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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本小姐脾氣不好(求首訂)


更新時間:2021年08月08日  作者:檸檬笑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檸檬笑 | 重生悍婦 


寄香小心地等著她出來,“大小姐,這表公子當真是深藏不露啊。”

“難道不是我技不如人?”秦蓁嘟囔道。

“大小姐,您也不過從師一年。”寄香反倒覺得秦蓁已算不錯了。

秦蓁覺得憋悶,猛地灌了幾口茶,而后道,“走。”

“大小姐,去何處?”寄香一愣,連忙問道。

“去趙家。”秦蓁說罷,便直接奪門而出了。

“是。”寄香趕忙跟著。

秦蓁出了屋子,對坐在院子里頭的袁錦年置若罔聞,徑自去了徐大夫的屋子。

徐大夫正換了衣裳,瞧著她嘴角一撇,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前。

“你這是去哪?”徐大夫淡淡地問道。

“去一趟趙家。”秦蓁接著道,“姑姑那處傳來信兒說,身子不大好,她如今有孕在身,這孩子得來不易。”

“趙家的水太深。”徐大夫緩緩地坐下。

秦蓁親自斟茶,雙手遞上,“師父,那大師兄便是徒兒的遠親,您為何之前不語徒兒說?”

“我怎知?”徐大夫挑眉,繼續道,“我又不是戶部的。”

秦蓁嘴角抽搐了幾下,“哦。”

“他怕是要在這處賴上幾日,也不知怎的,往日在我這處討個沒趣便走了,這次是怎么了?”徐大夫看著她道,“這幾日你便莫要回來了,只管在趙家住上幾日。”

“是了。”秦蓁連忙便將那外頭的傳聞一五一十地與徐大夫說了。

徐大夫聽過,臉上并無詫異之色,只是看著她道,“這官道上但凡被踩死個螞蟻,轉瞬便能傳到皇帝耳朵里頭,若非這個借口,那林家豈不是要背個謀逆之罪了?”

秦蓁也覺得是,故而道,“師父,徒兒先去了。”

“去吧。”徐大夫倒是不擔心她醫術不精,反而甚是隨意地擺手。

秦蓁嘴角一撇,“寄香我也要帶走的。”

“你便這樣去?”徐大夫瞧著她這身打扮。

“這怎么了?”秦蓁倒也不介意。

“趙家是什么地方,你若是這樣去,還不得被轟出來?”徐大夫冷哼道。

秦蓁挑眉,“正好練練拳腳。”

“就你那三腳貓功夫。”徐大夫哼哼道。

秦蓁皺眉,“師父也看不起徒兒,徒兒這身本事可都是師父傳授的,師父瞧不起徒兒,便是瞧不起自個。”

徐大夫吞了一口茶,不耐煩道,“趕緊走,我還能清凈幾日。”

“嗯。”秦蓁慢悠悠道,“徒兒會拜托大師兄好好照看師父的。”

“滾!”徐大夫忍不住地吼道。

秦蓁笑得格外的狡黠,接著轉身出了屋子。

待踏出屋門,轉瞬沒了笑容。

袁錦年瞧著她便這樣從自己面前再次地無視走過,他掩唇輕咳了一聲,“師妹不待見我?”

“哼。”秦蓁傲嬌地冷哼了一聲,便大步走了。

寄香連忙跟著,瞧著她的裝扮,也頓覺不妥,“大小姐,還是重新換件衣裳吧。”

“我這裝束怎么了?”秦蓁哼哼了一聲,已然出了醫館,等行至一側,徑自坐上了馬車。

寄香接著道,“閨閣女子怎能這樣的裝扮?”

