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一愣,到底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里?
她正要開口,卻瞧見他已轉身離去。
“大小姐,這還真是個怪人。”知棋在一旁嘟囔道。
“的確很怪。”秦蓁也不理會,只是轉身重新去歇息了。
“大小姐,奴婢不明白,此人到底是誰?”知棋看著她道。
“我也不知道。”秦蓁搖頭道,“不過,之前見他的時候,他不是毓凡的師叔嗎?”
“可是大小姐,奴婢記得之前也是他讓您前去邊關的,而后又來了云國。”知茉看著她。
秦蓁輕輕點頭,而后說道,“既然他不肯露真容,那我也又何必強求呢?”
“是。”知茉垂眸應道。
次日,秦蓁醒來之后,便從這處回了秦家。
戚氏卻趕了過來,似是有事兒。
秦蓁想著,她也不過是離開了半日,難道又出事了?
她看向戚氏道,“二嬸,怎么了?”
“哦,二小姐回來了。”戚氏接著道,“不過瞧著神色,倒是不大好。”
“不大好?”秦蓁沉默了一會,“難道齊家對她動手了?”
“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何事?”戚氏搖頭,“如今正在她的院子里頭呢,將里頭原先的東西都給燒了。”
“燒了?”秦蓁眉頭緊蹙,“那這院子呢?”
“我也攔不住啊。”戚氏無奈,“她那性子,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會子,知曉你回來了,便吵嚷著要過來。”
秦蓁臉色一沉,“她到底是不想給我顏面。”
“她都已經出嫁了,回來之后這般鬧騰,到底丟的是誰的臉?”戚氏沉聲道。
秦蓁沉吟了片刻道,“不妨事兒,讓她隨便鬧騰吧,二嬸,您也回去忙著吧,莫要理會她就是了。”
“若是她鬧騰的厲害呢?”戚氏皺眉道,“也不知她如此做,到底為了什么?”
“隨便她為了什么,與我無關。”秦蓁斂眸道,“她若是不想待在府上,大可滾回去。”
“哎。”戚氏知曉,秦蓁既然如此說了,想來也是有法子制服她的,故而便轉身走了。
秦蓁回了自個的院子,“若是二小姐要進來,直接攔著,她敢闖,你便直接攆出去就是了。”
“是。”知茉應道。
大小姐本就心情不順,這二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不是明擺著在告訴齊家,齊家待她不好嗎?
不然,她為何回到秦家之后這般舉動呢?
秦蓁緩緩地入了里間,洗漱之后才躺在床榻上。
雖然那個地方與醫館后院并無差別,可總歸少了一些什么?故而并未歇息好,她現在只想補眠。
外頭,能聽到秦楣的怒斥聲。
知茉看著秦楣道,“二小姐,大小姐還在歇息。”
“歇息?”秦楣挑眉,“她一夜未歸,難不成做什么見不得的勾當去了?”
“二小姐,您如今也是齊家的大少夫人了,也該給自個留些體面。”知茉冷聲道。
秦楣一聽,怒視著知茉,伸手便要打過去。
知茉卻躲開了,而后道,“二小姐,若是您想好好地待在府上,便安分一些,如若不然,您便早些回去吧,莫要賴在這里。”
“你不過是個賤婢,膽敢訓斥起我來了。”秦楣揚聲道。
知茉接著道,“奴婢即便是奴婢,那也是大小姐責罰,何時輪到二小姐了?”
她說罷,轉身便進了院子。
秦楣眼睜睜地看著自個被拒之門外,她氣的在原地跺腳,轉身看著跟前的丫頭,其他的人皆是低著頭,不予理會。
碧桃看著她道,“二小姐,還是回去吧。”
“回去?”秦楣眉頭緊蹙,接著道,“去哪里?”
“二小姐,大小姐這是明擺著要趕您回去。”碧桃如實開口。
秦楣冷哼了一聲,“這里也是我家,我為何要走?”
她說完,轉身回了自個的院子。
好不容易回來,她怎么可能這樣回去?
想著在齊家的日子,她便憋屈的很,若不是秦蓁,她何必落得這般地步?
