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媳婦兒作為神界九公主所擁有的記憶在腦中覺醒,陸向北是既高興又有些不安,擔心未來會發生不可預知的事兒,
哪怕他知道媳婦兒不止一次說過,他們夫妻還有兒女總有一日會在神界團聚,但陸向北心里就是無法淡定下來。
結果事實就是,他和媳婦兒回到臥室,躺在床上,握住彼此緊挨著的那只手,雙眼閉闔,在兒女們的低泣聲中,等候生命畫終止符。
再睜開眼,他腦中多出一道機械音,同時被那道機械音派發任務——他將要在不同的小說世界給反派做爹,
要讓反派感受到濃濃的父愛,不再一路荊棘,過得凄苦,在外因刺激下黑化,毀滅自己,毀滅世界,期間,他需要獲取功德值淬煉神魂,
至于如何去獲取,全看他自己,但前提是不能隨便崩人設,否則,神魂將會被腦中的機械音,也就是系統給抹殺掉。
為何媳婦兒在神界相聚,陸向北對待系統派發下的每個人物都很認真,他有到過古代、現代、未來星際、修真等好多個世界,
考慮到他和他媳婦兒(神界九公主)的關系,在執行第一個任務時,系統贈送他一個小禮包。
這個禮包是一個二十來平的時間靜止空間,放進去的東西不管什么時候拿出來,都和初放那會一個樣兒。
另外,空間中有一個小泉眼,這泉眼冒出的水能醫治百病。聽起來,和他媳婦兒一開始擁有的那個空間差不多,
而事實上是,他這個空間的大小和泉眼冒出的泉水多少,是永遠無法改變的,更不會像他媳婦兒的空間那樣一步步拓寬,發展為無邊無際,有著江河大海山川的空間世界。
不過,他覺得夠用了!靈泉能保證他有個健康的身體,二十來平的空間,起碼能讓他在離開一個世界,去另一個世界前,存點日常必須要用到的物資。
完成一個又一個任務,系統只負責派發任務,及帶他的神魂前往新的世界,中間從來不會輕易出現。
這么說的意思是,一旦他在任務中出現不合理舉動,系統才會發出它的沒有感情的機械音做提醒,不聽,直接電擊懲罰。
但是,系統的懲罰,在他這可一次都沒有過。
躺在病床上,陸向北斂起思緒,薄唇緊抿,聽著耳邊傳來醫療儀器發出的“滴滴”聲。
現在的他名叫祁譽,是一名因過失致人死亡,正在服刑的勞改犯,五年刑期,眼下是最后一年,準確些說,再有不到一個星期,他便能出獄。
可誰知,昨日他這具身體的主人突然暈倒在獄中,被獄警急急忙忙送至醫院搶救,雖有及時做了手術,
然,過了一晚,人都未醒過來,醫生給出診斷,如果今個再不能蘇醒,估計會成為植物人,直至大腦萎縮,生命跡象徹底消失。
總之一句話,今個再醒不過來,這人就是個活死人了!
