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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暗地里握拳,咬牙切齒,面兒上依舊一臉平靜,對于被堵了嘴拖出去的州牧看也不看。
接著是斐州,進獻了一大筐各色水果,用厚棉被裹著抬到殿里,一路上果香怡人。
滎州的年禮是一顆金燦燦的南珠,足有鴿蛋大小,通體金黃瑩潤,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珍品。
末了這位滎州州牧還大膽高呼:“陛下,如此個頭的南珠,又是稀世罕見的顏色,能出在咱們朝暉,必是祥瑞之兆啊!”
眾臣聞言,高呼萬歲,幾位懷揣異議的二皇子見到如此陣勢,只得紛紛附和,不敢反駁了。
皇帝大悅,揮手賞了滎州州牧一張漁網,希望滎州再接再厲,努力發展漁業,造福一方百姓。
滎州州牧滿意的去了。
堰州州牧到了御前,衣著明顯寒酸不少,戰戰兢兢跪下磕頭,隨行端禮物的太監,望著托盤里一卷薄薄的絲絹,心中直犯嘀咕。
都道堰州窮困,甚至曾經的國君還動過將堰州劃出去的念頭,想著以曲江為界更容易駐守。可惜當時有位老臣極力出言勸阻,理由是堰州雖地勢不好,卻可以阻擋敵軍入境。
窮困到人吃人的地步,即便敵軍來了也難以為繼,定是要活活困死在那里。
當然這話是真是假,眾人無處考證,皆是民間傳言,可信度不高。
皇帝剛剛的喜悅,待看到堰州州牧的時候,逐漸消失殆盡,皺著眉頭看著他:“你......就是堰州州牧啊?”
下跪之人連忙應聲:“實際上堰州沒有州牧,管理堰州的府衙只有一座,當中做官的只臣下一人。”
皇帝越聽越是糊涂,問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個品級的?”
“回陛下,臣下是七品,堰州唯一的地方官員,因此州牧獻禮這項只能臣下來了。”他低垂著頭,全程沒敢看皇帝一眼,身體趴伏在地上,大氣兒都不敢出。
皇帝無奈嘆了口氣,不耐的瞥他一眼:“將那年禮呈上來吧!”
“是!”小太監躬了下身子,邁步上了臺階。
總管太監嫌棄的拿起那卷絲絹,展開瞄了一眼,本以為會是什么畫作之類,沒想到竟是一張線條復雜的圖紙。
“皇上,您看這......”他表情驚愕的將絲絹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疑惑的瞪他一眼,發現其表情有異,這才接過絲絹打開觀瞧。一旁的良貴妃見狀,忙側過身子,也探頭去看。
伏在地上的的堰州官員,突然發覺四周安靜了,好奇的抬了下眼皮,偷偷瞄了下,發現皇帝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圖紙,心中頓時安定下來。
“回陛下,這張絲絹上的圖是臣下臨摹的堰州水利圖,原稿是一位穆姓女子所畫。她途經堰州,得知此處百姓生活困苦,連年遭災,便根據當地的實際情況設計了這款水利工程圖。”
得知這幅設計精妙的水利工程圖竟出自女人之手,皇帝甚為驚訝,忙放下圖紙追問道:“此女子可是咱們朝暉人士?”
“回陛下,穆小姐曾告知臣下,她是云州人。”
“云州?”皇帝抬手,捋著胡須感嘆道:“云州果然是人杰地靈的好地方!”
皇后隨即笑道:“是啊,只是不這位穆小姐的爹娘是何許人也,竟能教出如此優秀的女兒來。”
良貴妃突然道:“哼,這位縣令大人能臨摹穆小姐的水利圖,又怎知這不是穆小姐臨摹別人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兒家,怎會有如此頭腦,畫出專司水利的工匠都難以設計的圖紙?”
皇后沖總管太監伸了下手:“拿來給本后看看。”
“是!”
皇后不懂水利,但圖紙她見過不少,這絲絹上標注的很細,各項數據一目了然,哪一處建造時需注意的事項都做了簡單說明,堪稱迄今為止最詳盡的工程圖也不為過。
最主要的是,上面的一切,連她這個不懂之人都能看明白,著實難得。
“皇上,從這些標注的細節上看,臣妾可以肯定,圖紙絕對是那位穆小姐所畫。因為只有女子才會心細至此,且描繪的通俗易懂。”
太子站起身,沖著皇帝皇后一禮:“父皇母后,可否給兒臣看上一眼?”
皇上一擺手:“過來拿吧!”
“謝父皇!”太子歡喜走上臺階,接過了絲絹。
皇帝看向臺下之人,問道:“你的官職只是個縣令?”
“回陛下,微臣的確是個七品縣令。據當地百姓說,早前是有堰州州牧的,可惜當地窮困,稅收根本收不上來。遭災后還要將為數不多的官祿換成米糧,接濟災民。
日子實在太苦,瘦的如三根竹竿兒頂著個腦袋,一輩子沒有娶妻生子,直到老死也沒有卸任,后來便無人接替了。
微臣接任時,那州牧已去逝兩年,縣衙都癱了半邊,衙役們都跑了。后來微臣自己動手修葺縣衙,拍土墻,和泥托坯,從新將土屋坍塌的墻壁補上,這下勉強能住人。
進獻年禮,臣下實在囊中羞澀,當地也沒什么特產,唯有穆小姐交于臣下的水利圖是件寶物,這才帶了來。”
大殿當中,落針可聞。
在座之人大多知曉堰州地處偏僻,卻從未想過是個如此窮困的地方。往年并沒有堰州的官員參加朝會,自然也無人關注此事。
聽到那位州牧一輩子舍己為人,愛民如子的事跡,在場之人無不汗顏。
放眼朝暉朝堂,上下白官,哪個不是油光滿面,大腹便便的也不在少數。可如今跪在地上的堰州縣令,卻是滿臉菜色,明顯比旁人瘦了許多。
皇帝心中有愧,自己這邊錦衣玉食,御下的黎民百姓卻在饑寒交迫中垂死掙扎,何其諷刺!
“罷了,是朕失職,沒有安排好堰州事物。今日你能將水利圖奉上,并言明圖紙設計者另有其人,不居人之功,鮮見是位品格高尚之人。
既然如此,朕今日就擢升你為堰州州牧,掌管一州大小事務,另外再撥銀十萬兩,留作興修水利之用,可好?”
眾人頓時倒吸冷氣,對這位州牧又艷羨又敬佩。
“微臣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回去好好做事吧!”皇帝揮揮手,抬眼便要招下一位州牧進殿。
誰知這位新上任的堰州州牧并沒有退下,而是繼續說上了。
“稟報陛下,其實堰州興修水利,不光穆小姐出手相幫,還有位殿下也慷慨解囊相助此事,甚至還號召不少江湖眾人一同加入到建設當中。”
“嗯?你是說朕的皇兒也有份兒?”皇帝陡然回頭,面露欣喜的望向幾個兒子。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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