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翊問:“既然是去看沈柳茵的,剛才賣什么關子?為什么不直接說?”
清辭笑嘻嘻的反問:“你怎么會認為我真的去嫖男人的呀?”
傅景翊頓時止聲,緩緩后,他才想起另一個事,臉一下子板沉。
“你這手不想要了?”
清辭把手藏在身后,“你快上朝去吧,別讓臣子久等了。”
她還用腳推了推他的腰,“快去。”
傅景翊不動,還是沉悶眼色看著她。
“記得我跟你怎么說的?”
清辭兩只眼睛頓時潤得能滴出水來,“能不能,不要生氣?”
傅景翊倒抽一口涼氣。
她是怎么做到的,讓自己看起來這么可憐,好像是他欺負了她似的。
可他不能心軟,必須要讓她知道這個事情的嚴重性。
“清辭,我后悔有這個孩子了。”
清辭去拉他的手,發現他的手冰涼冰涼的,看來他起來已經好一會兒,“下次不會了。”
傅景翊下定決心地說:“你把手治好了再要孩子,這個不要了,一會兒就讓人拿藥過來給你喝。”
他可以確定清辭絕對不會喝藥,她能那么聽話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說這些充其量也就說說而已。
清辭臉上那個可憐勁兒立馬收得無影無蹤。
她眼色一沉,聲音趨冷,“我每天忍著痛把草藥洗干凈,手都不要了拼命留住的孩子,你說不要就不要了嗎?”
“你憑什么手都不要了?”傅景翊問。
“確定不要孩子了?”清辭淡淡道,“那這孩子就跟你沒關系了,我看哪里有好的爹給孩子找一個。”
傅景翊修長的手指挑起她下巴。
被她氣得心梗了,她還是面不改色。
“太醫說的,那些藥并不是一定會對孩子有影響,你為什么非得傷害自己?”
清辭說:“你喜歡的是我,還是我的手?”
這有疑問?
喜歡你的手會掐人?
他沒有立刻回答,清辭便說:“這只手比孩子更重要?”
傅景翊發現她想法已經偏到岔路上去了,趕緊道:“都重要。”
清辭這會兒表情逐漸乖順,“好了,我保證不會這么做了。”
她舉起三指,“我保證。”
終于這一天還是出了事兒。
清辭本來只是想在他沐浴的時候偷偷出現在他身邊,嚇他一跳,再調會兒濃情蜜意。
結果在他轉身過來的時候,清辭看到他頸部胸膛前清晰曖昧的吻痕。
清辭一下子愣住了。
明明已經入春,渾身的血液卻在這一刻都冰住了一般,連呼吸都不會了。
傅景翊也是很快反應過來她在想什么,在她落荒而逃之前抓住她的手。
“別胡思亂想,我的另一個女人是你自己。”
他也是急了,才會說出這句話。
清辭的聲音沒有一點兒溫度,“你是想說宋寧?宋寧不記得自己是清辭,可是清辭對宋寧做過的一切都清清楚楚。我已經很久沒有把自己當成宋寧了。”
傅景翊道:“不是的,后來你就不記得宋寧做過的事了。但其實你幾乎每天晚上都會醒過來,把自己當成宋寧,然后和我……”
他突然覺得說下去并不好,閉上了嘴。
清辭不可置信的問:“你是說,我完完全全的分裂成了兩個人?”
可不是嘛。
傅景翊還挺喜歡這種感覺。新鮮,刺激,就是有點累人。
“每天晚上什么?”
清辭想起來一覺醒來身上偶爾會有些曖昧的痕跡,她總覺得是不是他趁自己睡著動手動腳了。
可是她怎么會睡那么熟呢?
甚至懷上這個孩子,她都覺得不對勁,他們歡愛的次數太有限,時間不對。
可孩子懷在自己肚子里,傅景翊都沒說不對勁,自己自然沒什么話。
清辭甚至以為,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天賦異稟,憑十天就能長成一個月的大小。
還有他喝了不管用的湯藥。
那么多蹊蹺有跡可循,可她根本沒往那處想。
清辭氣到手抖,“所以你有了宋寧,就幾乎沒再碰過我。”
傅景翊心累道:“你沒必要跟自己計較吧?”
“你說你只愛我的,”清辭臉色很難看,“你還答應過不跟宋寧生孩子,你都是哄我的。”
“可是宋寧就是你,孩子在你肚子里,也在宋寧肚子里,我怎么做到不跟她生?”傅景翊聲音越說越輕,“你也說過,可以接受我跟宋寧好的。”
他就像個被捉奸在床的小媳婦,可是他又有點兒委屈。
他做錯了什么嗎?可能最大的錯就是沒有早點跟她說明白。可是不敢告訴她,怕她因為自己奇怪而自卑。
清辭也覺得自己的生氣很沒道理,可心里就是五味雜陳的,特別不舒服。
“你更喜歡宋寧,”清辭一針見血的說道,“不然你不會選擇騙我你腎不好,一邊又很積極勤勉的跟宋寧生孩子。”
傅景翊腦袋都要炸裂開來,“宋寧又覺得我只愛清辭,只愛太子的娘親,這你不是很清楚嗎?在我眼里,不管你把自己當清辭還是當宋寧,都是我唯一愛的那個女人,沒有什么區別。”
區別肯定是有的,宋寧要乖得多,那就是完全聽話懂事的清辭。
不過不管什么樣子他都是喜歡的,只是宋寧在那方面更纏人,會哭的孩子有奶喝,這不代表他心理偏頗,只是現在他也意識到錯誤了。
“我越來越討厭宋寧了,”清辭把他抓著自己手腕的手指一根根掰下來,語氣不善,“如果我說我不接受你跟宋寧好了,你會怎么做。”
傅景翊斬釘截鐵地說:“那就不跟她好。”
“半夜醒來她在你身邊怎么辦。”
“把她踹下去。”傅景翊很堅定。
他嘴上這么說,偷偷的心疼了一下,寧寧那么乖怎么忍心踹下去呢?
清辭愣了一下,“你踹我?”
傅景翊道:“那是宋寧,不是你。”
“你剛剛還說她就是我,在你眼里沒區別,現在你就要踹我。”
傅景翊慢慢陷入悔恨。
剛剛為什么要說實話,就說這些痕跡是自己掐出來的不好嗎?
再不濟也可以說她昨晚夢游了啊!
面對女人怎么可以說實話?既然當初要瞞下去,就應該瞞到底啊。
他甚至懊悔大白天的沐什么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