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
宇智波臨可愛的小臉上顯出一分不解。
“為何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只……只是偶然性的想到了這些……”
從未有過撒謊經歷的君麻呂慌亂得連連擺手。
“如果您不想回答的話,就……就就算了。”
看著他窘迫的樣子,宇智波臨單手支撐在臉頰上,表現出一副正在思考的姿態。
“這也不是什么秘密,沒什么不好說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君麻呂的雙眸亮了一下。
“先回答關于救你這個問題吧。”
眉宇間流露出數分認真,宇智波臨柔聲出言:
“于公來說,看到遠道而來的客人倒在路邊,救你是我應盡的義務。
因為,你是音隱派來參與中忍考試的下忍,而我是木葉的上忍。”
“是……是這樣么……”
沉吟了好一會,君麻呂故作淡定的開口。
他的心,不但沒有因這一回答感到放松,反而像是被一雙大手合握,壓抑的窒息感愈發明顯。
他的理智告訴他,自己應該以對方的這句話來理解,這樣在未來,心底翻涌的‘多余’情緒,或許可以少上一些。
然而……
女孩‘自然’體會不到他內心的煎熬、痛苦,她追憶似的眸光落在了君麻呂坐立不安的身上,以一種反問的口吻,詢問:
“你覺得,救一個人,需要理由么?”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平靜而安寧。
顯然,這個問題對于她來說,并非是一個問句。
吊燈搖曳著溫暖柔和的光芒,餐桌邊的君麻呂久久沉默。
長期受到大蛇丸價值觀熏陶的他,有些難以理解這句話。
大蛇丸大人看中他的尸骨脈,看中他能給自己帶來價值,所以當年才會向處于幾近崩潰狀態的他伸出手。
對于這一點,大蛇丸大人從來不多加掩飾。
沒有價值之人,也沒有拯救的必要,大蛇丸大人向來如此。
哪怕饑民即將餓死在眼前,若是無法讓他看到想要的價值,大人他向來也視而不見。
而面前這個女孩,她處事的行為與態度,和大蛇丸大人相對比……顯然不太一樣。
他說不上來,哪種是正確,哪種又是錯誤。
只能說,自己不會討厭這樣的女孩,這樣的她。
“看你的眼神,我感覺你好像……有些迷茫?”
女孩的聲音在耳旁突兀響起,毫無防備的君麻呂嚇了一個激靈。
她的臉湊得很近,幾乎快要貼了上來。
“什……什么迷茫……”
君麻呂結結巴巴的開口,就連和大蛇丸大人一起圍殺四代風影時,也沒這么緊張過。
瞧見他這個樣子,宇智波臨心頭暗笑。
君麻呂和鳴人、我愛羅、兜他們本質上差不多,都屬于缺愛、孤獨的那一類型。
而對于捕捉這種類型的小羊,他已經掌握有一套極為豐富的流程與經驗。
對于這類缺愛的品種,茶影一向相當喜愛,因為若是能俘獲他們,基本意味著,收獲了一只長期產毛的優質品種。
“不過,這只君麻呂基本變成大蛇丸老師的形狀了,想要把他調教到位,只怕要付出不少額外的精力。”
念頭在腦海中轉了一圈,宇智波臨目光在君麻呂側臉上稍作停頓,便以一個優雅、淑女的姿態,重新坐了回去。
緊追不舍,瘋狂灌輸自己觀點,乃是下策。
他向來不會耳提面命的去講述些什么,給君麻呂留出點時間,讓他自己主動去思(迪)考(化),自己和自己辯駁,方乃茶影之道。
當然,這其中自然少不了高級親和體質參與,潛移默化的對君麻呂產生影響。
“沒什么。”
宇智波臨微微一笑,轉開話題:
“我親手制作的料理,還算符合你們外國人的口味嗎?”
話語傳入耳中,君麻呂第一時間從紛雜的念頭中掙扎出來,神情透出滿滿的享受與滿足。
“非常感謝您的款待!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么好吃的料理。”
回想起平日里在地下基地或者音隱村里吃的那些,君麻呂心底不由的向大蛇丸懺悔。
雖然他很尊重大蛇丸大人,但是在料理這方面……
他必須承認,和凜前輩的料理比起來,那里廚師做出的食物,簡直就不像是給人吃的……
“喜歡就好,以后想吃的話,隨時歡迎你來我家做客。”
少女的嗓音如百靈鳥一般悅耳,君麻呂低垂著頭,過了好幾分鐘,才低低出聲:
“嗯……”
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心底翻騰的情緒,他擠出幾分笑容:
“既然我醒了,那我也不能一直住在這里,影響你們生活。
我……我該走了。”
他刻意想要表現出自己身體已然恢復,不用擔心的樣子,然而,剛剛站起身,就由于用力過猛,向前一個趔趄。
“你沒事吧!”
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他,白語氣中混雜著些許擔憂。
吃醋歸吃醋,天性善良的他,不會因為吃醋這種行為,而對他人產生惡意的想法或詛咒。
“我……我沒事……”
這句話說的,就連君麻呂,也沒有了多少底氣。
不一會,君麻呂聽到白略帶驚訝的話語。
“凜姐姐?”
向白輕輕點了點頭,宇智波臨繞過餐桌,在君麻呂的身前站定,視線直直的看向對方,嚴肅無比。
“你身上患有,極為嚴重的病癥,它不僅威脅到你的生命,也已經對你的正常生活,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不等君麻呂出言,他豎起了一根手指。
“依照我對你的觀察。
不出一年,你恐怕就會死于這個病癥。
若是在這段時間里,你還要進行激烈戰斗的話,剩余的生命也會無限縮短。”
聽到這句話,白不禁捂住了小嘴,震驚的看向君麻呂。
對方……明明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生命的燭火卻已經岌岌可危……
唯一難以理解的是,為什么面對死亡,他還能如此淡定?
注視著君麻呂那張淡然的面龐,千言萬語仿佛一座座巨峰,沉甸甸的壓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