可是齊家那處,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她如今沒有一點法子,所以才會想要待在這里。
不過如今的秦家卻已經與她原先所想的不一樣了,連帶著那個怯懦的二嬸,如今也變得強勢起來。
她臉色一沉,沉默了好一會道,“聽說,十妹妹如今交給二嬸養了?”
“是。”春桃一直跟著秦楣,雖然秦楣對她遠不像從前那般信任,可是終究還是用的順手了。
秦楣淡淡地挑眉,“待會你派人去請她過來。”
“是。”春桃應道。
秦蓁直等到晌午之后才醒。
看了一眼刻漏,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起身,洗漱之后,用過午飯,才去了書房內。
等坐在書案前時,瞧著眼前放著的一箱子密函,她逐一地打開看過之后,才收了起來。
不過大多也都是銷毀了。
她抬眸看向知茉道,“明兒個去南宮家,聽說沛小姐也去?”
“是。”知茉低聲道。
“南宮家可有什么特別的?”秦蓁抬眸看向知棋。
知棋連忙說道,“除了南宮小姐之外,府上到底也不太平。”
“不太平?”秦蓁倒是沒有想到知棋會有這么一說。
“正是。”知棋湊上前去,“大小姐,南宮家的人都有些……”
“有些什么?”秦蓁看著她。
“有些不正常。”知棋想了想,“奴婢聽說,都有一些怪癖,故而,一般入宮的也都是南宮小姐。”
“啊?”秦蓁挑眉,沉吟片刻,“想來也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此事兒奴婢也不好說。”知棋垂眸回道。
秦蓁便也不說什么了,畢竟,許多事情,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而有些時候,即便是親眼所見的,也未必是真的。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端看你是如何看待的。
秦蓁繼續道,“過幾日,我們要出一趟遠門。”
“出遠門?”知茉看著她,“大小姐,云國這處,咱們的人還沒有全部撒出去。”
“嗯。”秦蓁輕輕地點頭,“有個地方,要去。”
“是。”知茉垂眸應道。
“大小姐,二小姐喚了十小姐前去,也不知是為了何事?”知棋皺眉道。
秦蓁想了想,而后說道,“隨她就是了。”
“是。”知棋應道。
這一日,倒是過得平靜。
翌日秦蓁晌午之后,便去了南宮家。
南宮青墨親自相迎,沛瑛隨后而至。
三人倒也其樂融融的,一同去了南宮青墨的院子。
“南宮老夫人不在?”秦蓁問道。
“祖母不在府上。”南宮青墨看著她,“她一直都待在別苑。”
“哦。”秦蓁倒是不解了。
不過想起太夫人來,倒也覺得正常,畢竟,每個府上規矩都不同。
秦蓁看著南宮青墨并不在意,只是看著秦蓁說道,“外頭都說南宮家的人都奇怪,我也不大正常,秦姐姐可覺得呢?”
秦蓁聽著她如此說,忍俊不禁道,“并沒有哪里不妥。”
“那便好。”南宮青墨輕輕地點頭,“只是我擔心你因著外頭的流言蜚語,與我反倒生分了。”
秦蓁笑了笑,而后說道,“若是我真的在意,便不會來了。”
“這倒也是。”南宮青墨沖著她眨了眨眼。
沛瑛看著二人,搖頭道,“如今反倒是我多余了?”
秦蓁看著她道,“不過瞧著你也不愛說話。”
沛瑛想了想,而后說道,“原先我與你家二小姐與三小姐走得近一些,不過后頭,也便不愛搭理了。”
“這是為何?”秦蓁端起茶盞,看著她。
“許是,都長大了,這心思也都不在一處了。”沛瑛看著她道,“我知曉,你看似強勢,不過卻是個極重情義的,否則,也不可能得了我兄長的喜愛。”
“噗……”秦蓁忍不住地噴茶了。
南宮青墨嘴角一撇,“難道我不是?”
“你與兄長自幼長大,他可是一直將你當成妹妹看待。”沛瑛看著南宮青墨道,“不是我說你,你何必一直盯著他呢?兄長行事也不像外頭傳言那般。”
秦蓁看著沛瑛道,“你是來當說客的?”
