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婉惜道:“我很遺憾。”
“夫人在遺憾什么?”
時宴沒說,轉身走的時候白光一閃,接著是長刀入梢發出的冷冽“鏘”聲。
全程在線聽著的安娜,等了兩秒講:“小魚仔,你得幫我們這個忙。”
“這是你們自己事。”
“現在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你們會有辦法的。”
“小魚仔,學校里還有更多的紀華和更多將來會比紀華更有才學的人,你想讓這種遺憾延續下去嗎?!”
時宴沒在意她的嚴詞重語。“只要活著,遺憾就會一持續……”
她漠然的說著忽悠停下,看坐在樓梯上瞪著自己無聲大哭的男孩。
這是帝國有名的初中,這些學生不僅有著聰明的大腦,還有著強壯的體魄,不像城外,餓得面黃肌瘦的。
這個叫紀辰秋的男孩應該有十三四歲,看著挺大的了。
可能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吧,現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挺可憐的。
安娜聽她嘎然而止的話,不放棄的想努力說服她。“小魚仔,你當是看在上帝的份上,幫幫這些孩子吧。”
時宴看瞥著極大悲傷的男孩,陳述的講:“我不相信它。”
“我也不相信。”
“……好吧,你想讓我做什么?”
安娜大喜的講:“你去一樓總控室,按下一個按鈕不行。”
時宴準備走,掃了眼快要上來的喪尸,便拽起男孩。
男孩奮起反抗,掙扎扭打。
但反抗無效,被強行拖走。
時宴是往剛才的反方向走的,目的是避開走廊的尸體。
可紀辰秋還是返頭,死死盯著倒在血泊中的人,咬牙切齒的大喊:“你個兇手!殺人犯!放開我!”
時宴充耳未聞,冷靜對電話那頭的人講:“我要條最快到達總控室的路。”
已經調出學校建筑立體圖的安娜問:“你現在哪個位置?”
“五樓右側走廊。”
“你得往左側走。那里有電梯,現在電梯外邊還沒有喪尸,你可以放心過去。”
時宴聞言便拽著男孩往回走。
反正都看見了,看一回也沒什么。
紀辰秋被她強拽著,看越來越近的父親,窒息的瞪大赤紅的雙眼。
時宴沒管激動的男孩,將他扔進電梯,按了一樓。
大概是剛近距離看到父親的尸體,自閉掉的孩子蹲角落,怔愣的望著緩緩關合的電梯門,也不跑了。
時宴沒管他,等到了一樓,看空無一人的總控室。“這學校的保安怎么回事,自己跑得倒挺快。”
安娜跟她解釋。“他們不是跑,是去營救。”
“那看來你們的教育沒做到位。”
“確實有點疏忽。”
時宴心想,你們還會為這種疏忽付出更大的代價。
她進去總控室,按下安娜說的那個按鈕。
一時間,整座學校樓全面封閉,不僅是每一層,就連電梯都是。
時宴看中控屏上,層層關閉的樓梯與各區域,才想起那個叫紀辰秋的男孩被自己落在電梯了。
一個人呆在封閉的空間里,會害怕吧?
不管了,一個任性的小孩,能活著就不錯了,自己只不過恰巧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時宴確定樓層完全關閉,便切斷電話,決定不再為安娜做任何事。
她拿起控制臺上的長刀,轉身看到忽然出現總控室絕非巧合的男人。
祁州穿著黑色的長袖襯衫與西褲,俊帥的臉上帶著從容與清朗的笑,使得眼角的小紅痣愈加生動。
他從門口進來,似還帶著外邊陽光的氣息,讓人感到非常的舒服與和悅。
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來,還帶了三個強壯的改造人。
時宴看拿著槍,渾身寫著不好惹的改造人,又看優雅帥氣的男人,緊了緊手里的刀。“祁博士,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不要說是為了我。”
祁州停在極期平靜與鎮定的女孩面前,俯身望著她墨黑的澄澈眼睛。“我如果說是,你會乖乖跟我走嗎?”
時宴不曾眨眼,執定的對視他。
兩人距離過近,她感到不對勁的嗅了嗅鼻子,詫異問:“你給自己注射了X1?”
祁州挑起她尖細的下頜,擦掉她臉上的血漬。“對。為了你。”
“我不值得你這么做。”
“你值得我做任何事。”
這氤氳又癡迷深情的話,真叫人難以分辨這其中的真假。
時宴沒被他迷惑的微微后退,離開他的手掌,冷瞧著他堅定講:“我不會加入你們。”
祁州嘆息。“所以你選擇加入特殊任務部是嗎?”
“我沒有。”
“那你為何在這里?”祁州看中樞上的封閉提示。“是因為那個你遺憾沒認識多久的紀華老師,還是因為顧凜城?”
時宴警惕他,沒說話。
“時宴,你既然無法獨善其身,就必然要做出選擇。”
“……我從不與殘害無辜者為伍。”
聽到她的話,祁州愣了下,接著坦然笑道:“你是為現在的事感到氣憤嗎?”他說著再次對視她。“這個時代犧牲是不能避免的。但我還是要解釋一下,我的目標不是這所學校,所以我才讓你安全到達這里,做了件帝國會為之感謝你的事。”
“不管如何,你們都與掠奪者毫無區別。”
“你這句話真讓我傷心。”
時宴冷然的瞧著他。
她穿著染上血漬的婚紗,桀驁不馴的樣子,像山間迎風而生的白玫瑰,散著極致的芬芳與美麗。
祁州看她明亮又透澈的眸子,不在意的笑了下。“不管如何,你都得跟我們走。”
說著去拿她手里的刀。
時宴抬手躲過。
離她最近的改造人,用槍頂著她腦袋。
祁州從她手中抽走長刀,瞧她慍怒的眸子,笑道:“走吧,我美麗的新娘。”
說擺摟住她肩膀,強行將人帶走。
兩個改造人端著機槍走在前邊,一個在后邊。
這三個改造人不懼喪尸,更不懼怕死亡。
他們出了總控制室,便引起外邊喪尸的注意。
那些學生和老師扭曲著身體,向他們一步步逼近。
前邊開路的兩個改造人,端著機槍朝他們掃射,把他們的軀體打得稀爛,卻不打他們的頭。
如果不直擊要害,這些缺胳膊少腿的喪尸還能爬起來再繼續傷人。
時宴看被打得很慘的喪尸,又看外邊的大兵們,明白這是祁州故意留給他們的障礙。
祁州沒有停留,在改造人清出條路后,帶著女孩繞去學校后面。
周志科正在清理地面的喪尸,他聽到槍聲見女孩被人帶走,立即對無線電說了句:“小鳥被人劫持了!”
說完獨自追上去大喊:“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