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到底隱藏著什么呢?”秦蓁不自覺地思忖起來。
“大小姐,陳老夫人中毒,陳家的兩位公子想來也是中毒了,至于陳夫人,在進陳家之前,便是如此。”知茉接著道,“只是,奴婢卻看不出這是什么毒。”
“連你都不知的,大抵與周家村有關。”秦蓁直言道。
“難道周家村的東西落在了陳家?”知茉眸光一閃道。
秦蓁微微點頭,“這幾日我們便好好地待在陳家就是了。”
“是。”知茉點頭應道。
“黎小姐前來陳家難道也是為了這事兒?”知棋問道。
秦蓁搖頭,“應當不是,想來她是為了旁的事兒。”
“那又是什么呢?”知棋不解。
秦蓁繼續道,“南城中最近怪事連連,可知曉到底發生了何事?”
“幻覺。”知棋看著她道。
“與上次前去周家村后山一樣?”秦蓁問道。
“是。”知棋垂眸應道,“奴婢仔細去看過城中有異樣的那些人,癥狀與陳家兩位公子無異。”
“可是他們是如何中毒的呢?”秦蓁思索道。
“大小姐,難道這處也有?”知棋突然想到。
“陳家的兩位公子近來都去了何處?”秦蓁想著,能夠讓城中的百姓也中毒的,想來是要在一個大家都能去的地方。
“奴婢這便去辦。”知棋應道。
晚些的時候,黎千落來了。
秦蓁看向她,“原來黎小姐也在這?”
“家母出自陳家,臣女得知家中出了事兒,特意前來瞧瞧。”黎千落看著她道。
秦蓁微微點頭,而后道,“黎小姐可瞧出什么來?”
黎千落搖頭,“沒有,舅父不讓我隨意走動,說是怕傷到我。”
“嗯。”秦蓁瞧著黎千落愁眉不展,接著道,“黎小姐前來,所為何事?”
“不知郡主可知曉外祖母為何會突然?”黎千落看向秦蓁道。
“我也不知。”秦蓁無奈道。
“哎。”黎千落瞧著秦蓁是不會與她說真話的,故而也不再逗留。
秦蓁目送著黎千落離去,看向知茉道,“去盯著她就是了。”
“難道陳老夫人中毒與她有關?”知茉低聲道。
“她前來,不關心其他人,反倒只關心陳老夫人,這其中必定有緣故。”秦蓁慢悠悠道。
“是。”知茉垂眸應道。
黎千落回了自個的院子。
“小姐,若是和安郡主瞧著什么來,那可怎么辦?”一旁的丫頭擔憂道。
“她能看出什么來?”黎千落冷笑了一聲,“外祖母的身子一向不好,如今也不過是舊疾纏身罷了。”
“可是,您來陳家,若是拿不到東西,如何回去?”丫頭小心道,“老夫人那處,可等著您呢。”
“我能如何?”黎千落眉頭緊蹙道,“我以為在外祖母的屋子里,不曾想一無所獲,如今陳家莫名其妙地發生了這么多事兒,萬一牽連到我的身上,我怕是便回不去了。”
“小姐,您還是早做打算吧。”丫頭小心道。
“嗯。”黎千落皺眉緊蹙道。
知茉閃身,回去稟報了秦蓁。
秦蓁挑眉,接著道,“看來黎千落來陳家當真是為了東西。”
“只是不知是何物。”知茉看著她道。
“那便等著她。”秦蓁繼續道。
“大小姐,待會您可是要出府?”知茉問道。
秦蓁輕輕點頭,既然陳家找不到答案,那便出去瞧瞧。
她帶著知茉與知棋出了陳家,原本是尋一個人多的酒樓,不曾想,城內甚是冷清,尋了好幾家,也都是死氣沉沉的。
秦蓁看向眼前南城中最大的酒樓,待走進去之后,便瞧見掌柜的迎了過來。
“郡主。”
“你是?”秦蓁挑眉,看向掌柜的。
“這家酒樓乃是陳家的。”掌柜的拱手道。
秦蓁了然地點頭,而后道,“我在外頭,也不必如此多禮。”
“是。”掌柜的點頭道。
“我也只是隨意走走。”秦蓁慢悠悠道。
