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臣去了安王府,安王那處也是昏迷不醒,這該如何是好?”御醫連忙問道。
“哎。”皇帝一聽,皺著眉頭,“你且退下吧。”
“是。”御醫也只是前來稟報,瞧見皇上如此,也只是恭敬地退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皇后匆忙趕了過來。
“皇上。”
“太后鳳體如何了?”皇帝看向皇后問道。
“皇上放心,太后鳳體康健,不過是得知秦大小姐與衢兒昏迷不醒,難免擔憂上心。”皇后低聲說道。
皇帝重重地嘆氣,“太后年歲已大,眼瞧著衢兒能成親了,卻生了這種事情。”
“是啊。”皇后斂眸,“此事兒到底也與臣妾有關。”
“與你有關?”皇帝合起面前的奏折,看向皇后。
皇后忍不住地落淚,“若是臣妾知曉這秦大小姐如外頭傳聞那般,乃是天煞孤星,也不會拗不過衢兒,答應了這門婚事兒。”
皇帝一聽,也是無奈嘆氣,“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何意?君無戲言。”
“是。”皇后知曉皇帝不想提起此事兒,便也不再多言。
待出了議政殿,她臉色一沉,“可查清楚了?”
“娘娘放心,已經查清楚了。”一旁的嬤嬤回道,“適才御醫去了秦家,當真是不成了。”
“嗯。”皇后輕輕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神色,徑自離去。
這廂,秦蓁待御醫離去之后,抬眸看向眼前的人。
“大小姐,這御醫當真是太后派來的?”知茉瞧著到底不像是太后素日跟前的。
“是不是,有何關系?”秦蓁淡淡道。
“可,大小姐,太后那處待您可是真心的?”知茉繼續問道。
“太后對我真心與否,也總歸不會真的相信,我會就此殞命。”秦蓁的直言道。
“那?”知茉斂眸道,“既然太后不相信,那皇上自然也不會相信。”
“嗯。”秦蓁點頭,“不相信,也不會再輕易地前來試探。”
知茉看著她面色篤定,只是遞上了湯藥,過了好一會才說道,“這些也都是御醫開的。”
“乃是溫補之用。”秦蓁冷笑了一聲,“這御醫也是個狡猾的。”
“即便看出什么來,怕是也不敢稟報。”知茉斂眸道。
“罷了。”秦蓁將那湯藥輕輕地倒入了那壇子內。
小紫直接鉆進去,晃悠了半天。
秦蓁淺笑道,“她倒是喜歡得很。”
“大小姐,現在該如何?”知茉輕聲道。
“能如何?”秦蓁冷笑一聲,“耐心等著就是了。”
“是。”知茉垂眸應道。
6家。
秦歡正半靠在美人榻上,聽著不遠處傳來的嬰孩哭啼聲,她臉上難得露出柔和的光芒。
也許,這世上能給她最大安慰的便是這孩子了。
春月走了過來,將密函遞給了她。
秦歡看過之后,想了想道,“連御醫都如此說,想必是真的了。”
“四小姐,既然如此,那可是要依計行事?”春月小心地問道。
“是。”秦歡隨即便讓奶媽將孩子抱了過來,輕輕地抱入懷中逗玩著。
春月點頭,而后便退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秦歡才看向門外站著的6大公子。
6大公子6郃今日身著一身淺色長袍,袖袍處繡著她最喜歡的杜鵑花樣繡紋,頭戴羽冠,俊朗的容顏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你何時過來的?”秦歡雙眸閃過一抹詫異,還有那隱藏下去的慌亂,問道。
6郃笑道,“剛過來。”
“瞧瞧。”秦歡說著,便將孩子抱著朝著他走過去。
6郃笑著行至她的面前,“都說兒子像父親,我反倒覺得他長得與你極像,尤其是這眉眼。”
秦歡聽著,嘴角含笑,而后道,“當真?”
