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府女姝第五百七十六章,各有各的圓滿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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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各有各的圓滿


更新時間:2022年03月26日  作者:淼仔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淼仔 | 元府女姝 


如果人生有圓滿這種境界,舒澤在這個晚上得到他的大圓滿。

秀姐原諒他元秀應該沒有恨過他,就算有過一時的擔心,但家有祖父和二叔二嬸在,二嬸強壓舒澤定親,舒澤也沒有強闖元家的能耐,何況舒澤從來不是輕佻的人,輕佻的那個是元財姑。這其實是舒澤的自責,在今晚到此結束。

元財姑雖不算他少年時滿意的妻,人到中年回頭望去,也只有元財姑這樣的妻才肯隨他在仕途里顛簸,還一心一意的愛他不變。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元財姑生下五個兒女,她是舒家不折不扣的合適媳婦。

來寶大半成長不在父母身邊,他自己掙來的親事,所以算他自己能耐,這親事一下子就把父親仕途“末路”解開,這是個好孩子,讓父親驕傲。

二寶三寶在父親刻意教導之下規矩懂事,靦腆勁頭不亞于京里常居繡樓的姑娘,讓父親放心。

四寶是家里最鬧的那個,總不想守種種規矩,所以帶來無數笑聲,讓父親喜愛。

五寶是兒子,有兩個兒子的父親祭祖時也會自豪。

綠竹原諒他也是重要的一坎。

這夜,舒澤注定大醉。

這夜,元弓夢回西北,四寶問的話勾出他思鄉情緒,而他拒絕四寶也不是完全不想帶上她,而是元弓返鄉為的是侍奉祖父,父母有嚴命,科舉可以退后一步,他們夫妻也無法擅自回西北。

大戰已起,兵馬嫻熟的元弓夫妻都掛念西北家人,平時按壓得住,四寶跑來的一席話讓小夫妻一起魂牽夢縈。

一早睜開眼睛,元弓還徘徊在夢中的固西,求弟在旁邊輕嘆:“不知固西如何?”

這讓元弓哈的一聲笑了:“你也做夢了不成?”

求弟難為情的漲紅面龐,否認道:“沒有。”跳下床來回眸一笑:“起來去看放榜沒有,不管你得官不得官,咱們就可以回家見祖父。”

云展可以打聽到哪天放榜,不過小夫妻覺得每天往街上走走,聽聽同樣等放榜的秀才們猜日子,這樣很有趣。

兩個人既是護國公府的客人,也代姐姐做主人,和住在護國公府的秀才們一起吃過早飯,大家往街上看放榜,這個季節花特別多,見到特別鮮艷好看,買一些送給云牡丹、淘氣兒和同在公主府上的四寶,又和公主說會兒話,下午回到護國公府陪姐姐說話。

姐弟終究要分開,父母在西北,元老太爺仙去日就是元弓求弟回西北的時候,元秀每天都抽出一些鐘點和弟弟呆會兒,在這種道路不算便捷的朝代,有時候親戚分開可能終生不見。

姐弟熱烈的說起來,求弟話不多,坐在旁邊吃點心,她拈起一塊黃色糕點,聞聞上面撲鼻香氣,輕輕的笑出來,據說這叫芒果糕,里面夾著的小塊果脯是芒果,和面時果脯泡開擰出汁水來,糕點就成這好看的黃色,而且自帶甜香。

新集居南北中間,求弟吃過很多南邊溫暖地帶的果脯,她知道往京里來因增加路費的原因,這些遠方東西又貴一些,但是怎么樣呢,姐姐這里什么都有。

咬一小口糕點,感受細粒果脯在舌尖上爆開,讓人不由自主喜笑顏開,這是甜品固有的魅力,甜能帶來愉悅感,讓心情轉好。

求弟則在吃的時候控制不住的想到她西北的家,常年戰火的原因富裕不了,平西郡王其實不缺錢的原因也沒有大批量餓死人的情況出現,所有糧食均以方便保存為上,就造成大餅極干、腌菜極咸,只有山林里時鮮的果品青菜是美味,過年時蒸個棗山這就上上之份。

像這種過日子閑著無事做一些美味東西出來就為解悶,求弟直到今天還覺得受寵若驚。如果她告訴自己家人親戚拿糧食費功夫最后做出這樣的東西來吃,估計大家嗤之以鼻,要么就是不會相信。

