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瓦七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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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國公夫人沒想到她很快就要面對更加難以預料的世事,自家兒子看上的究竟是個啥樣的小娘子呢?
第二日衛國公夫人帶著兩個穩婆拿著禮物到柳泉胡同的時候,有一輛車子在她的車前拐進了胡同。
那輛車子看起來風塵仆仆,顯然是從外地進京的,跟在車旁的是衛國公府的兩名護衛。
張曉瑛跟她老爹老媽在府門前迎候衛國公夫人,那輛車先到,沒在東府門前停下,先去了西府。
嗯,如今張家就是這么稱呼兩邊宅子的,張曉瑛一開始覺得怪怪的,紅樓夢里也是東西兩府,后來她爹說本來古時大戶人家就是這么分,并不是紅樓夢里的專利,因為屋子基本都是南北向東西并排,就沒聽說有南北府之分的。
于是大伙也就這么喊了起來。
衛國公夫人下車時也看到了從那輛車子下車的人和車子旁邊的自家護衛,那車里下來的看著三十來歲,奇怪的是那人竟是道士裝扮。
她心中甚是疑惑,既是自家護衛跟著,顯然也是張府請來的客人,這張府竟然還會請道士前來作客。
但是如今不是細究的時候,安平跟她父母還在等著自己呢!
幾人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雙方見了禮,衛國公夫人看著李嵐的肚子有些驚訝,問道:“可是足月了?”
“還差一個月。”李嵐答道。
“可是雙胎?”衛國公夫人問道。
李嵐點頭笑:“是雙胎。”
“如此可要多加小心。”衛國公夫人壓下心中的驚異說道。
這還能笑得出來,心真大啊!
“每日都會檢查,還好。”李嵐答道。
一行人進到府里,衛國公夫人就聽到了孩童的朗朗讀書聲,這讀書聲跟以往的三字經千字文又不相同,是她從未聽過的發音。
她愣了一下,想起衛國公跟她提過張曉瑛創了一個拼音法,忙問道:“這些娃娃們可是在學那拼音法?”
李嵐答道:“正是拼音法,已經規范好發音的,娃娃們也沒什么事,就讓他們先學著玩。”
“我想去瞧一瞧可方便?”衛國公夫人心里癢癢的,作為出身于靠著讀書安身立命的大世家的她來說,心中的遺憾莫過于府里的兒孫于學問這一塊有所欠缺了。
“自然是方便的,夫人請。”李嵐伸手相請,她當過張曉琿家長,多少也能猜到衛國公夫人的心情。
“你的身子可受得住?”衛國公夫人又問李嵐。
“無妨,我每日都要走走的。”李嵐答。
說話間眾人來到了張曉瑛之前給戶部的大人上珠算法培訓的課室,現在已經是府里小朋友們識字的所在,甚至護衛們想多認字也可以前來聽講。
教讀拼音的人是嚴明昊,身為地道的大乾人,且學問又好,由他給大家上課是最好不過了。
教室里就陳靈秀的兩個孩子再加上奚三娘的四個孩子和孫曉蕓,角落里倒是坐了四五名護衛,他們沒好意思像孩子們一樣大聲拼讀,看到衛國公夫人愣了一下,趕緊跪下行禮。
“快起來,別擾了先生上課。”衛國公夫人說道。
嚴明昊看到這架勢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也恭恭敬敬向她行禮。
“先生不必多禮,倒是我擾了先生上課,先生請繼續。”衛國公夫人帶著歉意說道。
張府竟然能找到這般的年輕學子教府里的孩童,也不像是沒有底蘊的啊!