“哦。”秦蓁靠在一旁,拿過一本書隨意地翻看,“我就如此。”

“大小姐,您莫要任性了。”寄香無奈道。

“任性怎么了?”秦蓁無所謂,“你只管依著我就是了。”

“是。”寄香無奈地拖著音道。

秦蓁也只是勾唇淺笑,盯著手中的醫書靜靜地看著。

在馬車上,秦蓁簡單地用了一些早飯,待到了趙家,她徑自下了馬車。

側門守著的小廝自然是見識過市面的,不過秦蓁甚少出府,故而對這小廝來說,自然面生的很。

不過,她這一身白衣裝扮,倘若不開口,的確會被當成白面書生看待。

小廝嘴角一撇,又加上秦蓁的這輛馬車甚是普通,以為是這小廝前來尋府上的二老爺的。

寄香自然看得出那小廝的輕蔑之意,先是抬眸虛了一眼秦蓁,將她執意如此,也只能挺直腰背,徑自到了那小廝跟前。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去稟報!”寄香先聲奪人,那聲音透著不容置疑的冷。

小廝一怔,倒也沒有想到眼前一個小丫頭,竟然還有這般底氣。

他看著寄香道,“趙家的門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進的。”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家小姐是隨便的人嗎?她可是你家大夫人的親侄女。”寄香揚聲道。

小廝當即便看了過去,而后看向寄香,“這……可有何憑證?”

“諾。”寄香便將適才秦蓁塞給她的入宮宮牒拿了出來。

小廝一瞧,當下傻眼了,連忙作揖道,“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這便去稟報。”

“哼。”寄香側身,輕蔑地哼了一聲。

那小廝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讓另一個看門的好好地伺候著,而自個則是急忙去稟報了。

約莫一刻鐘,便將側門打開,鐘媽媽親自趕了過來。

“大小姐。”她定睛一瞧,趕忙上前恭敬地行禮。

秦蓁笑了笑,“鐘媽媽,多年不見,身子可好?”

“托大小姐的福,老奴還撐得住。”鐘媽媽此言,顯然是在說,趙家的人有所怠慢了。

那小廝一聽,卻開始琢磨起來。

鐘媽媽親自引著秦蓁進了側門,隨即坐上軟兜前去秦晚秋的院子。

如今秦晚秋害喜,這府上的庶務便交給呂氏打理了,她則是靜心養胎。

秦晚秋為了這得來不易的孩子,只能暫時忍耐。

這趙家盤根錯節,耳目眾多,故而鐘媽媽也不便一面走著,一面與她說什么,只是恭敬地引著前去。

等到了秦晚秋的院子,軟兜落下,秦蓁下來,仰頭看了一眼這院門口,倒也寬敞,畢竟,看在秦家,趙家也不會對秦晚秋有所苛責。

秦蓁剛進了院子,便瞧見秦晚秋被攙扶著往前,臉上帶著淺淺地笑容,眉眼間透著喜悅。

秦蓁兩年不見她,不知為何,這一刻,心中生出了滿滿的暖意,疾步上前,看向秦晚秋時,也顧不得禮數,直接靠在了她的身上。

“姑姑,蓁兒可掛念您了。”秦蓁宛若孩子般。

秦晚秋瞧著她這幅乖巧的模樣兒,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知曉她懂輕重,不會傷了腹中的胎兒,這才任由著她抱著的。

一旁卻傳來一道聲音,“秦大小姐,這可使不得,夫人如今有孕,還是要當心一些的。”

秦蓁抬眸,便瞧見扶著秦晚秋的丫頭揚聲提醒著,生怕旁人聽不見。

秦蓁斜睨了她一眼,這才從秦晚秋的懷中離開,勾唇一笑,“你這是在指責我不知輕重了?”

“奴婢不敢。”那丫頭斂眸道,倒也沒有想到這秦大小姐并非傳聞中那般軟弱可欺。

秦蓁仰頭看向秦晚秋,“姑姑,看來這趙家待您倒是不如您回去所言那般,連個丫頭都這般張狂。”

“竹夏也是擔心。”秦晚秋看著她道,看似是在護著這丫頭,不過那眸底的深意,怕是只有秦蓁看得出。

想來這叫竹夏的丫頭,是有人特意安插在秦晚秋跟前的,還不能讓秦晚秋對她發難,這明顯就是眼線啊,能這般做的,除了趙家老夫人,又有誰?

秦蓁冷笑了一聲,“擔心?怕是這丫頭壓根瞧不上我這秦家的小姐吧。”

“秦大小姐這般污蔑奴婢,難道就是大家小姐該有的風范?”竹夏反問道。

她瞧著秦蓁這身裝扮,以為她不受寵呢。

秦蓁扶著秦晚秋坐在一旁,挑眉看了一眼竹夏一旁的丫頭,“這丫頭叫什么?”

