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涼了:
蘇淺安見趙興文眼下已無大礙,瞬間破涕為笑,甚至還對著他戲謔了一句:“原來你有這好東西傍身,難怪我隨著你,從京中一路來的路上,這些蚊蟲只逮著我一個人咬。”
趙興文聞言頗為尷尬的笑了一笑,確實這一路上他們露營的時候,回回蘇淺安都抱怨這野外的蚊蟲真毒。
被叮了之后所起的紅包,那是又大又圓,可是他卻從來都沒被咬過。
趙興文還未來得及回話,便聽見兩位大夫異口同聲的喊了一句:“真是暴殄天物啊。”
殷廣波見兩位大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便上前安撫了兩句。
趙興文也是沒有想到那香囊如此有用,他起初醒來見著眾人的面色,也是以為自己怕是要英年早逝。
后來聽聞蕭梓穆說他的箭傷并不嚴重,只是因為淬了毒才導致這般模樣。
趙興文忽然就想起了擅長醫術的夏初,臨走時給了他和趙興武每人一只香囊。
當時夏初贈與他們之時,說的還頗為云淡風輕。
說送的也不是什么值錢的玩意兒,不過是看他們二人常年住在帳篷里,夏季到了少不了蚊蟲鼠蟻。
這只香囊正好可以驅蟲避毒,贈給他們也算頗為合適。
他和趙興武承了夏初的心意,便一直佩在身上,避不避毒他不知道,蛇蟲鼠蟻倒是真的再未曾近過身。
剛才他以為自己快要死了,想起了夏初說的那香囊還有避毒的作用,便想著拿給大夫看一看。
誰曾想,里面的粉末竟然是這么金貴的東西。
“這贈香囊之人,不知老朽能不能見上一見啊?”騰春林還不死心的出言問道。
這回輪到立在一旁的鞏芝瑞,聽了騰春林的問話,點頭如搗蒜般看著趙興文了。
趙興文看著二人滿面期待,面露難色的回道:“怕是要讓兩位大夫失望了,這位贈香囊的大夫是我在韓陽城的時候碰見的,如今他已經離開了。”
蕭梓穆怕那兩人還不死心,隨即開口吩咐:“都退出去吧,趙將軍剛剛解了毒,讓他好好休息一番才是。”
兩位大夫雖面色不甘卻也不敢違令,不情不愿的往屋外走去。
“蘇淺安,你便留在這屋內照料趙將軍吧。”蕭梓穆又對著蘇淺安吩咐了一句。
蘇淺安自然樂的領命,應了聲‘是’便起身送他們。
蕭梓穆揮了揮手示意不用了,蘇淺安倒也沒堅持,便又在床邊坐了下來。
趙興文看著邊兆最后一個出去,順帶關上了門之后才對著蘇淺安戲謔:“你剛才是不是盼著我死呢,還準備拿我的遺物給文淑。”
蘇淺安肩膀吃了他一拳,先是‘哎喲’一聲,接著趕忙解釋:“不不……”
他剛說了兩個‘不’字,便見著趙興文面帶擔憂之色的扒開他的衣服,查看他的肩膀,果然見著那里包扎了起來對著他問道:“你也受傷了?”
“嗐,我這都是皮外傷不打緊。還好沒中箭,否則你那香囊里的粉末可不夠用。”蘇淺安拉好衣服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這是你家少爺送給我的呢。”趙興文捏著手中剛剛蕭梓穆還給他的香囊。
蘇淺安聞言從自己的腰帶上也解下了一只香囊。
扯開袋子,一邊巴拉著里面一邊對著趙興文說:“少爺也送過我一只香囊,可他只說這里面的香料難尋,沒聽他說還能解毒啊,再說我一直帶著也不驅蟲啊。”
趙興文從他手中接過香囊,放到鼻前嗅了嗅,對著他正色道:“你多慮了,你這就是只香囊而已,最多也就是里面的香料不錯。”
蘇淺安‘戚’了一聲,從他的手中拿了回來,又一臉珍惜的給系回了腰帶之上。
“這回幸虧你沒事,不然我……”蘇淺安低著頭,聲音突然變的有些哽咽。
“我有些餓了,你有空給我說這些,不如去給我尋些吃的過來。”趙興文哪里受得了這位身高八尺的大老爺們這副自愧的模樣,對著他岔了個話。
蘇淺安被他這么一岔,剛剛升起的愧疚情緒隨即被沖淡了不少,應了聲‘是’便起身出門去給他尋些吃食。
而離開趙興文房間的蕭梓穆,帶著殷廣波、辛涯和邊兆去了鄭中光的房間。
鄭中光仍然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宛若熟睡一般安靜。
“殿下,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殷廣波看了看消失多日的鄭中光,對著蕭梓穆問道。
雖然之前趙興文跟他說,蕭梓穆于回京的路上偷偷接了鄭中光上馬車,后來鄭中光又替蕭梓穆擋了一箭。
可鄭中光明明是畏罪潛逃,為何偷偷與蕭梓穆會合,這個中緣由他是一無所知。
別說他了,連趙興文都不知道,又如何告知于他。
是以,他現在眼巴巴的看著蕭梓穆,等著他來解惑。
辛涯早已經給蕭梓穆拾了個凳子放在鄭中光的床前。
蕭梓穆一言未發,走了過去坐下,看著昏迷的鄭中光陷入了沉思。
倒不是他刻意對殷廣波隱瞞,實在是這件事一言難盡。
殷廣波領著毛賢春帶著定價糧冊,去鄭中光府邸的那一日。
因為證據確鑿,蕭梓穆吩咐辛涯將鄭中光押進了大牢。
出府的時候,管家蘆忠富追了出來,問了問鄭中光的情況。
當時殷廣波還對著蘆忠富勸他不要插手此事。
蘆忠富表面應了聲是,說是給蕭梓穆準備了一輛馬車送他回客棧。
蕭梓穆領了他的情,蘆忠富扶著蕭梓穆上馬車的時候,卻是偷偷的給他塞了一張紙條。
蕭梓穆當時不露聲色的握在手中,蘆忠富也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生的告了聲退。
既然蘆忠富這么小心翼翼的傳遞給他,自然是不想讓旁人知道。
是以,當時在馬車之上,蕭梓穆一直閉目養神未曾說話。
連殷廣波也只是以為蕭梓穆親手押了鄭中光下牢,所以心中郁結才不愿開口。
其實,當時他的心中一直在不停的琢磨。
蘆忠富如此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給他塞的那張紙條里。
到底寫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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