“嗯。”6郃連忙點頭。
“不知日后他可否長成?”秦歡瞧著,眼神越地柔和了。
6郃將她順勢攬入懷中,低頭看著她,“你定然會親眼看著她長成。”
“嗯。”秦歡仰頭看著他,不知為何,突然在這一刻,她似乎感覺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內心的悸動。
不過,這種情緒也不過是轉瞬即逝,因為她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繼續前行,卻再也無法后退。
秦歡斂眸,不知為何,這一刻,她突然心中掀起了層層的波瀾,可到最后,化成了一縷縷平靜的湖水,再也激不起千層浪來。
秦歡沉默了良久,而后只是安然地靠在他的懷中。
6郃曾經以為,他不會將心放在任何一個女子的身上,可如今,他才現,原來自己終究不過是個俗人罷了。
他低頭看著她,眸底溢滿了堅定。
秦歡到底也不多想,只是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說道,“孩子睡著了。”
“好。”6郃點頭,便讓奶媽抱了下去。
秦歡盯著他,“這幾日,你都在忙什么?”
“父親有要事交代。”6郃知曉,她要問什么,故而也如實說了,“聽說秦家大小姐至今昏迷不醒,看樣子是活不了多久了,至于安王,聽說也是如此。”
“到底是天不遂人愿。”秦歡斂眸,淡淡道。
“到底是遂了咱們的心愿。”6郃低聲道。
秦歡半瞇著眸子,勾起他滑落在胸前的青絲,白皙的手指勾起,輕輕地纏繞在指尖,媚眼如絲,只是這樣似笑非笑死看著他。
6郃低頭忍不住地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個淺吻,勾唇一笑,“難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秦歡搖頭,只是繼續道,“只是不相信6家罷了。”
“那你當初何故進6家呢?”6郃感慨道。
“各取所需。”秦歡直言道。
6郃的心終究還是頓了一下,攬著她腰際的手越地一用力,將她徹底地納入自個的懷中,低頭印上了她的唇。
秦歡睜大雙眸,隨即便又變成了順從。
十日后。
秦蓁的身體也養的差不多了,故而如今也是從里間到書房走動。
她看著面前堆放著的密函,抬眸看著知茉。
“大小姐,祖宅那處,已經穩妥了。”
“嗯。”秦蓁淡淡地應道。
“只不過,安王府一直沒有動靜。”知茉繼續道,“四小姐那處也沒有任何的舉動。”
“快了。”秦蓁繼續道。
“是。”知茉垂眸回道。
秦蓁想了想,“明日,你便前去讓嫂嫂入宮。”
“入宮做什么?”知茉問道。
“去太后那處,只說我情況不妙,讓嫂嫂入宮去請御醫過來。”秦蓁淡淡道。
“是。”知茉垂眸應道。
南宮青墨正在逗弄著秦彎,這些時日,秦彎也越地調皮了,不過倒也可愛的很。
秦贄與南宮珩正在閑聊。
秦洛則坐在南宮青墨的身旁,二人瞧著孩子露出柔和的笑容。
瞧見知茉前來,幾人也是一愣。
“妹妹的情況如何了?”南宮青墨率先問道。
“回少夫人,奴婢有一事相求。”知茉說著,便跪下了。
“你起來再回話。”南宮青墨見狀,低聲道。
“是。”知茉垂眸應道,而后便起身。
南宮青墨皺眉,“怎么了?”
“回少夫人,大小姐這幾日的情形不大好,還請明日少夫人一早入宮,求太后讓御醫前來再給瞧瞧。”知茉斂眸說道。
“我知道了。”南宮青墨一愣,沉吟了片刻道,“你先退下。”
“是。”知茉便轉身離去了。
秦贄與南宮珩對視了一眼。
秦洛忍不住地紅著眼眶道,“我去瞧瞧大姐。”
“這個時候,五妹妹應當去瞧瞧。”南宮青墨說道。
隨即,秦洛便親自過去了。
秦贄看著她道,“明兒個,你便入宮一趟。”
“好。”南宮青墨并未多問,只是點頭應下了。
次日一早,南宮青墨便穿戴妥當,入宮去了。
太后瞧見她之后,皺眉道,“當真病的如此嚴重?”