李嵐陪著衛國公夫人在課室后面坐下,張曉瑛跟嚴明昊說了要展示拼音法,嚴明昊馬上就明白了。
衛國公夫人進了這間課室只覺得處處新鮮,又覺得匠心獨運,只見那年輕先生拿了一根不知是何物制成的白色短棍,往掛在墻上一塊極大的涂了黑漆的木板上書寫那彎彎繞繞的拼音字符,又在拼音字符下方寫上了文字,課室里的娃娃們已經隨著他寫的拼音讀出了下方的文字了。
大一些的娃娃還在自己的桌面上拿著那白色短棍在一塊一尺見方的黑漆木板上臨下先生寫在墻上木板上的字。
“同學們,你們誰能讀出這句話?”嚴明昊問道,三個小女孩子都高高舉起了手,兩個小男孩年紀還小,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拿著粉筆在小黑板上瞎畫。
嚴明昊點了陳靈秀的女兒妞妞:“妞妞你來讀。”
妞妞結結巴巴地拼著拼音把一句十來個字的句子讀完了,很顯然這句話里有大部分的字是她此前不認識的。
這這這……!
衛國公夫人簡直嫉妒得眼都紅了。
這小女娃也就是四五歲左右肯定不到六歲,竟然能靠著這拼音法讀完了這些文字,難怪連護衛們都要來跟著學,日后他們成家了教給自己的孩兒可不就開蒙了嗎?這得省下多少束脩!
衛國公府當然不缺束脩,但府里的男孫們缺時間啊!
不行!她得讓府里的孩子們到張府來學這拼音法,這拼音法既是安平創出來的,自然是她府里教得最好。
從課室出來,她拉著李嵐的手懇切地說道:“今日本是來看望你,這話原不該說,只這拼音法太好了,我實在是想讓我那些不爭氣的孫兒孫女們也學會了它,便想讓他們到貴府跟這些娃娃們一起進學,不知夫人可同意?束脩該多少也都帶來。”
“夫人說的客氣話了,哪用什么束脩,讓孩子們過來上課就行了。”李嵐趕忙說道,自家白用著人家府里幾十護衛呢!哪里好意思收什么學費,她家又不準備開私塾,兒子在鄴城弄了個錦琿學堂也就夠了。
“如此我就不客氣了,那明日我就讓他們過來上課。”衛國公夫人得了準話,心情尤其舒暢。
在課室出來接著去看望那些受傷的護衛,輕傷的基本都沒太大問題了,重傷的也都能起身。
眾護衛看到衛國公夫人竟然親自前來探視他們簡直是受寵若驚,一時不明白是何種狀況。
“安心養傷,受傷的每人多發一個月月錢,重傷的再加二十兩銀子營養費。”衛國公夫人吩咐跟在她身后的管事。
“謝夫人體恤!”護衛們行禮。
其實在張府他們已經吃得很好了,小張大夫專門給他們設計了傷員營養餐,吃得比張家四口人還好,張先生醫術也很高明,小張大夫精心給他們做了手術加上張先生開了藥方調理,以往那三名重傷員這種程度的傷起碼要十日才能起身的。
他們心中其實很是感念。
衛國公夫人看望了護衛,還沒走進內院,蕭元錦也來到了。
衛國公夫人看著大門口走進來的蕭元錦以為自己認錯了人,別人喊錯了人,直到蕭元錦主動跟她打招呼:“舅婆,你也來啦?”
“央央你經常來?”衛國公夫人眼看著蕭元錦自己帶著侍女護衛走進了張府,就好像是回自己家一樣熟稔,忍不住問出了這句話。
她可是公主啊!怎么張家人也不出去迎一下,方才他們可是鄭重其事地在府門外迎了自己的。
“嗯,我每日過來給張夫人檢查身體,就昨日沒來。”蕭元錦答道。
難怪方才安平娘親說是每日都會檢查,原來給她檢查的人竟然是安陽公主,這就又大大出乎衛國公夫人的意料之外了。
她看看蕭元錦又看看李嵐,又看看張曉瑛,她倆都只是微笑著看著她們說話,仿佛大乾的公主給一個平民婦人檢查身體是多么理所當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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