“倒也不是。”沛瑛搖頭,“只是府上最近怪事連連,兄長與祖母鬧脾氣,也不在,我也不知該尋誰。”
“難不成你是想讓秦姐姐摻和進去?”南宮青墨嘴角一撇,“我看算了吧,畢竟,那三小姐可是要嫁過去的。”
秦蓁笑了笑,看著南宮青墨道,“你不是知曉他與我家三妹妹賜婚了,為何還要?”
“啊?”南宮青墨一愣,接著道,“我不過是說說罷了,我何時看上他了?”
秦蓁忍俊不禁,而后道,“我這幾日反倒閑來無事,你這處有什么熱鬧可瞧的?”
“瞧熱鬧?”南宮青墨搖頭了,“我家冷清的很,沒有什么熱鬧。”
秦蓁看著南宮家,偌大的南宮府,卻沒有旁人走動,當真是冷落啊。
南宮青墨道,“你可知為什么?”
“不知。”秦蓁搖頭。
“那是因南宮家的人都不愛與外人來往,也只我這個愛熱鬧的,卻也是看人的。”南宮青墨看向沛瑛道,“原先我便不喜歡她與你府上的二小姐與三小姐來往,如今反倒好了,她總算想明白了。”
“這好端端的,你為何會攀扯起我?”沛瑛不滿道。
“難道你不想知道,秦姐姐到底心儀誰?”南宮青墨突然開口道。
秦蓁一愣,接著道,“看來京城內對我的流言蜚語不少。”
“你知道便好。”南宮青墨繼續道,“齊家的小姐,一個進了宮,還有一個可盯著太子呢。”
“啊?”秦蓁挑眉道,“齊家的野心不小。”
“哎。”南宮青墨搖頭,“野心這東西,得看他到底圖什么了。”
秦蓁沖著南宮青墨眨了眨眼,“你倒看得通透。”
“我不過是不喜歡罷了。”南宮青墨摩挲著手中的茶杯,而后看向秦蓁道,“秦姐姐,我早先便聽聞過你,不過那也都是一些謠傳,如今與你相談甚歡,倒也算是性情中人。”
秦蓁歪著頭看她,“難道你不喜歡南宮家?”
“南宮家過于神秘了。”南宮青墨淡淡道,“許多事兒我也不知,卻也不能說,這種感覺……”
秦蓁瞧著她沒有吃酒,卻也有種想要一吐為快的架勢。
沛瑛一副早看出來的樣子,似乎曾經她也遭受南宮青墨荼毒了一般,同情地看著秦蓁。
秦蓁笑了笑,而后道,“看來我今兒個也要洗耳恭聽了。”
“你莫要放在心上才好。”沛瑛道。
秦蓁反倒覺得南宮青墨太孤單了,以至于需要找人傾訴,又或者是,她心里頭憋著事兒,也不能與外人言,這才如此。
沛瑛也只是淡淡一笑,而后說道,“你可知曉,南宮家的男子都不在府上。”
“啊?”秦蓁想了想,知棋與她說的,原來怪癖在這。
“他們都在邊關。”南宮青墨沉默了良久,而后說道,“若是無圣旨召回,是不能入京的。”
這與慕容家何其相似啊。
怪不得皇上對南宮家如此重視。
她看向南宮青墨道,“你也想過去?”
“我不能走。”南宮青墨搖頭,“父兄之所以能安心地守在邊關,乃是因我們都在京城。”
秦蓁盯著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而后道,“那你這般鬧騰,也不過是做給皇上看的?”
“嗯。”南宮青墨接著道,“荒唐一些,總比乖順的好。”
秦蓁勾唇一笑,“到底是有趣。”
“那秦姐姐呢?”南宮青墨問道。
“我?”秦蓁抬眸看著遠處,她以為重活一世,便能夠避免重蹈前世的覆轍,可是如今想想,才現,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雖然她避開了第一步,可是終究還是被旁人牽著鼻子走。
她勾唇冷笑,看向南宮青墨,“我與你有何不同呢?”