“回秦大小姐,奴婢叫竹菊。”竹菊一愣,倒是沒有想到秦蓁會突然提起她。

她雖然跟竹夏都是秦晚秋跟前的大丫頭,可是這待遇卻不同,畢竟竹菊并非是趙老夫人跟前伺候的,而是鐘媽媽選中的。

先前,有鐘媽媽在,這竹夏倒也不會如何,可是后頭鐘媽媽離開了一段時日,這竹夏便仗著趙老夫人跟姨娘呂氏,對她越發地苛責了,壓根不放在眼里頭。

后來,鐘媽媽回來,這情況也不見的好轉。

想來,竹夏覺得,自個乃是趙老夫人跟前的人,即便責罵,也應當去回了趙老夫人,即便是秦晚秋,也沒有權利責罰她。

秦晚秋對此也只能忍讓,卻也漸長了竹夏的脾氣。

如今,她有孕,這竹夏便各種管束著,看似是怕她有個萬一,實則是在替老夫人看著她。

“鐘媽媽,這院子里頭的味兒還真重。”秦蓁來回打量著秦晚秋的院子,蹙眉道。

“氣味重?”鐘媽媽一怔,看著她道,“不知大小姐所言是什么氣味?”

“奴大欺主的味兒。”秦蓁涼涼道。

“秦大小姐是在指責奴婢?”竹夏當下便聽明白了,卻并不害怕,接著道,“即便奴婢有什么錯處,也不應該是秦大小姐指責的。”

秦蓁挑眉,緩緩地看著她,“你如今是誰的丫頭?”

“奴婢是老夫人特意指派過來,伺候夫人的。”竹夏得意地回道。

“哦。”秦蓁慢悠悠道,“那在你的眼里頭,你沒了規矩,連我姑姑也不能責罰你了?”

“即便奴婢有個不是,那也是老夫人親自調教出來的,合該老夫人責罰,更何況,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并無錯處。”竹夏反駁道。

秦蓁歪著頭,沖著秦晚秋笑了笑,緊接著說道,“我這人啊,脾氣向來不好,只要瞧著不順眼的,便想動手。”

“大小姐,這可不成。”寄香在一旁低聲道,“您忘記了,上回您入宮的時候,皇上還因此事兒斥責了季貴妃跟前的宮婢呢。”

“無妨啊。”秦蓁挑眉,“過幾日我要入宮去,太后正愁沒有樂子呢,我便將姑姑這處的趣事兒與太后說一說。”

外頭,正好趕來的呂氏一聽,嚇得一個哆嗦,連忙走了進去。

竹夏瞧著是呂氏,連忙低頭,甚是恭敬。

秦蓁瞧著竹夏那做小伏低的模樣,想著她在姑姑跟前的囂張勁兒,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想著之前,她剛重生回來,若非是姑姑,她在秦家哪里能那般順遂?

只是不曾想,姑姑在趙家的日子,竟然過的這般艱難。

想起前世,她與姑姑疏遠,后頭,姑姑不曾幫襯,怕是也因著她一直無子嗣,趙家待她也是越發地冷淡,她即便有心,卻也無力吧。

秦蓁不知為何,心中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她握著秦晚秋略微有些浮腫的皓腕,雙眸一沉。

呂氏哪里敢得罪秦蓁,她若是一個不高興,在太后那處諫言,那趙家還能落好?

呂氏看向竹夏,狠狠地瞪了一眼。

“適才聽丫頭稟報,說趙家來了貴客,我便特意趕來了。”呂氏說著,先是朝著秦晚秋微微福身,而后又看向秦蓁。

秦蓁冷笑了一聲,“姑姑,這趙家當真是名門啊,連一個姨娘都這般有臉面。”

此言何意?

秦晚秋聽著,憋著笑,越發地覺得秦蓁可愛了。

猶記得兩年多前,她還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兒,如今到底是成才了,連帶著這膽子也大了,竟然敢夾槍帶棒的嘲諷人了。

居氏被譏笑地雙頰漲紅,畢竟,她不過是個妾侍,即便有外府的人,也不應當是她眼巴巴地過來迎著的。

秦蓁依偎著秦晚秋,“姑姑,我上次入宮的時候,姑婆還提起你,知曉您害喜了,甚是高興,可有賞賜過來?”