“請。”掌柜的連忙道。
秦蓁上了二樓的雅間,緩緩地坐下,這個位置,能一眼看到整個南城。
她淡淡地掃去,掌柜的已經將飯菜端了上來,便退下了。
“大小姐,這南城多半都是陳家的產業。”知茉看著她道。
“嗯。”秦蓁點頭,“這一路走來,不過如此。”
“怕是無從查起了。”知茉無奈道。
秦蓁笑了笑,“總歸還有他們不愿意觸及的。”
“那?”知茉似是想到了什么。
秦蓁繼續道,“明兒個再出去。”
“是。”知茉垂眸應道。
秦蓁回了陳家,天已黑。
她并未多言,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這一夜,陳家反倒安穩的很,沒有半點如書信中所言那般,反倒異常的平靜。
次日,秦蓁一早便起身,徑自去了陳老夫人那處。
陳老夫人還是昏迷不醒,秦蓁特意讓知茉給陳老夫人服了解藥,而后才離開。
等出了陳家,她則是按照昨兒個所走的又走了一遍。
一路上,依舊沒有太多的人,而秦蓁所到之處,似乎一早便被清理了。
如此反反復復地,秦蓁也不厭其煩。
陳家。
陳老爺聽過管家的稟報之后,陷入了沉思。
“郡主這是要做什么?”
“老爺,這南城到處都是府上的耳目,不論郡主去何處,也查不出什么來。”管家低聲道。
“可是,她如此,反倒讓我不安。”陳老爺第一次看見秦蓁的時候,便發現,她為何會得了太后的喜愛。
可知太后不是一個輕易親近的人,若是能得了她喜愛的,必定是與她極其投緣的。
陳老爺斂眸道,“你只管派人盯著就是了。”
“是。”管家拱手應道。
秦蓁回了陳家,并未與陳老爺說什么,徑自回了自個下榻之處,歇息去了。
接連三日,亦是如此。
這一日,秦蓁并未出去。
知棋遞了密函,接著道,“都查清楚了。”
“嗯。”秦蓁看過之后,勾唇一笑,“看來陳家暗中做了不少勾當。”
“大小姐,此事兒若是被皇上知曉了?”知棋看著她道。
“皇上未必不知道,否則,也不可能任由著陳家在南城胡作非為。”秦蓁不緊不慢道。
“難道陳家是皇上的人?”知棋當下便明白了。
“你以為呢?”秦蓁冷笑了一聲,“若非如此,陳家當年為何突然會舉家南遷?”
“難道不是因林家嗎?”知棋繼續道。
“這也不過是外人所見。”秦蓁緩緩地坐下,盯著手中的密函,接著道,“可是陳家為何會讓師父前來呢?”
“大小姐,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緣故?”知茉也覺得這其中似乎透著蹊蹺。
秦蓁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畢竟所見有限,即便這一世,她已經努力地跳出原先的那個條條框框,可是總該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是?
許多事情,看似是天生的,可若非后天的努力,又怎能成事呢?
秦蓁思謀再三之后,還是覺得莫要輕舉妄動。
她前來,是為了給陳家的人瞧病,既然尋到了病因,只要她將解藥奉上,一切便算是了結了。
“黎小姐呢?”知茉接著問道。
“陳老夫人何時醒?”秦蓁問道。
“明日。”知茉如實道。
秦蓁輕輕點頭,而后說道,“那便等明日再說吧。”
“是。”知茉抬眸看著她,“大小姐,您當真不去瞧瞧?”
“我瞧什么?”秦蓁挑眉,“黎小姐想要的東西,陳老夫人給不了,我更給不了啊。”
“大小姐。”知茉無奈,“奴婢說的是,那個地方?”