“秦家的男子在京城,女子卻都在祖宅。”沛瑛搖頭,“也不知為何,如今皇上的脾氣是越地怪了。”
“怪?”秦蓁雖然聽說了,不過卻也想聽聽其他人是如何說的。
沛瑛點頭,“齊家送進去的那位小姐,短短數月,便從一個貴人升到了齊妃,而她如今并無子嗣,這是何等的恩寵啊。”
秦蓁想來也是,不過這后宮之事,本就是旁人無法看透的。
就像她從大召到云國,最初她也是沒有想到的。
不過瞧著南宮青墨的臉色,顯然,她不是很喜歡齊家。
“這些時日,二妹妹應當不會回齊家。”秦蓁淡淡道。
“她?”沛瑛道,“哎,她的性子,在齊家本就吃虧。”
“齊家似乎瞧不上她。”南宮青墨道。
“為何?”秦蓁想著,秦楣即便不是嫡長女,卻也是嫡女啊,難道齊家壓根看不上秦家?
南宮青墨搖頭,“談吐學識,德行都比不上你。”
沛瑛接著道,“更重要的是,你得了太后的喜愛。”
“太后也不過是留我在寢宮住了幾日,倒也沒有旁的恩寵啊。”秦蓁挑眉,并不覺得有什么。
南宮青墨與沛瑛相視而笑,看著秦蓁的時候,也是徑直搖頭。
秦蓁也只是靜靜地看著,而后道,“太后的性子,的確很少如此。”
“你知道便好。”南宮青墨繼續道,“不過你跟太子是一早便相識了?”
“何出此言?”秦蓁淡淡道。
“不然呢?”南宮青墨接著道,“依著太子的性子,他是不可能對任何一個女子這般……細心。”
“細心?”秦蓁盯著她,“哪里細心了?”
“許是你看不出來,可是對于我們,大多都能明白。”南宮青墨看似大大咧咧,卻是個心細如塵之人。
秦蓁挑眉,接著道,“看來,南宮妹妹很了解太子。”
“算不上了解。”南宮青墨搖頭道,“不過是無意中瞧見的。”
“嗯?”秦蓁看得出,南宮青墨是話中有話。
南宮青墨笑嘻嘻道,“你若是想知道,大可去問沛世子啊。”
“他?”秦蓁搖頭,“不去。”
沛瑛接著道,“秦姐姐對我兄長當真如此冷漠?”
“他對于我,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我又何必給他錯覺呢?”秦蓁看著沛瑛道,“反倒不如讓他徹底斷了這個心思。”
“秦姐姐所言極是。”沛瑛笑著點頭。
秦蓁繼續道,“我剛進京城,許多事情到底比你們知道的晚一些。”
“不過,我很好奇,秦姐姐在還沒有回來之前,是如何過的?”南宮青墨看著她問道。
“我?”秦蓁笑了笑,“你們想知道?”
“嗯。”二人連忙點頭,顯然對此甚是好奇。
秦蓁便故作神秘地淡淡道,“這個……我若是說了,你們可不許說出去。”
“放心吧。”二人連忙保證道。
秦蓁便說起了她之前學醫的事兒來,卻也不提起自個是從大召過來的。
二人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天色已暗。
直等到南宮青墨不舍地送她離去之后,才轉身幽幽地嘆氣,她是羨慕秦蓁的,能夠隨意去任何的地方,可是她呢?怕是終其一生,也要被困在這京城中了。
她抬眸看著眼前偌大的府邸,眼前的也只是滿目的凄涼,沒有任何的暖意。
沛瑛坐在馬車內,看著秦蓁,她是順道回去。
秦蓁拿過一本書卷正在看著,見她盯著自個,笑了笑,“看我做什么?”
“秦姐姐,怪不得兄長喜歡你呢。”沛瑛這句話已經說了許多遍了。
“他了解我嗎?”秦蓁接著道,“許是他見過的女子都很難不對他傾心吧。”
“不是。”沛瑛搖頭,而后道,“這種感覺我不知該如何與你說,若我是男子,也會對你一見傾心。”
秦蓁在想,自個何時有這個魅力了?