“是。”南宮青墨聲淚俱下道,“還請太后讓御醫前去瞧瞧吧。”
“哀家這便讓人去傳。”太后說道。
“多謝太后。”南宮青墨連忙應道,而后便等著。
沒一會,待御醫趕來之后,聽過太后的懿旨之后,便隨著南宮青墨一同出宮,直奔秦家。
秦蓁躺在床榻上,待知棋趕來之后,她才說道,“可來了?”
“是。”知棋垂眸應道。
“可都準備妥當了?”秦蓁隨即躺下,問道。
“大小姐放心,一切都準備妥當。”知棋笑著應道。
秦蓁這才放心地點頭,便讓她先退下餓了。
沒一會,便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
秦蓁連忙合起雙眸,服下了一粒藥丸,沒一會,便宛如斷氣了一般。
外頭,御醫被恭敬地請了進來。
行至里間床榻之后,便瞧見秦蓁慘白地面色,匆忙給她診脈,接著雙眸閃過詫異之色,便看向一旁的南宮青墨。
“秦大少夫人,這……”御醫為難道。
“敢問御醫,這到底如何了?”南宮青墨瞧著她的神色,連忙問道。
“秦大小姐已經斷氣了。”御醫說罷,便轉身要走。
南宮青墨一怔,連忙上前一瞧,只覺得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知棋看著她如此,接著說道,“快,快將御醫攔下。”
“御醫已經走了。”知茉走上前去,當瞧見秦蓁已經斷氣了,傷心不已。
她隨即跪下,“大小姐!”
沒一會,秦贄與南宮珩便趕到了。
當得知秦蓁斷氣了,悲慟不已。
“快將人都叫過來。”南宮珩說道。
“叫誰?”外頭小廝問道。
“御醫。”南宮珩怒喝道。
“御醫怕是已經入宮了。”小廝連忙回道。
“怎么可能?”南宮珩不可置信道。
秦贄則是哀痛地看著,轉眸說道,“此事兒怕是要遮不住了。”
“那?”南宮珩盯著他。
“準備后事吧。”秦贄嘆氣道。
“哎。”南宮珩無奈道。
待秦洛匆忙過來,瞧見秦蓁已經沒了氣,悲傷至極,而后便暈倒了。
宮中。
“什么?”太后一愣,看向御醫。
“回太后,臣趕到時,秦大小姐便已經斷氣了。”的那御醫嚇得滿頭大汗。
太后當即起身,“擺駕出宮。”
“是。”身旁的嬤嬤應道,便去吩咐了。
不到半日,秦家大小姐沒了的之事,便傳遍了整座京城。
此時的安王府,端木衢剛剛回來。
“王爺。”眼前的侍衛連忙上前拱手道。
端木衢一怔,而后說道,“當真沒了?”
“是。”侍衛拱手道,“還請王爺節哀。”
“退下。”端木衢沉聲道。
“是。”侍衛應道,便退了下去。
端木衢負手而立,沉吟片刻之后,匆忙出去了。
此時,太后已經到了秦家。
她行至屋內,便瞧見安靜地躺在床榻上,已經沒了氣息的秦蓁。
“太后。”
秦贄與南宮珩在外間等著。
沒一會,便聽到里頭傳來一聲聲地嘆息。
南宮青墨醒了過來,正陪在太后身旁。
太后看著她,“這孩子到底是沒有挺過去。”
“太后。”南宮青墨說不出半句話來。
太后轉身便離去了。
只是剛出來,便瞧見了匆忙趕來的端木衢。
“去瞧瞧吧。”太后哀嘆道。
“是。”端木衢垂眸應道,便過去了。
“王爺。”知棋淚流滿面地福身。
端木衢跌跌撞撞地入內,行至床榻旁,瞧著已經斷氣的秦蓁,低吼一聲。
秦贄與南宮珩對視了一眼,也只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端木衢看著秦蓁這般安靜地躺著,只覺得胸口一陣疼痛,當即便吐了血,而后暈了過去。
秦贄入內,正巧瞧見,也是嚇了一跳。
他到底沒有想到,端木衢會用情至深。
“這該怎么辦?”南宮珩也進來問道。
“沛世子呢?”秦贄突然問道。
“這幾日就沒有見人。”南宮珩皺眉道。
“罷了,先將他扶下去。”秦贄沉聲道。
“嗯。”南宮珩點頭,便與秦贄將端木衢帶走了。
而這處,知茉看向知棋,繼續哭泣著。
南宮青墨與秦洛到底是悲傷不已,還有剛剛回來的沛瑛,三人聚在一處抱頭痛哭。
“大姐怎的便這樣走了呢?”沛瑛悲傷不已。
秦洛也是抽泣道,“我以為不過是……”
“都怪我。”南宮青墨后悔不已。
若非為了救彎兒,她也不會心血耗盡。
想及此,南宮青墨自責不已。
姜家。
6霜霜詫異不已,“你是說秦蓁死了?”