“不去。”秦蓁擺手道,“周家村后山中的仙草,怕是被陳家偷偷地移了幾株在南城,所中毒的也都是獵戶,不少是沾染了仙草,而陳家的兩位公子,亦是用這仙草做了五石散,才會如此,更是因此而賺了一大筆銀兩,如今也不過是自食惡果罷了。”
知茉點頭應道,“不救了?”
“不救。”秦蓁擺手道,“我沒那個空閑。”
知茉點頭道,“奴婢明白了。”
“等明兒個陳老夫人清醒之后,我們也不必留在這處了。”秦蓁淡淡道。
“是。”知茉應道。
秦蓁也不想留在陳家,只覺得這處所有的東西,都透著一股讓她嫌惡之氣,忍不住地犯惡心。
次日。
陳老夫人果真醒了。
陳老爺匆忙趕了過去。
不過,陳老夫人的臉色不大好。
連忙讓人將黎千落喚了過來。
黎千落入內,連忙上前,“外祖母,您總算醒了。”
“我一把老骨頭了,怎能經得起這些折騰,若非看在你是我外孫女的份兒上,我定然不會輕饒了你。”陳老夫人沉聲道。
陳老爺聽著陳老夫人的話,而后看向黎千落,了然道,“母親放心,日后,黎家與陳家再無來往。”
“嗯。”陳老夫人疲憊地擺手。
秦蓁前來,外頭已經稟報了。
陳老夫人連忙被攙扶著下來,恭敬地行禮,“臣婦參見郡主。”
“陳老夫人請起。”秦蓁低聲道。
“謝郡主。”陳老夫人緩緩地起身。
黎千落狼狽地被抬了出去。
秦蓁接著道,“陳老爺,本宮要與陳老夫人單獨說幾句。”
“微臣告退。”陳老爺恭敬地退下。
陳老夫人看向秦蓁道,“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秦蓁接著道,“陳老夫人,本宮在陳家這幾日,這府上之事,多少也是知曉一些的,想來陳老夫人并非迂腐之人,也知曉陳家為何會來這南城,府上的二位公子乃是自作自受。”
陳老夫人聽著秦蓁的話,不知為何,眼神黯然道,“臣婦多謝郡主不殺之恩。”
秦蓁接著道,“師父讓本宮前來,也不過是看在往日陳家幫過師父,故而才網開一面。”
陳老夫人連忙應道,到底也明白,這兩個孫子怕是救不回來了。
若是讓南城的百姓知曉,這些時日發生的怪事乃是因陳家而起,怕是整個陳家也會被南城的百姓吞沒了。
秦蓁之所以不愿在這處明說,也不過是因,她來了陳家,皇上自然知曉的,若是此事兒傳揚出去,想來與她也脫不了干系,故而到時候,皇上必定會唯她是問。
秦蓁也明白,師父是想自己莫要被有心人利用,故而才會讓她親自前來一趟。
秦蓁離開了陳家,當日便出了南城,趕回京城。
至于黎千落,則是被陳家轟出來的。
秦蓁坐在馬車上,略顯疲憊。
知茉看著她道,“大小姐,陳家的事兒,若是真的被南城百姓知道了呢?”
“那也不是我的錯。”秦蓁慢悠悠道。
“可是……”知棋看著她道,“大小姐的馬車剛剛出了南城,此事兒便傳遍了整座南城。”
秦蓁挑眉,倒也不詫異,而后道,“陳家知曉,不是我所為。”
“大小姐,陳家怕是很難留在南城了。”知茉繼續道,“這數十年所積攢的,怕是也付之東流了。”
“這不過是罪有應得罷了。”秦蓁冷笑道。
知茉便也不多說什么。
在秦蓁回了京城之后,便被太后召進了宮。
太后看著她,接著道,“陳家的事兒,總歸還是因你而起。”
“太后也覺得是和安所為?”秦蓁看向太后道。
“即便哀家不如此想,皇上那處……”太后無奈道。
秦蓁隨即便將師父的書信遞給了太后。
太后看過之后,雙眸微動,接著道,“這是?”
