究還是不想白人送黑人,便這樣扶著一旁,顯得傷心不已。
南宮珩等人便跪在了地上。
太后瞧著,當即下旨,讓二人葬在一處。
三日后。
秦家前來悼念的賓客繁多。
秦歡早先得了消息便趕過來了。
秦蓁與端木衢的棺木放在了一處,這也是端木衢請求的。
二人并未被抬去安王府,而是先在這處。
秦蓁面容安詳地躺著,而一旁端木衢亦是如此。
秦歡有些不敢相信,她便這樣死了。
故而便這樣盯著看了許久,直等到最后,她才敢肯定,這二人真的死了。
一旁,6霜霜也站著。
“秦家,到最后便是你的了。”
秦歡也只是嗤笑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行至靈堂前,她上了香,而后轉身出去了。
6霜霜也只是與她一同往前走。
秦洛抱著孩子跪在一旁。
抬眸看著秦歡與6霜霜,臉色一沉,并不理會二人。
秦歡也只是沖著她頷,“五妹妹。”
“四姐該高興了。”秦洛嘲諷道。
“家中生了如此大的事兒,我如何高興?”秦歡挑眉問道。
“如何不高興呢?”秦洛不屑道,“天在看,人在做,你難道當真以為自個不會有報應嗎?”
“報應?”秦歡挑眉,看著她,“若是真的有,那我也要送走大姐才是。”
秦洛便要起身與她爭執。
南宮青墨將她攔下,“妹妹還在看著呢。”
秦洛聽著,便恨恨地看著秦歡。
秦歡也只是看向南宮青墨,微微福身,便行至一旁跪下了。
秦洛要阻止,卻看見南宮青墨沖著她搖頭。
秦洛冷哼了一聲,便不理會她。
秦歡到底也不著急了,畢竟,現在人都死了,只要她最后成了秦家的家主,那么秦家的秘密便會順理成章地落在她的手中。
畢竟,秦家歷代的家主,都是女子。
“四姐,五姐。”秦菁披著喪服過來。
秦洛抬眸看著,也只是輕輕點頭。
秦菁到底不會多言,畢竟現在,也不是她該插嘴的時候。
只不過,秦洛看著眼前的人時,多少是有些不滿的。
大姐沒了,往后的日子究竟該如何,住也不知。
秦洛想著大姐便這樣沒了,而安王也隨她而去,日后的秦家該如何?
她看向一臉淡然的秦歡,還有不壞好心的秦菁,怕是等大姐下葬之后,秦家便要迎來滅頂之災。
如此一想,秦蓁轉眸看向南宮青墨,難免心存擔憂。
大姐走的時候,到底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知茉與知棋也只是跪在一旁,低著頭一言不。
秦歡瞧著二人如此,也只是勾唇冷笑。
這兩個丫頭還不好處置?
轉眼,便到了秦蓁與安王下葬的日子。
這一日,京城內都掛著白帆,畢竟安王下葬,皇帝卻親臨了。
秦蓁與安王便被抬了起來。
不過,安王并不想葬入皇陵,而是要隨著秦蓁葬在秦家。
這本就是讓人匪夷所思之事,可皇帝竟然應允了。
眾人親眼看著秦蓁與端木衢下葬,更是不放心,派人暗中盯了半個月。
這一日,秦歡進了秦家。
族中的長老都來了。
畢竟,秦家家主是要被送去祖宅的,可,卻被葬在了京城郊外。
“大公子,此事兒本就匆忙,如今既然家主被葬在了京城外,可還是要帶著她的衣冠冢回去葬在祖宅的。”大長老看著她說道。
“這?”秦贄猶疑道,“妹妹臨死之前交代過了,若是將她的棺木移回祖宅,秦家必定會遭受滅頂之災。”
“這?”大長老也開始猶豫了。
“這是妹妹臨死之前留給大長老的。”秦贄說著,便將一封書信交給了他。
大長老看過之后,抬眸看著他,“原來家主一早便有了安排。”
“正是。”秦贄繼續道,“大長老覺得如何?”
“既然是家主臨終所言,而大公子本就能擔當,故而,我等都無意見。”大長老直言道。
秦歡聽著,愣了愣,“這是何意?”
“四小姐如今已并非是秦家的人,故而,秦家族中之事,四小姐還是莫要摻和。”大長老直言道。
“我為何不能?”秦歡說著,便行至大長老跟前,“我這處可有祖父留下的親筆書信。”
“祖父?”秦贄一怔,“這是何意?”
“大哥看過之后便知道了。”秦歡說著,便將書信遞上去。
秦贄一愣,而后拿了過來,待看過之后,雙眸閃過詫異。
大長老與幾位長老也看過,“你是說,秦家留下的另一半東西在你的手中?”
“正是。”秦歡隨即坐下,“祖父書信中所言,秦家的家主待大姐故去之后,便交由我手中。”
“胡說八道。”秦贄起身,怒喝道。
“若是大哥不相信這是祖父的臨終囑托,那這個諸位長老應當知道吧?”秦歡說著,便將一個匣子打開,放在了諸位長老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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