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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桑塔退出了廚房，忙自己的事去了。
農場那邊兇殺案的事情到底沒有在行宮這邊激起什么波瀾，這邊的老師們跟農場中人本來就不太熟，再加上眾人有意不愿讓孩子們聽到這些，因此談論的人就更少了。
出于好奇，司雷還是去現場看了看，盡管警察還沒有給出調查結果，但聚居地的人已經有了自己的結論：情殺，看他最后嘴里叼著的東西就知道了。
老馬奧在這方面的名聲本來也不好，他年輕的時候相貌還行都沒有女人愿意嫁他，老了就更沒人要。他在農場干了那么多年，又經手了灰產，按說應該賺了不少錢，但他到死也沒能搬出農場，搬去一間可靠的養老院，沒人知道他的錢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個看門人死了，雖然死狀可怖，但死者畢竟是個無足輕重的老東西，因此農場里也沒有什么人真正關心他的死。人們熱議著兇手可能的身份，拿老馬奧的尸體開玩笑，就好像這是一樁與己無關的花邊新聞。
海澤爾又一次來到了農場，今天距離她上次來探望尤加利還僅僅只隔了一周，但赫斯塔專門給她打了電話，說希望她再來一趟，因為“有事想請教”。
海澤爾就來了。
上次她來的時候，跟尤加利一起在鐵錫的小屋里住了一晚。雖然當時也聽說了農場火災的事，但感受不深。不過這一趟過來不一樣了，她在行宮外面繞了兩圈，始終下不定決心要進去，只懷疑赫斯塔是不是給錯了地址。
直到一個小個子女人出現，熱情地問她是不是電工海澤爾，海澤爾嚴肅地點了點頭，對方便在前面帶路，引她去書房。
兩人一路交談，海澤爾才知道眼前人叫司雷，是個十四區來的警察，海澤爾一愣：“這兒出什么大案子了嗎？”
司雷更加意外：“昨天夜里有個門房被殺了，您也聽說了這件事？”
“啊？”海澤爾茫然，“不，我是說您，您是警察，又專門來了十二區——”
司雷這才意識到自己會錯了意，連連擺手，說自己來這兒是為了別的事情。
海澤爾也不再說什么了。
行宮這個地方讓她極其不自在，越往里走就越不自在，她實在不喜歡這個貴族氣息過于強烈的地方。她已經開始琢磨一會兒見完了監察官，還是去鐵錫那邊坐一坐，順便再跟尤加利打個招呼……如果尤加利這會兒狀態好的話。
赫斯塔不在書房，西莫婭也不見蹤影，司雷在二樓轉了兩圈也沒找到人。
海澤爾一個人在書房里待得不舒服，于是也退了出來，她聽見走廊深處似乎有孩子們的聲音，便尋著聲音往前走。
“……尤加利。”她站在晨讀走廊的入口，有些詫異地看著正一個人整理孩子們圖書角的朋友，“你怎么在這兒？”
尤加利回過頭，表情霎時變得驚喜：“海澤爾！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提前跟我說？”
“是你的那個朋友喊我來的。”海澤爾上前，幫尤加利收起了書，“你不在馬場干活兒了？”
“這邊缺人手。”尤加利道。
海澤爾雖然頭發花白，但手上的動作比尤加利快上好幾倍，兩個人很快就把這邊的書架收拾完了。兩人拉來兩把兒童椅，靠著休息
“你現在開始找新工作了嗎？”尤加利問。
“有些小單子，”海澤爾道，“但現在局勢不一樣了，就算是飛貨機，也簽不到長期合同了。”
“……為什么？”
“好像是政策變動吧，反正這段時間我認識的好幾個小老板都破產了，”海澤爾道，“貨都壓在倉庫里，出不去，大公司狀況好些，但它們也不會要超過六十歲的新手飛行員了。”
“那你現在靠什么生活？”
這個問題聽得海澤爾發笑：“那你不用擔心，手藝人餓不死，幫鄰里街坊修修東西，拉拉線也能掙錢——再說我也不缺錢。”
尤加利點了點頭，似乎松了口氣：“我聽你說找不到長期合同，以為——”
“主要是沒有長期合同，就買不上好保險。”海澤爾難得嘆了口氣，“有些補充保險個人買實在太貴了……”
“我可以給你長期合同。”赫斯塔的聲音冷不丁地傳來，“我這兒缺電工，也缺司機，說不定以后也缺貨運飛行員。”
海澤爾回過頭，見司雷和赫斯塔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了。
海澤爾走上前與赫斯塔握手。
“書房談？”赫斯塔指了指書房的方向。
“走。”
尤加利站在原地，望著幾人離去的背影，海澤爾忽然回頭朝她也擺擺手，尤加利立刻笑了起來，向著老人做了個捏拳加油的動作。
這一切未免發生得太快了！赫斯塔怎么會想到要把海澤爾撈到農場這邊來干活兒呢？
尤加利由衷地高興起來。
如果海澤爾真能留下，那這個莊園往后就又多了一個可以信賴的朋友。
一小時后，海澤爾簽完了所有合同。
赫斯塔給的錢不算多，好處是包吃住，而且福利待遇不錯，尤其是醫保。她們這兒默認的補充保險是最高等級，不僅覆蓋了所有在正常醫保體系里需要自付的部分，而且看專科無需排隊、住院全額報銷，牙科和眼科的診療甚至沒有上限……那份厚厚的保障手冊上還印著AHgAs字樣，這讓海澤爾對自己目前的所在單位產生了一點兒似有若無的遐想。
“那接下來談談具體的工作吧，”赫斯塔看著海澤爾手上的文件，“明天我不在行宮。”
“您說。”海澤爾道，“我聽著。”
“從明天開始，我要你幫你我全面排查園區配電系統的安全隱患。”赫斯塔道，“首先，你要詳細繪制配電圖，原本的圖紙我這邊找不到了，不過就算找到了可能也早就被動過了手腳；其次，我要你評估當前園區內真實用電總量和線路負荷；第三，在以上基礎上，提供一些合理的節電建議，供我發布新規……
“明天萊凜會親自帶你走一趟整個農場，你實地考察以后給我一個反饋，告訴我你完成這些任務大概要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