按照系統提供的信息,他這具身體的主人今日沒有醒過來,
非但如此,且生命跡象直接消失在這一日。而原主之所以會入獄,源于五年前一件事。
那日,原主單位有事,沒能如往常的那樣,一下班就前往妻子的單位接其回家,誰知,意外發生的猝不及防。
原主的妻子自個騎車回家途中,被一不良社會青年堵住去路,由于是冬日,黑得早,路上過往行人顯得很是稀少。
擔心妻子獨自回家出意外,原主忙完手上的工作,騎上車就快速往家趕,希望能追上妻子,一如往日那般保護妻子平安。
因為原主的妻子是真得貌美,又長得柔柔弱弱,很容易被心懷叵測的人盯上。
事兒就是這么巧,原主相距二三十米遠,借著街邊亮起的路燈,看到他妻子被一男青年拽著胳膊往一旁的巷子里拉扯,顧不得多想,原主腳上用力,騎車使勁沖了過去。
入目便瞧見妻子手上的自行車倒在地上,穿著流里流氣的男青年正對他媳婦兒動手動腳。原主車撐都沒打,
直接手一松,隨便車子倒地,氣呼呼地跑上前,對著那個男青年就是一拳。
那個男青年不是個軟柿子,見自己的好事被人突然破壞,不由惱火地還手。
打斗中,兩人手上沒有個輕重。原主的妻子害怕自己丈夫吃虧,驚恐至極地尖叫著,引來零零散散幾個路人。
熟料,那位和原主打架打得正歡的男青年在又一次挨了男主一拳后,驀地倒地,隨之嘴唇發紫,耳鼻喉血流不止。
圍觀者見事色不對,忙撥打110和120。男青年不等送往醫院,生命體征消失。男主在那位男青年倒地不起時回過神,嚇得很是不輕。
再后來,原主就被判了五年,這還是量刑的結果。在原主看來,明明是那位男青年想要對他妻子不軌在先,
他是氣不過,想要教訓對方一頓,再將人扭送附近派出所,由執法部門來給對方定罪,他是沒想過要對方命的。
且那位男青年是死于心臟病和自身其他病癥,并非是他造成的死亡,為什么要他承擔責任?
心中憋屈,被判刑那刻,原主知道那位男青年家里有著不錯的背景,即便對方有錯在先,但命是確實沒了,這個后果與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家世背景壓人!
原主出身農家,由于腦子聰明,是他們村走進大城市為數不多的一名大學生,畢業后,和同樣出身農村的女同學步入婚姻,兩人男的俊女的美,工作單位都不錯,小日子過得既溫馨又甜蜜。
出事那會,原主和妻子結婚七年,有個六歲大的兒子。一夕間,丈夫入獄,即便是因為自己,做妻子的也受不了,提出和原主離婚,說這樣對孩子好,她不想孩子有個蹲監獄的父親。
原主心里無法接受,卻出于愛妻兒,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原主怎么都沒想到,
他的妻子在和他離婚不到半年,就將兒子扔給他老家的父母,憑借相貌轉身嫁給一位頗有身價的老板。
爸爸在監獄,媽媽另嫁他人,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年幼的孩子被留在老家,小伙伴欺辱,說是殺人犯的孩子,爺奶承受不住唯一有出息的兒子前途盡毀,
不到兩年一前一后病逝,叔伯嬸娘堂兄弟姐妹嫌棄,沒少苛待,甚至在爺奶過世后,直接讓小孩兒退學,每日上山撿柴火割豬草。
眼看著爸爸即將刑滿釋放,監獄卻傳來噩耗,唯一至親死于突發性急癥。
吃苦受罪,磨難重重,偶然間受到小女主恩惠,自此將其視為黑暗生命中的陽光。不屈不撓長大,由于腦子聰明,就拿著多年打工積攢的錢做買賣,慢慢的堆積出不少財富。
一心一意對待生命中的陽光,只想把最好的給對方,熟料,對方是禮物沒少收,卻在長成青年的小孩兒向其告白時,
卻說自己有男朋友,說她不過是將他視作兄長,兩人間的關系就這么簡單,希望已長成青年的小孩兒不要多想。
女主的男朋友不是旁人,正是小孩兒的母親二嫁后的繼子,和女主同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家里有錢,個人有才,對于偽白蓮女主來說,
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自己的人生伴侶。長成青年的小孩兒深受刺激,如果不是把他當做男友,為何多年來,
一而再再而三地收他送出的禮物,為何和他相處時說喜歡他,為何一有不開心的事就找他,給他打電話?