她看向沛瑛,笑了笑,“那我豈不是榮幸之至?”
“秦姐姐,過兩日,還請你來府上坐坐。”沛瑛真摯地看著她。
秦蓁卻說道,“你家老夫人可在?”
“祖母這幾日病了。”沛瑛斂眸。
“嗯?”秦蓁挑眉。
“母親焦急不已。”沛瑛嘆氣道,“所以我才想請秦姐姐去一趟,宮中的御醫也束手無策。”
秦蓁看著沛瑛的神色,想了想道,“那我明兒個過去。”
“好。”沛瑛當即露出了一抹笑容。
等送沛瑛回去之后,秦蓁便回了秦家。
秦知茉看著她道,“大小姐您明知沛小姐今兒個前去南宮家,便是為了請您去沛家,您為何還答應了呢?”
“若非真的有法子,她也不會求到我這里來。”秦蓁淡淡道,“我去去也無妨。”
“可是沛家即便再不情愿,可是也與三小姐……”知棋提醒道。
秦蓁點頭,“我知道。”
“難道大小姐覺得這沛老夫人突然病了,其中必有隱情?”知棋看著她道。
秦蓁點頭,“沛老夫人是何等的人?她向來性子冷淡,即便是自個病了,也不可能讓我前去,向來這其中還有旁的緣故。”
“可是上次,沛老夫人差點算計了您。”知茉想著,“反正奴婢覺得您不該去。”
秦蓁也覺得如此,不過還是覺得去一趟為好。
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秦蓁一怔,向后退了一步。
當瞧見是何人時,她臉色一沉,“你這是做什么?”
“怎么?”沛駱也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她。
秦蓁皺眉,“府上的老夫人病了,你反倒還有這個心思。”
沛駱一怔,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冒昧前來,也是為了此事兒。”
秦蓁看著他,“沛小姐已與我說了,我也答應前去。”
“哦。”沛駱卻也不知該說什么了。
秦贄緩緩地過來,看著二人道,“妹妹,沛世子是我請來做客的。”
“兄長。”秦蓁看著秦贄,微微福身。
“你也累了,去歇息吧。”秦贄看著她道。
“嗯。”秦蓁點頭,便去了。
“我說什么來著?”秦贄看向沛駱道,“她是不會給你好臉色的。”
“哦。”沛駱狐疑道,“我有什么地方讓她不滿的?”
“許是你原本與她的氣場有差別吧。”秦贄說罷,轉身便走了。
“你此言何意?”沛駱連忙走上前去問道。
秦贄挑眉,“我怎么知道?”
“那你適才?”沛駱當即便反應過來,“你是說我玷污了你妹妹的名聲?”
“還算你有自知之明。”秦贄冷哼了一聲,“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回去做什么?”沛駱扭頭,“反正要娶一個我不喜歡的。”
“三妹妹到底也配得上你。”秦贄淡淡道。
“若是哪日,我沒忍住,對她動手了,你莫要怪我。”沛駱說罷,便走了。
秦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倒是頭一次瞧見他這般厭惡一個人。
他無奈地搖頭,轉身便回了自個的院子。
秦蓁回去之后,也覺得這沛駱著實有些奇怪。
“大小姐,沛世子與大公子不歡而散了。”知棋連忙稟報道。
“也不過是暫時的。”秦蓁淡淡道。
“可是沛世子瞧著倒是生氣了。”知棋說道。
秦蓁挑眉,隨即便進了里間。
次日一早,秦蓁收拾了一番便去了沛家。
既然答應了,她怎能不去呢?
秦蓁看著京城的沛家,比起秦家來更氣派。
她下了馬車,從側門入內。
沛瑛特意在這處等著她,見她前來,連忙迎了上去。
“秦姐姐。”
“沛妹妹。”
沛瑛便帶著秦蓁去了沛老夫人那處。
沛老夫人躺在病榻上,瞧著倒是病了有些日子了。
她隨即坐下,給沛老夫人把脈,轉眸看向沛瑛道,“近來老夫人都在忙什么?”
