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撂下幾句狠話,連飯也顧不上吃,就拄著自己的拐杖走了,看著她蹣跚不穩的腳步,二伯母趕快也追了上去。
王貞芳看看眾人吃驚的臉,小聲跟大家解釋道:“早上晚伊高燒不退,三嬸是太過擔心,才會這樣,人老了,想的有些多,你們也別太放在心上。”
“國慶,禮錢上了,飯我們就不吃了,屋里還有一大攤子事呢。”王貞芳說完后,就追了上去,扶著老太太另一個手臂離去。
人總是這樣,你越不讓大家說,大家就越容易聯想的比較多。
三人走后,從楊國慶節的喪宴上傳出兩個版本。
一個版本是,楊晚伊被楊丹珍她娘的鬼魂纏上了,高燒不退。
另一個版本是,楊家三房占了蛇大仙的風水寶地,遭了報應,被蛇大仙纏上,高燒不退。
老太太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孫女,一進門,被坐在孫女旁的易興修驚了一下:“小易?你怎么來了?”
易興修早上在約好的地方,等過了時間點,還沒有等到楊晚霄兩兄妹,就忍不住給楊家打了一個電話,知道是楊晚伊病了,就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他這人才剛坐下不久,就被老太太抓個正行。
此刻,他的心中有些緊張,生怕他獨自留在楊晚伊的房里,讓老太太覺得他有些輕浮。
就聽見老太太不滿的問道:“小易,你不知道男女有別的嗎?”
“家里這么多人,竟沒有一個明事理的。”老太太越想越氣,大聲喊道:“晚霄,晚霄,你給我上來一下。”
樓下的楊晚霄心中咯噔一下,三奶奶這又是怎么了。
他走進來,看著一臉漲得通紅的易興修,還有一臉怒意的老太太,頓時明白了大概。
“三奶奶......”
老太太:“晚霄,你有個當哥哥的樣嗎?怎么能把一個男人放進你妹妹閨房?這要是傳出去,污了你妹妹名聲.......”
看著一旁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的易興修,楊晚霄腦光一閃,頓時想出一個極好的理由,出聲打斷老太太的指責:“三奶奶,我這也是為了晚伊好。”
“您不是擔心晚伊被楊丹珍她娘的鬼魂纏上嗎?”
“人都說當兵的一身正氣,能克制妖邪......”
他這一句話,還沒講完,就被老太太出聲打斷:“有道理啊,小易,那你就留在這兒照顧我家晚伊,好好表現啊!”
老太太的臉舒展不少,想著她這個未來孫女婿,不但是個當兵的,還是個小領導,煞氣更重,有他在這兒坐鎮,妖邪根本不敢招惹。
老太太連帶著,看易興修的目光也和善不少。
楊晚霄:“......”都說女人善變,他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幸好他剛才在樓下,聽她娘繪聲繪色講了一通老太太,在人家楊丹珍她娘的喪禮上的表現,才能想到如此好的一個借口。
就這樣,易興修被光明正大,留下照顧楊晚伊。
見人都走完了,他才小心翼翼抓起楊晚伊的手,握在掌心,看著楊晚伊的臉,眼里露出幾分擔憂,時不時伸手在楊晚伊的額頭探一探。
自己的耳根卻微微有些發燙。
看著楊晚伊的睡顏,心中回憶起,兩人初見。
是這個女孩,將他從鬼門關拉回,救了他和小男孩一命。
他永遠忘不了,睜開眼看到楊晚伊,那一瞬間的感覺。
似激動、似感動、似羞澀,更是心動,那種感覺,他找不到詞去形容,只覺得一想起,就甜上心頭。
后來,他與楊晚伊接觸越多,就欣賞越多。
從前,他對一見鐘情,不屑一顧。
如今,他覺得一見鐘情,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詞匯。
他光是想想,都能笑出聲來。
看著楊晚伊躺在病床上沉睡,他才發現這個女孩,是如此的嬌弱,是他想要用一生去保護和守護的人。
楊晚伊一覺醒來,睜開眼,正對上易興修深情的眼眸,臉''''唰''''一下,就變得通紅。
她以為是自己沒睡醒,伸手在自己身上掐了一下。
‘疼’
原來不是做夢,竟是真的。
他怎么會來?
而且還單獨與她共處一室?
前生今世,她還是第一次與一個成年男人,待在臥房這么私密的空間。
有種很不自在的感覺,心跳的像是要蹦出來一樣。
她緩緩閉上眼,暗自舒了一口氣,讓自己看起來自然幾分,才問道:“你怎么來了?”
緊張的不止他一人。
看著喜歡的女孩,臉上掩不住的紅暈和羞澀。
易興修的心情有種吃了糖的感覺,他定了定神應道:“我休年假。”
年假?
怎么會這么巧?
她生病,他就休年假?
“現在什么時辰了?”
易興修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道:“11:36。”
“我竟睡了這么久?”楊晚伊撐著床邊,想要坐起來,忽然覺得身上有些沉,定神一看。
蓋了三床被子,難怪這么沉。
要不要這么夸張?
她想要伸手掀開一床被子,這時才發現手有些無力。
“想,起來?”易興修見楊晚伊點點頭,就掀開兩床被子,扶著楊晚伊坐起來身來。
兩個人靠的很近,他能夠聞到楊晚伊身上清甜的香味,夾雜著一些血腥味,他皺皺眉,莫非晚伊昨天被斧頭傷的很重?
可是不對啊,明明晚霄說過,只有一些淤青。
他像個偵查員一樣。
目光從楊晚伊的身上掃過,最后在楊晚伊的耳尖,發現針孔,還有一點點凝固的血跡。
原來是耳尖放血退燒。
他暗自松了一口氣。
楊晚伊則緊張的不行。
兩人靠的如此近,她能清晰聞見對方身上的味道,一種冷厲的肥皂香,夾雜著一些粗重的呼吸聲,讓屋里的氛圍曖昧起來......
不知是誰先主動,或許是兩人同時動心。
楊晚伊猛然反應過來,她此刻正在生病。
她‘猛’推開了對方道:“我感冒了,會傳染的。”
“我不怕,若是傳給我,你能好的快些,就......”易興修含笑的眼中,全是寵溺和炙熱的愛,他俯下身,又吻上那兩片柔軟香甜的唇瓣。
“小易、晚伊醒了沒?......”大伯母人未到,聲音先傳來,嚇得楊晚伊猛地又將易興修推開,轉過身子,整理了一下亂掉的頭發。
易興修掩住笑意回道:“晚伊剛醒,我們馬上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