所以內陸真好。

但是,還是想西北,不知道固西有沒有打仗,如果仗到固西,舅舅花天宇又要到戰場上,而住在城外山上耕種的父母鄰居就要躲到山洞里啃干糧。

求弟不喜歡夏天打仗,盔甲熱暈人不是虛話,卸甲風也同樣傷人,干糧容易壞,山洞里還會有各種各樣的蟲子爬進去,相比之下冬天厚厚棉衣也算一層軟甲,冬天大家擠山洞里這溫度跟得上的話,比夏天中暑要強。

她想到這里,外面走來云牡丹、淘氣兒鄭好、四寶五寶,見過元秀和舅舅舅母以后,云牡丹道:“芙蓉糕芙蓉糕。”這是她昨天來看母親時吃著香甜的東西,今天還要。

淘氣兒跟上:“鴨肉脯鴨肉脯。”

鄭好:“琥珀糖琥珀糖。”

四寶和弟妹們相比算大姑娘,她比來寶小五歲左右,但和淘氣兒好上的她跟風不在話下,她笑嘻嘻也嚷自己愛吃的:“金絲棗金絲棗。”

五寶一般在最后,就急急說出來:“坐大船坐大船。”

從云牡丹開始,孩子們拍手而笑,鄭好笑話五寶:“又錯了,換一個。”五寶嘟囔:“我還飽著呢,為什么你們還吃得下去,”但是換成:“肉包子肉包子。”

淘氣兒也笑他:“你早上吃過一盤子肉包子,再吃,什么點心也不能吃。”

于是,鄭好挺挺小肚子,神氣的再次要求:“琥珀糖琥珀糖,我一天只吃一顆牙不會疼。”

元秀一一給他們,云牡丹重新帶隊:“現在去看父親,如果父親在家,就要果子,”五寶眼睛一亮:“姨丈不在家,咱們就坐大船吧,我捉魚給你們。”

四寶撇嘴:“大家都在要吃的,你就記得玩。”

來弟笑盈盈看著這一隊小人兒走出去,護國公府和公主府第都不小,元秀忙碌的時候過府,不是騎馬就是坐轎,這樣比自己走要快,閑時才逛園子般的走路,云牡丹等人坐著宮車過來,只有五寶逞能又愛動,跟在車后面跑。

來弟還是想西北,這種安逸的日子她經歷過幸福滿滿,但西北在打仗,她還是多分神。

元老太爺的書信在放榜的前幾天到來:“一生如夢,白駒過隙,唯尋正道遺留后人。子未必見孫,孫未必奉祖,各人正道各人自尋。中,喜。不中,喜。西北戰起狼煙荼毒,當令弓哥夫妻歸西北,系我輩舊志。”

這信是給云展的,云展當即拿給父母親看,公主嘆上一聲:“這是他的筋骨,也罷,你徑直拿給平王去看。”

平王看過也贊嘆一聲,答應元弓若在榜上,就讓吏部派他前往西北。

云展沒有就走,舅甥兩個人說了說話,云展說元弓也應是員武將,不過欒英轉武官讓吏部尚書氣的幾乎看太醫,自家舅爺就送與吏部。

平王好笑:“要看太醫不是武探花氣的,這一點兒度量吏部還有,是和兵部尚書二人置氣,喊太醫嚇嚇人。”

云展也笑:“兵部膽量也還有,沒有被嚇住。”

沒幾天殿試放榜,元弓果然榜上有名,名次不高,二甲一百來名,不過中了的,從公主到元秀都滿意,給小夫妻收拾行囊,讓他們先回家祭祖,再去西北。

這是護國公府正牌舅爺,雖抓緊時間打發走,也好好的慶賀了一番。

南陽侯府也忙著擺酒,他家的正牌舅爺祁玉在這科得到官職,南陽侯府和清河侯府包括僅是知交的臨江侯府也忙個不停,清河侯世子再次大醉,搞不明白別人中舉容易之極,這科中秋闈、下科中春闈的宛若隨意翻手背,而一科三第全中的也時常看見。

“我呢,我怎么就不中?”他醉態走在自家里,仰面向天喊個不停。

低下頭就嘀咕:“這妹妹認的,這是給我開眼兒來了,讓我開開眼界兒。”

南陽侯府還要為成親的丫頭擺酒,南陽侯夫人和燕燕忙著收禮物、為燕燕重新選丫頭,張羅丫頭們成親。

燕燕還要多忙一件事情,二寶三寶四寶定親。

大戰開始,元弓求弟沒幾天就返鄉,祁玉等人放官職沒有這么快,不能大家一起返鄉,求弟臨走時特意告訴四寶:“你能在這安安寧寧的地方上嫁人,像小妹妹們那樣天天穿著繡花金銀線衣裳,早起只為戴什么花兒煩惱,這是做人最好的日子,打仗的事情我來,你可別想糊涂心思。”