“倒也沒什么。”沛瑛接著道,“祖母這幾日有些煩悶,故而總是待在自個的院子里頭。”
“煩悶?”秦蓁有些詫異,想著沛老夫人瞧著倒也不像是煩悶之人啊。
沛瑛接著道,“的確如此,我都不敢打擾祖母。”
“那?”秦蓁想了想,“還有旁的事兒嗎?”
“昨夜我回來之后,祖母吐血了。”沛瑛看著秦蓁,“祖母的身子?”
“倒是沒有大礙。”秦蓁沉默了一會,“是有人給她服了昏睡散。”
“昏睡散?”沛瑛皺眉道,這是什么東西?
秦蓁并不陌生,畢竟這個昏睡散出自大召,只是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呢?而且還是給沛老夫人服用了?
畢竟,這昏睡散再次地出現,極有可能是那背后一直盯著她的人所為。
可是為何會對沛老夫人下手呢?
秦蓁疑惑不解,不過也只能先給沛老夫人解藥才是。
沛瑛看著她,“祖母怎會中此毒呢?”
“我也不知。”秦蓁搖頭。
“看來此事兒透著幾分地復雜。”沛瑛看秦蓁說道,“秦姐姐,祖母可是有救?”
“嗯。”秦蓁沉默了一會,“可是自太后壽宴那日之后才會如此?”
“是。”沛瑛點頭應道。
秦蓁沉默了好一會道,“我先給老夫人解毒,稍后再定奪。”
“好。”沛瑛輕聲應道。
待給沛老夫人解毒之后,秦蓁這才轉身出了里間。
沛瑛看著她,“秦姐姐,您可知曉這昏睡散是何人所為?”
“嗯。”秦蓁看向沛瑛道,“不過我卻不知她為何會給沛老夫人下毒?”
沛瑛搖頭,“到底是誰呢?”
“齊妃。”秦蓁淡淡道。
“她?”沛瑛皺眉道,“這?”
秦蓁搖頭,“既然沛老夫人無礙了,我也不便久留。”
她說罷,便告辭了。
等出了沛家,秦蓁坐在馬車上,沉默不語。
知茉接著道,“大小姐,這齊妃為何會給沛老夫人下毒呢?”
“她知道我是誰?”秦蓁冷聲道,“而且,當初姑婆的昏睡散便是我解的,你以為她會如何?”
“大小姐,難道?”知茉當即便明白了。
“她是在試探您?”知棋恍然大悟道。
秦蓁輕輕地點頭,“我這幾日都在想著一件事兒,茗香如今成了齊妃,那么她前來云國的目的是什么?”
“這云國的皇宮,難道有她想要的東西?”知茉看著她。
知棋接著道,“如今太子執政,皇上許多事兒也都交給了太子。”
“這便是奇怪之處。”秦蓁接著道,“畢竟,她也是知道端木闕是誰的。”
“看來她是另有目的,她到底是不是大召皇帝的人?”知茉看著她道。
“是。”秦蓁點頭道。
“看來大召皇帝已經知道您還活著了。”知茉繼續道。
秦蓁輕笑了一聲,“他一直都知道我沒有死,不過是任由著那人安排我來到云國,他想要的也只是我來到云國的東西。”
知茉詫異道,“您是說,大召的皇帝極有可能知道您是誰?”
“嗯。”秦蓁點頭,“這塊玉佩。”
“徐大夫給您的這塊玉佩,的確大有用處。”知茉接著說道,“否則,也不可能如此通用啊。”
秦蓁在想,這塊玉佩到底意味著什么呢?
正如知棋所言,為何會是通用的呢?
秦蓁蹙眉,一時間也猜測不到。
只是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秦蓁掀開車簾,便瞧見有人突然鉆了進來。
她并沒有感到意外,畢竟在那人出現的時候,她便知道是誰了。
她看著他,“你又怎么了?”
“誰?”端木衢明知故問。
“你的太子皇兄讓你去大召將我帶回來,你的使命已經完成,如今也不必纏著我了吧。”秦蓁直言道。
“你還真是……”端木衢冷哼一聲,“過河拆橋。”
“你知道就好。”秦蓁慢悠悠道。
“哼。”端木衢扭頭不理會她。
秦蓁瞧著他如此,而后道,“說吧,有什么事兒?”
