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與心上人談論一下午的詩詞歌畫,畢惠寧眼里的笑意就一直沒斷過,直至一道聲音傳來,她的好心情瞬間歸無。
“二妹,看你心情這般好,想來這是遇上什么喜事了?”
“可是朱家兒郎愿嫁與你為夫了?”
來人正是畢家大女兒,與畢惠寧并非一父同胞的姐姐——畢惠吟。
兩人長相上有六分相似,且年紀相差不大,若非畢惠吟性子更為跳脫些,說她是妹妹也是大有人信的。
無論心里如何不喜這個大姐,畢惠寧面上依舊要對她態度恭敬。
原因無它,畢惠吟的爹爹更得畢主簿的歡心。
畢惠寧溫聲答道,“大姐又拿妹妹說笑了,我只是去了叢家,見到不少珍稀之物,心情自然是好的。”
又搬出叢家!
畢惠吟在心里暗暗翻了個白眼。
這個好妹妹慣會搬出褚叢兩家來壓她,說的自己好像是她們兩家的女兒一般。
不想再看畢惠寧這般裝腔作勢,畢惠吟斜了她一眼就轉身走了。
畢惠寧身后的婢女在心里松了口氣。
每次兩位娘子打交鋒的時候,最緊張的莫過于就是她們了,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遷怒對象,別提今日她家娘子還在外面置了一男子。
這事若是讓大娘子亦或是朱家人知道了,她家娘子還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惆悵間,婢女就對上了畢惠寧帶有警告的眸子,她心下一驚,急忙躬身道,“娘子恕罪,婢子不該走神!”
畢惠寧收回目光,嗯了一聲,“走吧,回屋。”
婢女喏喏應道,“是。”
回到閨房,畢惠寧便打發了婢女出去。
她坐在小塌上,想起方才她那個好姐姐說的話,在心里細細規劃自己下一步該如何走。
在寶和城,畢家不算大戶人家,若非她娘親深受李縣令信任,有了幾分薄面,她們的日子只怕是與平頭百姓無二。
為了自個兒的前程,畢主簿便想讓二女兒娶家境僅在三大富商之下的朱家兒郎為夫。
那朱家兄弟,不說琴棋書畫了,就連長相性子都合不了她的眼緣,畢惠寧自是不愿。
畢惠吟沒少逮著這事兒說她。
人朱家兄弟要嫁妝有嫁妝,要人脈有人脈,要不是看在李縣令的面上,即使畢惠寧與褚叢兩家的娘子交好,他們還不一定愿意嫁她呢。
比惠寧從前不愿,一是因為對他們不喜,二是她有兩位家世好的好友可借東風。
可現如今
再說姜眠,她本想以婢女的身份混入畢府。
李惡霸知道了,當下就強烈的反對,“師傅,你個子與她相差太多,一進去肯定就被人認出來了,她們再倒打一耙說你是賊。”
“豈不更麻煩?”
她說的有理有據,姜眠正扒衣服的手頓住,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形,再瞅瞅暈過去的婢女,只好無奈道,“你說的是。”
說著,姜眠就掐了一下婢女的人中。
婢女醒過來,正想著喊救命,就聽李惡霸惡狠狠地威脅道,“你若是想活命,今日的事就當作不知道,不然——”
咔嚓!
一塊磚頭斷為兩節,砸在了婢女腳下。
婢女顧不上傻眼,連連點頭,“我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看見!”
她今日是倒了哪門子霉了,好不容易能出門竟還遇上兩個瘋子!
姜眠就在一旁看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那塊磚頭明顯是提前動了手腳,這一招簡直與她嚇唬張大寶的時候如出一轍。
待婢女離開,天色也不早了。
姜眠便打算回小院,折騰了一天,她今日凈顧著喝茶,肚子早餓的響了百八十回了。
李惡霸就不樂意了,好說歹說終于把人勸去酒樓一起吃個飯。
其美名曰盡地主之誼。
沈念卿吃過晚飯就在這個小院內隨意轉悠。
小廝見了也沒阻止。
他東家可是說了,只要照顧好人就行,再者說,這兒的日子頗為舒坦,若是他,別說逛院子了,他定是得再哼上一首小曲兒才行的。
轉了一圈下來,沈念卿又與小廝聊天。
小廝只當他是無聊找自己解悶來著,自是說了不少。
他們這幾人都是畢惠寧從牙行那兒租來的,等時候一到,他們就得回去了,對東家的事是知之甚少。
許是因為沒能多說幾句過于東家的事,這仆從有些不好意思,隨即便如數家珍般,把附近都有何街道有何熱鬧都說了個遍。
沈念卿對他道過謝后,就回了屋里。
待夜色漸深,沈念卿起身,趁屋里看守他的小廝睡得沉的時候,把他打暈了過去,隨即他放低腳步聲朝后門走,往上一爬就成功翻出了院墻。
剩下的四人皆在前院呼呼大睡,對屋內的動靜一無所知。
別說他們只是來了這小院一天,就連畢慧寧都想不到,沈念卿竟然還有能耐敢逃跑!
一大早,她收到仆從報信說沈念卿跑了,氣得顧不上吃早飯就匆匆趕去了小院。
畢慧吟見了,忙安排了一小廝跟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她這個向來講究溫柔賢淑的好妹妹是遇到了何事,竟能讓她臉色大變,如今能逮到她把柄,她高興的早飯多吃不少。
盯著畢慧寧的一跟班本還在打瞌睡,見畢府一大早的就有輛馬車急匆匆的出門,她連忙跟了上去,老大交代的事兒她可不能辦砸了。
畢慧寧到小院的時候,就見五名小廝畏縮在角落里,無一人敢說話。
這會兒不是訓人的時候,畢慧寧直奔臥房,屋內除了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哪兒還有沈念卿的人影,且擺設一件不缺。
他寧愿空手離開,在外挨餓,也不愿留下來!
畢慧寧身后的婢女又在心里嘆息。
得了。
回去她定是又得挨罵了。
誰讓這幾個不中用的小廝是她找的,連這院子都是她租的。
娘子定是會罵她為何不挑個墻高的院子,若是墻高了,沈二郎還能逃嗎?
正走神呢,就聽她家娘子道,“走!去叢家!”
說著,畢慧寧就轉身出了屋子。
婢女跟在身后,心頭情緒更為復雜了。
叢娘子都把人給你綁來了,現在人跑了,這……怎還好意思登門?
關系再好,也不能事事相托于她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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