四寶答應她。

新集元家也抓緊,元弓回來以前,三爺元運把祭祖的事情安排好,親戚也召集,元弓求弟快馬不在話下,船到運河是下午,小夫妻從船上牽下護國公贈送的好馬,當晚就回到家中拜祖父和三叔,第二天祭祖大擺宴席,第三天一早動身。

元老太爺呵呵笑著,送上酒杯:“又要送征程,將軍凱旋日早早歸來。”

老太爺有點兒開始犯糊涂,但這句沒有說錯,元弓到西北也是當將軍,文官只好是揣個印信在懷里。

元弓求弟飲下送行酒,跪別長輩上馬而去,在路上策馬狂奔歡騰外露,把那一腔愿意回西北的心情盡情揮灑出來。

人,有時候在東邊想西邊,在南邊想北邊。求弟這就開始想京里,想外甥女兒牡丹和淘氣兒這時辰在做什么。

狠打一馬鞭子,求弟笑容滿面,牡丹應該在挑首飾,淘氣兒應該在淘氣。

四寶,應該沒有要不要離家扮小子的煩惱了吧?

在安寧的地方多好啊,打仗舅母上。

一年四季里都有不同的自然饋贈,夏天雖然蚊蟲多又炎熱,但是瓜果成熟、山林在酷熱下散發清香。

固西城外也有丘陵山頭,不打仗的時候元遠帶著全城人種地,又有一片瓜田。

香瓜顧名思義,成熟的時候香味四溢,固西還是一片安寧地,元遠帶著貴生、馬文吳司上山摘瓜,算是讀書累了的調劑。

循著香氣,都以為自己摘的瓜最好最甜,貴生手捧一下高高舉起,日光下展開燦爛笑容:“外祖父,先吃我這個。”

欒英跟著云龍喊外祖父,貴生跟著弟弟叫,馬文吳司跟著貴生叫,元遠就成三個人在西北的外祖父,而不再喊先生。

喊外祖父也親切的像一家人,元遠教書的時候又和氣耐心,三個學生感覺逃出賀杰的鎮壓,終于恢復為人。

貴生是欒景帶來西北,但這個父親眼里只有弟弟,沒有弟弟的時候也極不靠譜,反正對上貴生的事情,就不要指望父親是靠山,貴生早就習慣家中指責,他弱他是晚輩,他是最后背鍋的那個。

有時候貴生覺得弟弟更靠譜,他讓自己下秋闈,童生試沒過也照樣在西北進科場。可父親是長輩,弟弟又不時常在面前,弟弟在面前時又有賀杰那個討厭的人出現,貴生在這遙遠的地界上難免會有無枝可依的感覺。

貴生這活成沒心沒肺只有馮清重要的人都這樣想,隨長輩寄居舅祖父家并且還有父親在流放的馬文更是時常凄涼,馬文近來愈來愈多感受到賀杰兇狠是對的,他這一行不中秀才的話,他是無路可退的人,貴生他是世子,馬文什么也不是。

賀杰為什么直接兇狠以對,杰哥不是完全為燕燕而報復的心,霹靂手段糾正的也不是貴生馬文吳司三個人讀書聰明與蠢笨,而是三個人懶散的生活習慣。

當然,也有一點為燕燕姨媽出氣的心。

到點就起,抓緊吃飯趕緊捧書,一看書就打盹兒,那就練功去,找個角落扎馬,包你不困,第二天全身酸痛,要沒有熱水和船上醫生緩解,困也睡不著。

到元遠手里時,已經是按時起床,當天功課當天完成的好學生,否則賀杰的罵聲猶在耳邊盤旋。如果在學里時也是這模樣,不見得中秀才,也讓學里先生們欣慰。

吳司不是世子,也還有家業,但他在西北這地方上無枝可依,欒景是他認為可靠的長輩,但是欒景當差來的,而且勤快辦差,這陣子天天盤算那天逃回來的太快,再等等或許能趁亂帶回一匹敵國戰馬。欒景不能天天給吳司依靠。

三個學生乍一遇到親切平和的元遠,一古腦兒的全投向他,外祖父外祖父喊的響亮,儼然是一家人。

讀書有滋味,這個時候才有些屬于貴生、馬文和吳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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