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燈火闌珊的長安街市也是格外熱鬧,喜氣洋洋的鋪滿了紅色。街市兩側的攤位,處處洋溢著年味的氣息。
五谷六畜,窗花年貨等等,應有盡有……
街上的行人絡繹不絕,隨處歇腳的外棚內店也是人滿為患。
而那些個茶館里、酒肆里、和說書的先生們,嘮的卻都是同一件事兒,甚至于早在夏初去了大理寺入獄的那一日,長安城里的各大賭坊,就已經設下了外圍。
那盤口里開的,就是賭明日這小侯爺,能不能出的了這大理寺。
幾乎所有的人,都押在了平安出寺那一方。
再加上,今日里琦貴妃的突然駕到,仿若無聲的給夏初又支起了一個強大的后盾。
那為數不多幾個準備搏一搏冷門的人,也在晚上偷偷去了平安的那一方,下了雙倍的注,以求能夠回個本。
如今那欄出不了大理寺的圈圈里,只留下了一人的落注,且那銀子的數額委實不菲。
更加令人稱奇的是,幾乎所有設下外圍的檔口,都有這個人的落注……
一來,攏共就這么一人,落注在了出不了寺上。
二來,這每一家外圍被落注的數額相同。
是以,大家酒后的談資又多了一樣。
這人,是誰?
秉文自然也關注到了這件事,他派人查了兩天,那人是在同一天落注,便再也未曾出現過。
而那日里落注的人,大都也是湊合熱鬧,若是關心也是緊著賠率的大小,哪里還會注意身旁的人。
是以,秉文查了兩日,也只知道,這人是個女子,僅此而已。
秉文思來想去,這能跟夏初不對付的女子,也就只有敖登格日樂了,可她圖個什么呢……
他揣著這件事回到了茗湘苑,本打算若是蕭慕白晚上來尋他,便將這事跟他也說上一說。
沒曾想,他徑直回到了屋中,卻發現許溫瀾已經候在了他房里。
“你怎么又來了?”秉文見了他,腦殼有點疼。
“就你一個人?”許溫瀾見他身后沒人,腦殼也有點疼。
“哎喲我的大少爺,下午的時候不是說了,墨王殿下若是空了自然是會去尋你,你就不能安生的在家陪陪許大人嘛。”秉文捏了捏眉心。
“誒,你可別冤枉我,就是我爹讓我來等消息的,說我在許府呆著也沒用。”許溫瀾堆著笑迎了上去。
“你跟你爹說墨王殿下回了京?”秉文面色一驚。
“那哪兒能啊,我又不傻。”許溫瀾‘嘖’了一聲。
“那你爹怎么會讓你來這兒等?”秉文面帶狐疑。
“哎喲。”許溫瀾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的名聲了,你可是聞天閣里的秉文公子,我只是跟我爹說,秉文那里有宮中的消息,他巴巴的就讓我搬過來,住到藍羽櫻出宮為止……”
秉文額上青筋直跳,順著他指的方向,這才看見床上還擱了一個行囊。
許溫瀾還扯了扯他的衣袖,面上一副任君采擷的羞澀表情。
秉文惡心的一把將他揮開:“滾,給我馬不停蹄的滾……”
許溫瀾‘嘁’了一聲,拍了拍袖袍:“你想得美,誰愿意跟你睡啊,焦什正在隔壁給我收拾屋子呢。”
秉文呼出一口氣,這才在椅上坐了下來。
許溫瀾見他眉間緊鎖,心事重重,便套著話問道:“怎么了這是,來跟本公子說道說道,讓本公子來替你分析分析。”
秉文側目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雖然許溫瀾口吻里帶著戲謔,可面上卻是一臉的正色,一副想要替他分憂解勞的模樣。
可有些事吧,秉文也無法往外了說,只好揖了一禮示意承了他這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趕緊拿著行囊回屋歇著去。”
許溫瀾自然是不肯走的:“我知道你們一個個的秘密賊多,你就挑些不打緊的跟我說一說唄。”
秉文見他那副不依不饒的模樣,又怕他纏著自己沒完沒了,便挑了今日里不打緊的落注一事,跟他說了一說。
許溫瀾聽完了之后眨巴了兩下眼,對著他問道:“擱哪兒下注呢?我現在去還來不來得及?”
秉文捏了捏眉心,指了指門口:“現在就滾,滿大街都有,趁早了您吶。”
“哎喲,我是那種人嘛,你說的這事還不簡單。”許溫瀾兩手一攤:“敖登格日樂可不就是為了圖一樂唄。”
秉文額上青筋直跳,咬了咬牙翻著白眼:“你能說點有建設性的東西?”
許溫瀾‘嗐’了一聲,一拍桌子:“那必須有啊!我剛才就逗一逗你,你聽我正經了跟你說!”
秉文半信半疑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見許溫瀾一本正經的接著道:“這蒙族的公主八成是想給煜王爺打氣呢,你想想,這就好比煜王爺和夏初在打擂臺,這煜王爺那邊眼下連個捧場的人都沒有,公主可不得給他撐些臉面啊……”
許溫瀾說的頭頭是道,還滿臉得瑟,壓根也沒注意秉文那張黑了青,青了黃的俊俏小臉,待他口沫橫飛的說完之后,還往秉文身前湊了湊,問了句:“你說是不是?”
秉文嗤笑一聲,對著門外喚了句:“邊皓。”
房門片刻之后被邊皓推開,他神色有些激動,畢竟很久沒有干過正事兒了,一臉期盼的看著秉文:“公子,有何吩咐?”
秉文指了指身旁的許溫瀾:“將他給我轟出去,今晚不準他再進我房間。”
“你你,怎么還帶叫人呢!”許溫瀾瞬間彈跳起來:“誰還沒個暗衛啊!”
他剛想開口喚人,便被一臉失望的邊皓捂著嘴,提溜著出了房間。
屋外傳來許溫瀾的謾罵,秉文頭疼的扶額,沒過一會兒那聲音逐漸消失,直到秉文依稀從遠處聽見了一聲:“忠飛啊,你下注了沒啊?走啊,咱兩一起啊!”
這一夜,秉文等了蕭慕白半宿,也沒見到他的人影,因著邊定今日里給他帶的那句話,讓他心中甚是不安。
是以,即便躺上了床,他也輾轉反側了很久。
最后,才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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