“嗯,賞了不少呢。”秦晚秋點頭。

“姑婆還說,待你身子好些了,讓您進宮去呢。”秦蓁故意拖著長音,生怕呂氏,以及外頭聽墻角的聽不見。

外頭,站在墻角跟的乃是趙老夫人跟前的一個婆子,如此一聽,連忙轉身去稟報了。

因秦晚秋有孕,故而便免了她每日請安的規矩,今早忽而聽聞秦家來人了,又是那個她瞧不上眼的秦蓁,并未放在心上。

不過跟前的范媽媽提起,她如今時常入宮,破受太后喜愛,這才讓婆子去瞧瞧的。

如今見那婆子如此說,當下便急了。

“老夫人,若是這秦大小姐入宮亂說一氣,賢妃娘娘便罷了,太后那處……”范媽媽接著道,“前幾日,老爺才給遞了給折子上去,給您請誥命的。”

趙老夫人一聽,連忙起身,“走,去瞧瞧,莫要讓這些個尚不得臺面的壞了事兒。”

“是。”范媽媽上前扶著她便出了院子。

竹夏仗著老夫人,絲毫不給秦蓁情面,即便如今有呂氏在,這些年縱容的脾氣那也是蹭蹭地往外冒。

她連忙跪在地上哭喊道,“夫人,奴婢雖說是老夫人指派過來的,可是這些年來,待您無一不盡心,有何怠慢之處,您盡管指責奴婢就是了。”

秦晚秋半瞇著眸子,抿唇不語,顯然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秦蓁冷笑了一聲,“這般哭哭啼啼的,若是驚擾到姑姑腹中胎兒呢?”

呂氏躬身站在一旁,越發地緊張了。

她不敢看秦蓁,不知為何,這個秦家大小姐身上有股子讓她不敢直視的冷然之氣。

竹夏還不依不饒起來,“奴婢擔心夫人的身子,好心提醒,可是秦大小姐卻指責奴婢奴大欺主,這樣的罪名,奴婢如何能擔著?”

“難不成你素日都是這般伺候的?”秦蓁挑眉,涼涼道。

竹夏仰頭,對上秦蓁那雙眸子,明顯一愣,不過還是回道,“奴婢自問不曾有何怠慢之處。”

秦蓁冷笑了一聲,而后看向竹菊,“姑姑素日的貼身之物,是誰管著?”

“回大小姐,原先是鐘媽媽,不過后頭便是竹夏姐姐了。”竹菊溫聲道。

“這鐲子呢?”秦蓁瞄了一眼秦晚秋手中的鐲子。

“這是這兩日,夫人才戴上的。”竹菊是認得的,“素日,夫人是不戴的,只因這幾日夫人身子浮腫,只有這鐲子能戴上。”

“哦。”秦蓁冷笑了一聲,而后看向竹夏,“這鐲子可是你保管著的?”

“是。”竹夏并不否認,“奴婢做錯了?”

秦蓁勾唇冷笑。

呂氏聽著竹夏這般口氣,扭頭瞪了她一眼。

竹夏現在哪里能聽得進去,儼然一副,的不將眼前的一個外府的小姐放在眼里頭。

在她看來,即便是出了事兒,也自有老夫人定奪。

秦蓁不疾不徐,“鐘媽媽,你去拿些白醋過來。”

“是。”鐘媽媽垂眸回道。

沒一會,便端著一碗白醋過來了。

秦蓁看向秦晚秋,便瞧見趙老夫人趕過來了。

她緩緩地起身,待趙老夫人走近時,微微福身,“秦蓁見過老夫人。”

“這便是秦小姐?”趙老夫人雖然與秦蓁見過數面,卻沒有任何印象。

畢竟,當時秦蓁年幼,而且一直被程氏調教著,性子過于溫婉乖巧了。

如今的秦蓁,到底褪去了稚嫩,反而顯得大方端莊。

趙老夫人閱人無數,如今瞧著秦蓁時,也難免多看了幾眼,這個丫頭,何時變得這般……讓人不敢小瞧了?

