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紡紗能盈利多少,康氏跟江團早就算過,此時自然神情不動,她對江團,江景文道:“主意是嬌嬌出的,你們還是給你爹娘說一聲吧!”
雖然是自己動手做出的第一臺機子,但提出改良紡紗機是江團,這點康氏不能否認。
現在要用紡機賺錢,是大事,就該讓江青山和柳氏知道。
康氏說話的對象是江團,人卻向著江景文。
在這里江景文是哥哥,又是男孩子,總要頂起事來。
剛剛就在分柿餅時,江團已經把事情簡單給江景文說了,聽得他臉頰緋紅,心潮澎湃。
這可是大事,只需要買棉回來,再紡紗賣線,每月純利就是三四兩銀子,一年就是三四十兩。
以前家里種地賣羊,一年也才幾兩銀子的收入,還得早晚勞動。
江團在說此時事,也說出自己的擔憂,她不想讓爹娘參與此事中。
只是在表明態度之前,她還需要跟江景文商量。
江景文不傻,相反比起江景陽更加敏感,更能洞察人心。
剛剛小妹說過自家不能要這份銀子,他就想到大哥先前就因為所謂染法秘術,差點被冤枉送進縣衙。
在江景文的潛意識里,也覺得自己家不適合做這種涉及到技術秘密的生意,更不適合跟伯母他們攪和在一起。
“爹娘他們……肯定不愿意做這些生意!”見伯母問自己,江景文老老實實答道。
“嬌嬌,你呢?”江景祥轉頭問江團。
江團覺得有些好笑:在柳氏和江青山眼中,自己是個連走路都費勁,吃飯都需要喂的嬌嬌女。
即便她現在已經能跑能跳,柳氏也不許她燒火摸水、洗衣做飯。
江青山和江景陽更是不讓她獨自出門。
可在老宅這里,江團就是十二歲的大姑娘,別人懂的她都應該懂,別的姑娘不懂的……她懂也正常,因為她本來就不是正常人。
這種天差地別的迥異對待,江團很喜歡。
一邊是生活,溫暖舒適。一邊是工作,理性嚴謹。
現在康氏問起紡紗機,江團就明確表示自己爹和大哥擅長種地,不擅長做生意。
以后伯母這邊要是紡紗需要人手,自己的娘有空就來上工便是。
江景文連連點頭,他覺得這樣好。
錢雖然好,那也要有那本事掙,沒背景的生意不好做,況且還是這樣招人眼的,以后麻煩不少。
兄妹倆都表示出同一個意思:不參與紡紗機生意。
于是,剩下就是老宅一家的事。
聽到兩個孩子的話,意思是這生意是自己一家的,康氏面露喜色。
江景祥卻蹙著眉,一個勁的瞅江團和江景文,心中有些后悔:在村外,還是該給小叔說一聲,以后……要是小叔知道真相,會不會怪嬌嬌跟景文。
還有,這本生意小叔他們不參與,也有嬌嬌的一部分才對。
沒等江景祥提醒,康氏就說到以后要給嬌嬌也一些分紅,只是具體的數額得等生意開起后看收益再定。
其實本來現在就該給嬌嬌銀子,買下技術。
江團再一次為康氏的講規矩鼓掌。
有原則的人看起來冷冷無情,倒是比天天把感情掛在嘴上的人可信那么一絲絲。
江南山要面子,自然跟江景祥是一致同意的。
康氏千年冰山的臉上終于緩解下來,她挑高眉頭道:“嬌嬌,以后伯母會把這分紅替你好好存著,出嫁后的東西才是自己的。”
當著江景文的面,康氏直接說這筆還沒影子的錢是嬌嬌的,以后要留著做嫁妝銀子,別讓其他人貪去。
這是要小妹防著自己跟大哥唄!
江景文本來已經放棄這些銀錢,此時聽到康氏的話頓時氣得臉色大變,他也不好發作,只能默默退出正屋。
錢還沒有到手,一家人就開始相互防備著離心。
家里有錢卻失了信任,到底是不是好事?他這個才十二歲的少年,開始考慮一個千百年來就存在的問題。
最好的辦法還是讓嬌嬌放心,讓其他人不再懷疑。
自此以后,江景文每天晚上都要點燈多學一個時辰才睡。
正屋里,江景文走了,江團沒有走,她心思還在開紗坊上,對江景文的反應絲毫沒有察覺。
此時江團故意留在正屋,想聽聽在這里的作坊是怎么個開辦過程,也算長點見識,以后自己想做的事,也有章程。
康氏也沒趕人走,江團兄妹倆說不參與生意,那就是個閑人,聽幾句也沒什么。
江南山此時輕咳一聲,等大家都看向他才悠悠道:“淑娘,你如果想做就做,有事為夫自會處理。”
“明天我就去何員外那里拿一個開坊券,想必他能給這個面子。”
何員外是萬寧鎮的亭長,管著鎮上商稅和農稅,自己跟他每年也是有幾面之交的,想來拿一份名額總能行。
屋里鴉雀無聲,江團掃了眾人一眼,都不明白堂哥伯母張大嘴呆呆楞楞是啥意思。
江南山好不容易表示一下自己的意見,結果沒人捧場,很是尷尬。
還是江團先開口給他臺階:“伯父,開坊卷是啥?”
其實,她已經有些猜到是鎮上行業里,官府發放的營運執照一類東西。
江景祥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爹,你愿意去縣里求人?”
開坊卷不是鎮上發放,是要從縣里衙門拿的一種營業許可文書。
江南山臉色一變,他平時完全不管庶事,更不懂商場的關節,此時也只是信口一說:聽兒子的意思,難道開坊卷不是何員外給?
要去縣衙……自己這個童生可不管用了。
想到這里,江南山低頭端起茶碗,掩住眼底心虛,再就一言不發。
從他開口說第一個字,康氏就瞪大眼睛,這可是千載難逢會出頭的主。
康氏跟他生活大半輩子,知道此人遇事就縮頭的習性,心里鄙夷,對江南山的意見也就根本沒放在心上。
聽他大包大攬要去找開坊卷,這時候又低垂腦袋裝死。
兩人夫妻幾十年,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頓時冷嗤一聲:“江夫子,你還是念話本子吧!別讓這些銅臭熏著你。”
江南山頓時臉色緋紅,拿著書就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