“師父一早便知曉此事兒,故而才讓和安前去一趟。”秦蓁如實道,“如今,陳家乃是咎由自取,并非和安所為。”
太后接著道,“你師父為何會讓你去呢?”
“陳家原本是想拉師父前去的,若是師父真的去了,此事兒不就是師父所為了?”秦蓁看向太后道,“難道太后還不明白?”
太后一愣,臉色一沉,“你放心就是了,若是皇上追究起來,哀家便護著你。”
“是。”秦蓁福身道。
她明白,陳家是皇上的人,而陳家自知事情敗露,故而才會書信給師父,也不過是為了自保,亦或者是栽贓給師父,若是師父真的去了,那么,到時候陳家出事了,必定是師父所為,皇上又會如何呢?
雖然,她不知曉師父與皇上之間到底有何牽扯,可是她卻明白,若是師父摻和了此事兒,那么到時候,皇上必定會有了處置師父的理由。
太后臉色不大好,顯然也明白了這其中的厲害。
她看向秦蓁道,“這幾日,你便留在哀家這處。”
“是。”秦蓁恭敬地應道。
秦蓁剛進了京城,便被太后直接召進了皇宮,連秦家都不曾回去。
黎千落回了黎家,被黎老夫人直接送去了家廟。
墨如霜得知此事之后,原本是想問秦蓁的,得知秦蓁如今在宮中,也只能暫時作罷。
可是,陳家暗中的勾當到底是何人所為呢?如今卻不得而知。
秦蓁也在想著,極有可能是黎家。
想來黎家是知曉陳家并非真心依仗他們,與林家聯手,除掉了陳家。
秦家。
三夫人陳氏得知南城的陳家之事,連忙去找老夫人。
老夫人看著她,“我怎知這其中有何緣故?”
“蓁丫頭對兒媳不滿,盡管沖著兒媳來,何故牽連兒媳的母家呢?”陳氏哭訴道。
“南城的陳家與你也不過是遠親,她即便有心要對你如何,卻也不會去陳家吧?”老夫人覺得陳氏是在無理取鬧了。
陳氏也不過是想借題發揮,可是卻忘記了,秦蓁如今乃是和安郡主,虧得她剛回來的時候,還對秦蓁那般恭敬呢,轉眼,便忘記了她如今的身份。
陳氏哭暈了過去,直接被抬了出去。
蘇媽媽看著老夫人道,“這三夫人是不是中邪了?”
“過幾日,讓她搬回去吧。”老夫人看著心煩。
“是。”蘇媽媽連忙應道。
居氏坐在一旁,看得也是目瞪口呆。
過了半晌才說道,“母親,占小姐與術哥兒的婚事?”
“這……”老夫人想了想,“術哥兒如今并無功名,若是貿然上門提親,著實不妥。”
老夫人看得明白,這占小姐出自書香門第,可是這貿然登門,而且還如此表明心意,想來也非賢良之人,老夫人著實有些不愿意。
可是偏偏,居氏看重了太傅之女,巴不得趕緊定下呢。
老夫人也只能一拖再拖了。
居氏瞧著老夫人這處說不通,心中多少有些怨懟罷了。
等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她仰頭看著遠處,接著道,“眼下也只能靠自己了。”
“夫人,您想如何?”一旁的張媽媽問道。
“可傳信給居家?”居氏看著張媽媽。
“夫人放心,老奴已經傳了書信過去。”張媽媽接著道,“想來,舅老爺必定會從中撮合的。”
“嗯。”居氏自然不想放過攀上太傅這個機會。
接連幾日,秦蓁都待在太后的寢宮。
孟錦偲得知秦蓁在太后那處,便眼巴巴地過來了。
“姐姐。”
“妹妹。”秦蓁看向孟錦偲,笑了笑,“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啊?”孟錦偲笑了笑,“這幾日九王叔都在宮里頭啊。”
“哦。”秦蓁倒是不知。
“不過,姐姐進宮的頭一天,九王叔回去了。”孟錦偲不解道,“像是你二人一早便說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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