秦蓁面帶微笑,看向趙老夫人,“老夫人,秦蓁這兩年一直跟隨徐大夫學醫,前些日子聽聞姑姑有喜,入宮之后,賢妃娘娘也提及了此事兒,讓秦蓁過來瞧瞧,秦蓁便眼巴巴地過來了,原本是該先下帖的,是秦蓁考慮不周,還望老夫人見諒。”

趙老夫人見她三言兩語,便說明了緣由,即便有心責難,怕也說不出半個不是來。

“這是怎么回事?”趙老夫人瞧著竹夏跪在地上,呂氏低著頭不敢出聲。

遠處,還飄來一股白醋味。

秦蓁接著道,“秦蓁適才給姑姑搭脈,她脈象虛浮,身子浮腫,這些時日想來是少眠多夢。”

“哎。”趙老夫人緩緩地坐下,“我也是知道的,故而請了大夫來瞧了,只說是她體弱,前些年傷了身子,故而這一胎才如此辛苦。”

秦蓁接著道,“是也不是。”

“這是何意?”趙老夫人訝異道。

“老夫人,這竹夏口口聲聲說是您跟前的丫頭,適才我不過是跟姑姑親近親近,她便出言頂撞,我倒是不知,老夫人跟前的丫頭,竟然這般……”

最后囂張二字她并未說出口,顯然是給趙老夫人留了顏面。

趙老夫人一愣,看向竹夏時,臉色也是一沉。

竹夏對上趙老夫人的雙眸,立馬乖順地低著頭,不敢出聲。

秦蓁接著道,“鐘媽媽,將姑姑腕上的鐲子放入白醋中浸泡。”

“是。”鐘媽媽垂眸道。

秦晚秋看著她,“這鐲子怎么了?”

“姑姑待會便知。”秦蓁低聲道。

趙老夫人看著秦蓁,將她并不急躁,反而一副淡然的模樣。

她再看向竹夏,緊接著又看向那鐲子放進了盛滿白醋的碗中。

沒一會,便瞧見那鐲子冒出白煙,轉眼間成了黑色。

“這……”鐘媽媽嚇得雙手一哆嗦。

秦蓁看向竹夏道,“適才你也承認了,這鐲子一直是你保管的,如今這該如何解釋?”

“這……奴婢不知。”竹夏錯愕不已。

秦蓁看向趙老夫人,“老夫人,是這東西才害得姑姑身子不適,若是長此以往,怕是到最后,只能是一尸兩命,到那個時候,秦蓁自問學醫不精,可是,秦蓁的師父也是能看出一二的。”

趙老夫人當然明白這是何后果,到時候,秦家必定會追究,而秦蓁若是在太后那處叫屈,趙家怕是便逃脫不了謀害嫡妻的罪名了。

到底是誰如此狠毒算計?

趙老夫人看向竹夏道,“竹夏,還不從實招來。”

“老夫人,奴婢是冤枉的,此事兒奴婢真的不知啊。”竹夏連忙道,“奴婢怎能做出這等事兒來?”

秦蓁慢悠悠道,“適才我進來時,你待我還不如一個丫頭呢。”

“老夫人,秦蓁一直以為姑姑在趙家是極好的,故而姑婆有時提起,我也是如此認為,如今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秦蓁想起,前世,再過兩月,趙老夫人便被封了一品誥命。

趙老夫人是個極注重名聲的人,若是因此而被斥責,到時候,趙老夫人會不會被活活氣死?

秦蓁如此想著,而后道,“正巧,過兩日我便入宮了,自然會如實稟報。”

“好個賤婢,往日看在你在我院子里頭伺候著,倒也乖巧伶俐,不曾想,你竟然生出了這等歹心。”趙老夫人揚聲道,“說,是何人指使你的?”

“奴婢冤枉啊。”竹夏拒不承認。

秦蓁看得出,這背后暗害之人,必定不會擔心竹夏會和盤托出。

瞧著竹夏一個勁兒的否認,她將目光落在了一旁呂氏的身上。

呂氏強裝鎮定,不過她隱藏與袖中的手微微握緊,不難看出,此事兒與呂氏脫不了干系。

趙老夫人如今也只想息事寧人,可是卻又不甘心就這樣發落了竹夏。

畢竟,這背后的深意,她是明白的。

若非她被冊封了誥命,無疑是讓趙家更顯門楣,緊接著秦晚秋有個萬一的話,到時候,她這誥命與趙家的百年名聲,便會毀于一旦了。

能夠有如此心機的人,想來不會是竹夏。

可是,她跟前的人,竟然也會生出了外心,這讓趙老夫人越發地思慮重重了。

秦蓁看著竹夏,“上次,姑姑的孩子早夭,聽說也是你照看著的?”