“沒什么。”端木衢斜靠在一旁,“不過是來你這處躲個清靜。”
“嗯?”秦蓁挑眉,只覺得他很奇怪。
端木衢合起雙眸,并未多言,只是靜靜地躺著。
秦蓁看著他如此,也并未趕他走。
畢竟,再往前走,便是鬧市了,若是他下了馬車,指不定被旁人如何議論。
她雖然名聲盡毀,卻也不能落人口舌啊。
秦蓁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書。
直等到了秦家,秦蓁才開口,“該下車了。”
“哦。”端木衢瞧著甚是疲憊,適才他當真睡著了。
二人下了馬車,端木衢卻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秦蓁瞧著,也只是不緊不慢地入內。
二人對視了一眼,便一同入內。
秦楣正巧在閑逛,遠遠地瞧見二人,那雙眸子溢滿了恨意。
秦蓁,你給我等著!
端木衢徑自去了秦蓁的院子,而后便進了屋內。
秦蓁看著他,“你該不會要在我這待幾日吧?”
“嗯。”端木衢慢悠悠道,“九王叔走了。”
“哦。”秦蓁點頭,接著道,“他一向如此。”
“你不是嫌棄他是傻子嗎?”端木衢斜靠在軟榻上,大大咧咧地道。
秦蓁緩緩地坐下,也只是靜靜地聽著他說著。
過了許久之后,她才開口,“那又如何?”
“難道你不好奇?”端木衢一直覺得,她似乎有意避開關于九王爺的事情,哪怕是一丁點的好奇都沒有。
可是,對于太子皇兄呢?
端木衢是知道他們早先便相識,否則,也不會讓他千里迢迢地前去大召將她帶回來了。
即便如此,端木衢這心里頭也總是像扎了根刺,心癢難耐的很。
不過秦蓁反倒淡然自若,沒有半點詫異,只是不緊不慢道,“我好奇做什么?如今我身在云國,更何況,他既然能在大召與云國來去自如,想必也有過人之處。”
“你看出來了?”端木衢當即坐直,看著她問道。
“我看出什么了?”秦蓁外頭看著他?
“就是……”端木衢要想再說什么,似是反應過來,連忙冷哼了一聲,“沒什么。”
秦蓁但笑不語。
端木衢皺眉,只覺得窘迫,他竟然被她帶溝里頭去了。
秦蓁抬眸看向知茉,“去給二皇子準備下榻之處。”
“是。”知茉低聲應道,“大小姐,可安排在大公子那處?”
“嗯。”秦蓁應道。
“是,奴婢這便去辦。”知茉垂眸應道。
秦蓁抬眸看向端木衢,又看向知棋已經端來了茶點,也都是端木衢素日喜歡吃的。
端木衢斜靠在一旁,倒是悠然自得的很。
秦蓁瞧著他這幅模樣,也不知他這幾日到底怎么了?反倒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
沒一會,便聽到外頭傳來一陣陣細碎的聲音。
知茉走了過來,“大小姐,是二小姐送來了東西。”
“哦。”秦蓁接著道,“她的東西,我可不敢收。”
“大小姐,二小姐那處?”知茉覺得也是。
畢竟,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端木衢看著她,“怎么了?”
“沒什么。”秦蓁淡淡道,“就是差點與你成親的二妹妹,有意討好了。”
“噗……”端木衢當即被誰嗆到了。
秦蓁漫不經心地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容。
端木衢擦著嘴角地茶水,而后說道,“我與她有何干系?”
他繼續道,“再者,我即便要與人有什么,也不會看上她。”
秦蓁在想,這口氣怎么那么熟悉?
之前沛駱好像也是這么說秦阾的。
“你跟沛世子還真是至交好友啊。”秦蓁意味深長道。
端木衢冷哼了一聲,便不再多言了。
秦楣看著眼前的東西被退了回來,她雙手緊握成拳,冷哼了一聲,“不識抬舉。”
“二小姐,齊家那處催您回去呢。”碧桃在一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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