心有執念,加之對母親早年拋棄生出的恨意,小孩兒決定報復母親二嫁的那個家庭,要母親失去所有,要把他放在心里的女孩兒,把他生命中的陽光搶回來。
配角終究是配角,何況是個反派,存在的意義只是為促進男女主感情升溫,基于此,小孩兒一敗投地。
用心創建的公司被男主收購,且欠下一大筆債,且商圈里的合作伙伴,幾乎全都知道小孩兒有個殺人犯父親。
想要解釋,他的父親不是殺人犯,奈何無人愿意聽,從小到大都無人愿意聽他的解釋。心情抑郁,醉酒開車,速度過快,裝上路邊路燈桿。
許是醉得人迷糊,又許是疏忽大意,沒系安全帶,在意外發生的一剎那,整個人直接從前擋風玻璃飛出。
身受重傷,搶救無效,死在了手術臺上。這就是原主兒子的一生,一個被母親拋棄,被親人嫌棄苛待,被偽白蓮女主禍害的反派的一生。
如今,原主是沒了,但陸向北在這具身體中醒了過來,那么他就是原主,是小孩兒的父親。五年時光已然流逝,這一年是1990年,是個好年頭。
陸向北眸色微閃了下,心里便有了決定,一個能很快積累下巨額財富的決定。
他要去滬市,出獄后,回老家接兒子,然后帶著兒子前往滬市,等候十二月份證券交易開盤。距離十二月還有差不多一個月。
而近日是12月3日,他刑滿釋放日期就在兩天后。其實按照原主在獄中的表現,完全可以獲得減刑,不說提前兩年出獄,一年肯定是沒問題的。
但原主整整五年刑期愣是沒有得到減刑的機會,這幾乎不用多想,便知有人刻意壓制著原主,要其坐滿五年刑期。
那個幕后之人,無非是死于自個心臟病發的那個男青年的家人暗地里做的。
陸向北暗嘆口氣,有意弄出響動,須臾后,就有一位身穿警服的男青年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7563號你醒了!
”陸向北輕“嗯”了聲做回應。
“你很堅強,我這就去給你喚大夫過來做檢查。”
那位警察同志說著,轉身走出病房,并隨手帶上門。
陸向北仰面躺著一動不動,他知道目前這個任務是倒數第三個任務,等所有任務做完,他的神魂必將在他所獲得的功德淬煉下,輕松達到踏入神界的資格。
經大夫檢查,陸向北不出意外度過危險期,但要出院起碼還需一個星期。
有靈泉水幫助身體恢復,陸向北自然不會放棄使用,只因他想盡快回老家,讓兒子祈睿能早點擺脫苦難生活。
兩日后,陸向北提出出院,說他慢點走路不存在問題。見他意決,留在醫院負責監管照顧的獄警同志沒奈何只好答應下拉。前提是大夫準允出院。
“你這傷口恢復得很好,今個出院不是不行,但拆線前必須得多加注意,不得做任何劇烈運動和重體力勞動。”
大夫對于陸向北的傷口恢復情況感到頗為驚訝,卻也知道,這不是什么離奇的事,畢竟有的人體質特殊,受傷后,恢復力度比常人明顯要好些。
“我會注意的。”
陸向北輕點頭。
大夫離去,那位獄警同志對陸向北說:“正好今個是你的刑滿釋放日,先隨我走一趟,帶上你入獄前的東西,再回老家去看你兒子。”
陸向北沒有異議。
辦完出院手續,陸向北跟在那位獄警同志身后坐上服刑監獄的專用車,抿了抿唇,對開車的獄警同志說:“我做手術的費用和住院期間的花費……”
那位獄警同志不等陸向北說完,就出言截斷:“這個有監獄負責,你不用管。”
陸向北:“不用,我會打張欠條,回頭我手上有錢,會把前天換回來。”
“我是按照上面的規定說的,不是我個人的意思,也不是監獄單方面的意思。”
那位獄警同志解釋。
“監獄方面能在我病危之際及時送我就醫,挽回我一條命,這已經讓我很是感激,我又怎么會不記恩,反倒占國家的便宜。”
陸向北的聲音聽不出任何起伏,聞言,那位獄警同志說:“你若執意要那么做,就和我們領導談吧。”
陸向北“嗯”了聲,算是做回應。
“你兒子有十一了吧?”
那位獄警同志問。
“我入獄哪年他六歲,今年是十一了。”
陸向北淺聲說了句。
“日后遇到任何事切勿沖動,只要靜下心,總有合適的法子來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