秦晚秋的眸底泛起冷光,還帶著深深的殺意。

想起那個孩子,秦晚秋的心宛如刀割,她沒有照顧好他,這些年來,午夜夢回時,她總是心痛難以,如今看向竹夏時,她才明白,自個這些年來,到底被算計到了什么地步。

鐘媽媽暗自懊惱,不曾想到,這個竹夏竟然有這番面孔。

趙老夫人將秦蓁如此說,又看向竹夏那慌亂的神色,當下便知道了,看來竹夏是留不得了,否則,她到時候胡亂攀扯出其他人,怕是連她都會被牽連。

“老夫人,這丫頭口口聲聲說她是您指派過來的,即便有何不妥,也理應您來責罰,旁人是無權處置她的。”秦蓁看向趙老夫人,“她這般張狂,想來也是仗著從老夫人院子里頭出來的。”

趙老夫人臉色一沉,看向竹夏時,冷聲道,“你這丫頭,仗著從我院子里頭出來,這些年來竟然做出這等惡毒之事,我怎能留你?”

還不等竹夏開口,便揚聲道,“給我拖出去杖斃了。”

“是。”范媽媽恭敬道。

“秦小姐還是扶晚秋回屋去吧,她如今有喜,見不得血。”趙老夫人看向秦晚秋時,面色和藹。

秦晚秋緩緩地起身,“是。”

秦蓁也不必多言,而是扶著秦晚秋進了屋子。

院子外頭,能聽到那板子落在竹夏身上皮開肉綻的聲音,還有竹夏凄慘的叫聲。

秦晚秋雙手捧著茶碗,渾身氣得發抖。

秦蓁坐在她的身旁,靠在她的肩頭,“姑姑,這竹夏不過是個馬前卒罷了。”

“到底是誰?”秦晚秋恨恨道。

“眼下姑姑最緊要的是照顧好自己的身子,這幾日我會留在姑姑跟前,姑姑的院子也該收拾收拾了。”秦蓁壓低聲音道。

秦晚秋輕輕點頭,半晌之后,才深吸了口氣,看向秦蓁時,“蓁兒長大了。”

秦蓁沖著她燦然一笑,“姑姑,這趙家的人,您可要小心了,除了鐘媽媽之外,您萬不能相信任何人。”

“我知道了。”秦晚秋放下茶碗,握緊她的手,欣慰道,“今兒個倒是蓁兒救了我。”

秦蓁笑道,“姑姑待蓁兒好,蓁兒自然會待姑姑好。”

秦晚秋捏著她的臉頰,“你跟著徐大夫,這膽子倒也大了。”

“嗯。”秦蓁忙不迭地點頭,“師父讓蓁兒這幾日都陪著您。”

“好,好,我正好少個說話的。”秦晚秋摟著她。

秦蓁看向鐘媽媽,俏皮地眨了眨眼。

鐘媽媽無奈一笑,而后便退了下去。

趙老夫人坐在秦晚秋的院子外頭,秦嫣瞧著竹夏斷了氣,她扶著額頭,“讓他們都瞧著,這便是背主的下場。”

“是。”范媽媽恭敬地應道。

呂氏小心地跟著,“老夫人。”

“哼。”老夫人瞧著呂氏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當下似是想到了什么。

等回了老夫人的院子,呂氏戰戰兢兢地跟著進了屋子。

待進去之后,老夫人揚聲便給了呂氏一巴掌,干脆響亮的很。

呂氏捂著臉頰,不敢出聲。

“廢物!”趙老夫人沉聲道,“你用這等蠢笨的辦法,難道不知,自己也不過是被利用了?”