“正是。”一旁的丫頭回道。
“當真?”6霜霜不敢置信道。
“大小姐,如今整座京城都傳遍了,太后也去了。”丫頭如實道。
“那我也該去湊個熱鬧不是?”6霜霜激動地來回踱步。
“大小姐,想來不久,秦家便會送來奔喪帖。”丫頭說道,“這下,秦家怕是要易主了。”
“好,好。”6霜霜一直期盼著這一日,如今真的得償所愿了,她反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連帶著齊家,孟錦芫得到秦蓁死了的消息,也是有些不敢置信。
她看向眼前的齊大公子,“人當真沒了?”
“正是。”齊大公子說道,“看來如今的秦家,會更熱鬧。”
“聽說安王趕去的時候,當場吐血了,怕是也不會太久了。”孟錦芫繼續道。
“如此一來,豈不是皆大歡喜?”齊大公子興奮不已。
“那咱們日后便高枕無憂了。”孟錦芫暗暗地松了口氣。
這廂,端木闕到底也沒有想到自個會得到這個消息。
秦蓁死了?
他不相信,可太后親自前去,更是讓眾人不得不相信。
畢竟,連太后都確認之事,誰敢質疑?
端木闕沉吟了良久道,“當真沒了?”
“是,太子殿下。”一旁的侍衛道。
端木闕向后退了一步,仰頭看著遠處,過了許久之后說道,“若非親眼所見,我是不會相信的。”
“是。”侍衛應道。
端木闕便出去了,并未乘坐御輦,而是策馬狂奔,待行至秦家,他直接闖了進去。
當行至秦蓁的院子,入了里間,看著床榻上躺著的秦蓁,他緩緩地上前,愣在了當場。
“太子殿下!”
南宮青墨等人恭敬地行禮。
“退下。”端木闕沉聲道。
“這……”秦贄與南宮珩對視了一眼。
“難道本殿下的命令,爾等也敢違抗?”端木闕揚聲道。
“是。”
眾人便退了下去。
端木闕緩緩地上前,低頭看著秦蓁的容顏,臉色一沉,隨即便給她把脈,的確是沒了脈息。
可他卻不肯相信,秦蓁便這樣死了。
“你在做什么?”
端木衢捂著胸口進來,瞧著端木闕正要對秦蓁動手,他當即呵斥道。
端木闕一愣,扭頭看他。
“我做什么,與你何干?”
端木衢大步上前,也顧不得胸口的疼痛,“她是我的王妃。”
“王妃?”端木闕嗤笑道,“她如今成了這幅模樣,拜誰所賜?若非是你無用,她焉能如此?”
“即便如此,她也是我的王妃。”端木衢說著,將秦蓁抱在了自個的懷中。
端木闕皺著眉頭,“難不成,你想讓她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你?”端木衢愣了愣,“你滾出去。”
“滾出去?”端木闕的臉色從未向現在這般陰沉過,他那雙眸子內迸射的寒氣與怒火,足以讓整個屋子沉陷。
“她是我的。”端木衢堅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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