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她就是干這個的。”尤尼斯并沒有按照沃桑德塔的答案回答，她稍稍昂起了頭，“很厲害就對了，我們在山里的時候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動手，不像你們這兒干點活兒就得專門招人——這沒什么稀奇的！”
沃桑德塔有些意外地看了尤尼斯一眼——顯然，“在山里”這個短句不應該被翻出這么長的句子。
但老木工似乎并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對，他發出爽朗的大笑，并向沃桑德塔伸出了手：“喊我波爾尼！很高興認識您！”
當赫斯塔回到房間的時候，西莫婭已經在她的書桌前等她。由于現在書房暫時成了阿雷瓦洛的起居室，赫斯塔的辦公地點暫時回到了臥室。
“你一早上到哪里去了？”西莫婭的聲音有些不滿。
“……我去看望帕卡特了，她身體有點兒不舒服。”赫斯塔回答，“你是一早上就跑來這里等我了嗎？”
“也不算，我只等了你二十分鐘——但你下次出門至少把手機帶上！”
赫斯塔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還放在桌面的支架上：“……哦，我忘記了。你找我什么事？”
“我在阿雷瓦洛的書桌上看到了一些他剛剛簽署的材料——”
赫斯塔有些詫異：“……這么快？”
“湊巧罷了，”西莫婭道，“他自己整理材料的時候手抖，把整個文檔盒摔在了地上——你聽過布朗博夫人的事情嗎？”
“如果你是指她丈夫那樁離奇的遇害案子，那么我聽過。”赫斯塔回答。
“我想阿雷瓦洛可能在向布朗博夫人贈送產業。他今天要送出的文件里，有好幾個都是關于無償捐助的——對象都是布朗博夫人牽頭的非營利組織。”西莫婭道，“但我對布朗博夫人不太熟悉，她去肯黛那邊拜訪的時候，談話都會避開我——”
“……她還認識肯黛？”
“這有什么稀奇？這些日子里不是也有很多十二區的名流來見你嗎？”西莫婭道，“既然你聽過這個人……那么你應該已經見過她了？如果你能跟她聊聊——”
赫斯塔陷入沉思——見是見過，但當時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索菲吸引了，也沒來得及跟這個人打招呼。
“幾乎算不上認識。”赫斯塔老實回答。
“……”西莫婭微微顰眉，“沒事，可以再想想別的辦法，你有比較信任的人和她比較熟嗎？”
“……索菲？”赫斯塔輕聲道——雖然談不上有多么信任。
“這個索菲是做什么的？”
“一支志愿醫療隊的成員，最近進行了一次大額捐款。”
西莫婭表情微妙——這恐怕不算什么很硬的關系：“她跟這位布朗博夫人關系怎樣？”
“不清楚。”
“……還認識別的人嗎？”
“沒什么了……”赫斯塔道，“我跟她妹妹老艾琳倒是說過幾句話，不過她們姐妹好像不太對付？”
西莫婭再次皺起眉頭：“你口口聲聲不認識她，對這些八卦倒是挺清楚的——誰跟你講的，也是剛才你提到的那個索菲？”
“不，是……”赫斯塔怔了一瞬，突然意識到確實還有一個人選，“……科維希克。”
——似乎在她第一次前往南部山區之前，科維希克就曾直接地表達過他愿意為自己在一眾貴族中牽線的意愿。
西莫婭微微瞇起眼睛：“問問？”
赫斯塔走到窗邊，撥通了科維希克宅邸的號碼。她打開了揚聲器，以便西莫婭也能聽見談話內容，令兩人都有些驚詫的是，電話幾乎在剛剛撥通的時候就被接起了。
“您好，請稍等。”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而后是聽筒被放在什么東西上的聲音。
大約半分鐘后，有腳步聲迅速接近，而后對方精確地喊出了：“您好，赫斯塔女士。”
西莫婭發出了一聲若有所思的低吟，而赫斯塔則聽出，這個聲音是科維希克身邊的男仆。
“……科維希克在嗎。”赫斯塔問。
“公爵他，嗯，出去了，您找他有什么事嗎？”
“我有事找他，讓他回來了以后給我回電話。”
“……呃等等，赫斯塔女士！”電話那頭的男仆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急切，“您，您能否簡單透露一些信息給我，讓我代您轉告？”
“嗯？”
“……或者您愿意親自登門嗎？”電話另一頭的聲音低了些，“我知道您來一趟很麻煩，但——”
“我看情況。”赫斯塔道，“你把剛才的話轉達給他。”
電話掛斷。
西莫婭剛要說什么，外面一個熟悉的聲音開始敲門——那是桑塔，她的聲音帶著些許憤怒，但仍然克制地喊著“薩利瑪”。
赫斯塔打開門：“怎么了，桑塔？”
“工地上的鯨人不守本分！薩利瑪，您快去看看吧——我找來的工隊被打了，而且還被趕出了施工現場！簡直讓人難以相信！”
赫斯塔沒有立刻回應——這個消息顯然有些超乎她的預料。雖然那些女人之中不乏勇敢者，但就她們略顯瘦削的體型來說，赫斯塔似乎很難想象這些人主動將原先的工人們按著打一頓，甚至做出驅趕……
“誰打的人？”
“我不知道，”桑塔攥著自己的上衣邊緣，竭力遏制著火氣，“工人們都等在門口，希望您能給他們一個說法！”
“……我沒時間，你替我去處理。”赫斯塔道，“既然他們跟工地上的隊伍處不來，就直接讓他們走吧，這幾天的錢記得給他們結了。”
桑塔愕然：“可是薩利瑪——”
赫斯塔拍了拍桑塔的肩膀：“我相信你。”
“薩利瑪！您怎么能讓那些鯨人來給您辦事呢？我向您保證，我跟您賭咒，我為您找來的這些人絕對可靠，他們之中沒有一個是會偷懶耍滑的——”
“我信你，桑塔，但他們跟我們的人相處不好也是事實，”赫斯塔輕聲道，“不然好端端的怎么會被打呢？我一會兒會親自去一趟工地了解原委，你先把那些工人送走，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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