“妾身也不知。”呂氏原本是以平妻的身份嫁進趙家的,只可惜,秦晚秋乃是秦家的人,又仗著宮里頭有賢妃,而呂家,也是后來才興起的,故而,她才被當成姨娘抬了進來。

雖說她并非是呂家的嫡長女,卻也是次女,合該,也不會淪落成妾侍。

可是,呂家卻為了家族,毫不留情地犧牲了她。

呂氏心存怨恨,進了呂家這些年,她討好著趙家的所有人,可是到頭來呢?

明明都是嫡出小姐,可是這身份卻是天差地別。

呂氏一面暗暗地想著,卻也只能將滿心地怨恨壓在心底。

趙老夫人氣急了,指著呂氏破口大罵了許久,直等到消氣,才作罷。

范媽媽小心地給趙老夫人順氣,看向呂氏的時候,眸底閃過一抹深意。

呂氏只是捂著臉頰,任由著趙老夫人責罵。

“滾!”趙老夫人沉聲道。

呂氏微微福身,便退了下去。

等出了屋子,她毫不在意自個臉頰上的紅印,只是被扶著出了院子。

晚些的時候,秦晚秋才緩過神來,瞧著她這身裝扮,蹙眉道,“去換身衣裳。”

“哦。”秦蓁乖順地起身。

寄香瞧著,連忙道,“奴婢適才勸了好一會子,大小姐就是不聽。”

秦晚秋笑了笑,“她啊,如今是越發地任性了。”

“姑姑。”秦蓁不滿地嘟囔道。

“趕緊去換了,陪我用飯。”秦晚秋道。

“姑父呢?”秦蓁歪著頭看她。

“這幾日在外頭忙,倒也沒有個閑的時候。”秦晚秋靠在軟榻上低聲道。

“哦。”秦蓁挑眉,一面換衣裳,一面說道,“那正好這幾日姑姑便是我一個人的了。”

“你這丫頭。”秦晚秋被秦蓁逗樂了。

自從她有喜之后,便一直擔心不已,生怕孩子有個萬一,這些時日,一直憂心忡忡的,如今瞧見秦蓁時,便也松了口氣。

秦蓁換了一身煙沙長裙出來,出挑的越發標致了,尤其是那雙眸子,充滿了靈氣。

她雙眸彎起,笑得格外的明媚,燦若星辰。

秦晚秋瞧著,不由得想起了那個怯怯的秦蓁,那眸子黯淡無光,還帶著對外界的恐懼。

如今,到底是瞧著歡喜,怕是任何人看了,都會心生喜歡。

秦蓁大大咧咧地坐在秦晚秋的身旁,揪著茶,吃著糕點。

“你沒用早飯?”秦晚秋低聲道。

“用了。”秦蓁接著道,“不過,姑姑這里的糕點,蓁兒很喜歡。”

“你啊。”秦晚秋寵溺地看著她。

直等到晚飯的時候,趙老夫人那處派人來傳話,說是老夫人那處擺了酒席,宴請秦蓁。

秦蓁挑眉,看著秦晚秋道,“姑姑,我如今竟有這么大的臉面?”

“如今啊,不知多少人想巴結著你呢。”秦晚秋說著,便讓人給她準備了一套頭面。

秦蓁覺得過于華麗了,便讓鐘媽媽換了一套素雅一些的。

“這也是,你孝期還未滿。”秦晚秋認同道。

秦蓁換好衣裳,這才跟著秦晚秋一同去了趙老夫人的院子。

趙老太爺并不在趙家,說是外出見好友了。

趙老夫人瞧著秦蓁這一身裝扮,笑了笑,“如此,才瞧著像是大家小姐。”

秦蓁低聲道,“適才讓老夫人見笑了。”

“秦小姐請坐。”趙老夫人接著道,“知曉你如今孝期在身,便略備了一些。”

“謝老夫人。”秦蓁又起身福身道。

趙老夫人將她禮數周全,不知為何,反倒有些羨慕了。

她的女兒,若是還活著的話,怕是也如此溫婉動人吧。

秦蓁見老夫人眸光暗淡,也只是乖巧地坐下。

呂氏并未過來,不過她生下的一雙兒女卻在。

如今趙家住著的只有長房,其他的也都分出去了,各自立了府邸。

今兒個,并非大節日,故而,不曾都在。

秦蓁倒也不拘束,趙老夫人說什么,她也都逐一地回了。

等用過晚飯,幾人便去了花廳閑聊。

趙老夫人這才打開了話匣子。

“聽聞秦小姐跟著徐大夫學醫?”趙老夫人之前不信,如今瞧著秦蓁如此,自是深信不疑了。

秦蓁低聲道,“正是。”

“這徐大夫是出了名的怪人,卻醫術高明,秦小姐是有福氣的。”趙老夫人溫聲道。

“只怪我學醫不精。”秦蓁斂眸道。

“不過短短一年,能有這般造詣,已屬難得了。”趙老夫人繼續道。

秦蓁瞧著趙老夫人這話中別有深意,故而看向她,“不知老夫人可有何難言之隱?”

