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答應了北狄的全部條件,議和定下了。”
王府,馬翰的人幾乎和四院同時把消息送到了趙煦手中。
盡管清楚趙恒一定會妥協,但趙煦對這位帝王還是十分失望。
大頌與大宋字不同而音相似。
怎么這憋屈的歷史也相近了呢?
而趙恒的品格在他看來,也與那位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飛,與金朝媾和的南宋高宗沒什么區別。
“把烏蘭巴提出來,送去秦關。”趙煦對常威說道。
從烏蘭巴被俘虜到現在,他還沒見過此人。
不過他也不打算見,何必污了他眼睛。
常威應了聲是。
馬翰的人抵達后,燕王便把他叫了過來。
估計預料到要拿烏蘭巴換取咸城的大頌兵馬。
這時,趙煦揮了揮手,示意馬翰的人可以回去了。
“議和定了,接下來穆勒洪真就要一心對付殿下了,也不知道他會出什么陰招?”常威緊皺眉頭。
他倒不是畏懼北狄,和王府親軍的將領一樣,他充滿斗志。
但是他們同樣沒有因為勝利而頭腦發昏。
正如燕王說的,戰略上要藐視敵人,戰術上要重視敵人。
何況這次戰爭,北狄也沒有傷筋動骨,實力依舊十分強悍。
既然北狄要與他們一較高下,自然要小心應對。
畢竟北狄可以輸很多次,但他們只要有一次慘重失敗,便會數年喘不過氣來。
唯一讓他安慰的是,得了南三郡,他們自從占據了整個燕州的土地以及土地上的百姓。
“不要想太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可。”趙煦望向北方。
他同樣想不出穆勒洪真要如何對付他。
燕郡之北,有燕山棱堡扼守。
燕關又添一面棱堡式城墻,更難攻打。
從海上南下的道路也被他切斷。
他北狄兵馬只要不會飛,便無法對燕州造成威脅。
不過穆勒洪真是不是有了對付他的法子,他不清楚。
但他對付北狄的法子卻已經定下。
想到這,他說道:“對了,這次白尚從寧錦都司救出三萬余青壯,本王打算把他們收編為軍,其名為寧錦軍。”
這次趙恒雖把南三郡給了他了。
但是刻意沒有給他擴充王府親軍。
一開始,他有些不平,但細想又覺得無所謂了。
既然他已經把自己的艦隊變成了黑鯊海寇,自然也能把這三萬寧錦軍歸入山寇之列。
再讓寧錦軍專門對付北狄。
因為,一來,能在北狄殘酷壓迫下活下來的青壯,自然是身體素質最強的。
弱的自然已經不堪重負累死。
二來,這些青壯對北狄人有深刻的仇恨。
武裝他們,他們定會成為自己對付北狄最鋒利的長矛。
而菊花島更會讓他們在對付北狄的時候如虎添翼,讓北狄寢食難安。
“穆勒洪真,本王會讓你后悔這次決定的。”趙煦的眼睛瞇了起來。
常威則咀嚼著寧錦軍三個字,暗暗點頭。
望向趙煦的眼睛里似乎有光閃爍。
這次戰事讓他感覺到燕王已經丟棄了過去完全防守的策略。
而是采取攻守兼備的對敵之策。
最重要的是,燕王不再死板地遵守朝廷的命令,一步步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
如此一來,燕州賬面上將永遠只有十二萬兵馬。
但賬面底下將會藏著今后讓他們為之膽寒的力量。
這,只怕也是燕王答應與北狄一較高下的底氣。
“白尚與他們熟,就讓白尚負責訓練他們。”常威搓了搓手,有些激動。
盡管這三萬兵馬不可見光,但終究今后是他手下的兵了。
頓了下,他又道:“殿下,楊震將軍怎么辦?難道真讓他在白尚麾下當個小兵?”
趙煦怔了一下。
楊震這件事,他把白尚召回之后,白尚就告訴了他。
當時王府親軍將領俱都震驚不已。
包括他也有些懵。
不過細想下,白尚的處理是對的。
楊震的身份若是暴露,勢族們定會把寧錦都司丟失的罪責全部怪在他頭上,最終處死他。
“令知道這件事的人保守這個秘密,楊震已經死了,這個楊震非彼楊震,就把他一起編入寧錦軍,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趙煦說道。
按白尚的說法,這次襲擾寧錦都司,楊震出了不少力。
這位老將對寧錦都司的一山一水都會熟悉,而且戰場指揮的才能還在,給白尚出過不少點子。
唯一的缺點是,他不懂火器的運用。
這個可以學。
常威懂了趙煦的意思,這是再給楊震一個機會。
寧錦軍是一群同仇敵愾之人。
楊震一直因寧錦都司慘敗而懊悔。
這樣一只上下一心的寧錦軍便誕生了。
“是,末將懂了。”常威應了聲是。
接著趙煦又囑咐了常威幾句,令他加強燕山棱堡以及燕關的防備。
穆勒洪真要和他單挑,自然不僅僅是一句空話。
他還是要防著,做到有備無患。
常威離去,直接去了北大營。
先是點了呂昌押送烏蘭巴前往秦關,接著動身前往燕山棱堡巡查。
三日后,呂昌一行抵達秦關。
將烏蘭巴送到城門之外。
“烏蘭巴,我的弟弟。”鐵木塔一直在秦關前等待。
見到烏蘭巴從城門走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大哥。”烏蘭巴快走幾步,到了鐵木塔面前,重重一嘆,將頭低下,“這次我給父汗丟人了。”
“這不是你錯,誰也不會想到一群海寇會襲擊你。”鐵木塔說道,“這次我們北狄與大頌議和了,但燕王除外,接下來父汗會全力對付燕王,給你的雪狼王帳復仇。”
烏蘭巴點點頭,眼睛瞬間赤紅,濃烈的恨意讓他渾身顫抖,他道:“這次我會建議父汗通過伊萬,派遣使者前往羅斯國,在那里,我們或許能找到對付燕王的辦法。”
鐵木塔不以為意,他這個弟弟與這個伊萬過于親近。
雖然他承認伊萬造出火炮的功績,但對羅斯人他充滿戒備。
不過再次見到烏蘭巴,他不想說這些。
只是拉著他,上了馬,向襄城而去。
僅僅兩日后。
圍困咸城的西涼兵馬突然撤走。
幾乎要山窮水盡的楊豐從西涼將領口中得知了議和之事。
苦笑一聲,他滿心蒼涼,領著殘存的兵馬向武關而去。
而與此同時。
竇唯也抵達了武關,他自然不是為了迎接楊豐的。
而是揣著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