“這些年來我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偶爾懶怠的很,請了大夫看過,開了方子,倒也不見好。”趙老夫人看著她。

秦蓁知曉,趙老夫人怕是想要知道,今日那手鐲之事,是她與秦晚秋串通的,還是她真是因學醫才知曉的。

秦蓁只能搖頭,怪不得師父在她前來時,好心提醒,說趙家的水太深。

比起趙家來,江氏的那點算計,當真是不值一提啊。

她緩緩地起身,行至老夫人的跟前。

范媽媽已經讓人搬來了圓凳,她落座。

趙老夫人伸出手,秦蓁將手帕放在她的腕間,搭脈之后,緩緩地收回。

她抬眸看向趙老夫人,“今兒個老夫人動了氣,到底是傷了身子,這些時日還是要靜養才好,我待會開個補氣安神的方子。”

“好。”趙老夫人挑眉,倒也覺得秦蓁不過爾爾。

今兒個她怒氣,還不是因秦蓁?

秦蓁轉身行至一側的書案前,文房四寶已擺好,她寫好之后,便交給了范媽媽。

趙老夫人并未看,只是讓范媽媽去辦就是了。

秦蓁也不介意,等趙老夫人說倦怠了,她便與秦晚秋一同回去了。

晚些的時候,老夫人準備歇息。

范媽媽走了進來。

“如何了?”趙老夫人慢悠悠地問道。

“大夫瞧過了,說是極好的方子,若是長久服用,連您多年的夢魘之癥都可緩解。”范媽媽垂眸道。

“這丫頭倒是幾分本事,適才我以為她不過是取巧罷了。”趙老夫人詫異,隨即說道。

范媽媽看著她,“老夫人,秦小姐并未當場揭穿您,是給您留了顏面,原先的傳聞,反倒不可信。”

“她能得了太后的喜歡,自然有她的長處。”趙老夫人淡淡道,“眼下,她在府上,你只管約束著一些,莫要讓他們招惹她,畢竟,她若是在太后那處告狀的話,我的誥命怕是落空了。”

“是。”范媽媽恭敬地應道。

趙老夫人重重地嘆口氣,“只可惜,趙家沒有成器的子孫,否則,這秦家的丫頭倒也娶過來。”

“秦家如今,還說不準。”

趙老夫人最后感慨了一句,這才起身去歇息。

次日。秦蓁醒來時,天還未亮。

她早已習慣了早起,前去后山采藥,故而沒了困意,穿著昨兒個那身白衣,便出了院子。

寄香跟著她,“大小姐,您可是要去后花園逛一逛?”

“這前頭我肯定去不了。”秦蓁晃動著手臂,漫不經心道。

“可是,這大清早的,怕是也沒有幾個人。”寄香壓低聲音,“萬一出了事兒呢?”

秦蓁深吸了口氣,淡淡道,“我又不無事生非,更何況,聽說趙家的后花園,堪比皇宮的御花園啊,我自然要好好欣賞一番了。”

“大小姐。”寄香見她毫無遮攔。

不知為何,她覺得秦蓁是存心的。

不知不覺,秦蓁走到了一條小徑處,往深處看去,乃是一片竹林。

不過,遠遠地,竹影浮動,若隱若現中,似是能瞧見一處小院。

她好奇地往前,卻被一個人攔住了。

“這前頭沒什么好看的。”

秦蓁一怔,抬眸看去,便瞧見是一個與她年歲相仿的丫頭。

“你是?”秦蓁低聲道。

“我是呂秀妍。”眼前的丫頭說道。

秦蓁愣了愣,呂秀妍?呂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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