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涼了:
那四人看著火舌吐出了一丈多遠,舔住就著,根本無法靠前。客棧后院的柴房也隨著火勢的蔓延化為火龍,隨著風勢的旋轉方向,很快連成一片火海。屋瓦激烈的爆炸,瓦片天崩地裂般向客棧中央塌陷。
“他已然毒發,這猛烈的火勢根本出不來了。趁還沒人發現,咱們快走。”其中一人說道。
為首的人點了點頭。
“如此也好,毀尸滅跡。”
夏初掠下屋頂后早已帶著邊定來到井邊,兩人脫了外衣,放到桶里浸透。此時,見他們四人離開,趕緊撈出衣服,示意邊定跟他一樣,從頭頂往下籠在身上,夏初又頂了大半桶水,便要往火海里沖去。
邊定一把拉住他,滿臉悲壯的說:“少爺我去吧,火勢太大了,要是我出不來,你就趕緊離開,免得被人發現惹禍上身。”
夏初一把反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還得扶著頭頂的木桶,急促的斥了句:“啰嗦。”
兩人一腳踹開了門,沖進客棧。發現那灰衣男子不知怎的被壓在那些殘肢斷骸之下,散落的尸體上面還壓了房梁瓦片,全身都被嚴重燒傷。
夏初放下木桶趕緊將他扒拉出來又抬到邊定的身上背著,將大半桶水倒了一半澆在披著他兩的衣袍上,喊了句“走”。復又將剩下的水倒在自己披著的衣袍之上,跟著邊定往外沖去。
待兩人驚險萬分的邁出了屋子,后面的客棧頃刻轟然倒塌。
兩人喘著粗氣相視一眼,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哈哈大笑起來。
“少爺,這個人沒呼吸了。”邊定將他放平,探了探鼻息,惋惜的說道。
夏初過來把了下脈,從懷里掏出一顆丹藥塞入他口中,壓了舌根,合起嘴巴,迅速捏了下下顎和咽喉的交接處。男子喉結滾動一下,藥便喂下去了。
邊定看他手法如此嫻熟,不由問道:“還能這么喂藥?”
“不然你想用嘴喂他么?”
夏初蹲在一邊,左手托腮,微微歪頭,抬眼看他。
邊定面色漲的通紅,指著燒成烏鴉般的灰衣男子問:“這,救不活了吧。”
“一息尚存,非常微弱。他體內還有經年累月的毒,難怪毒發時那四人篤定他出不來了。”夏初檢查后說道。
“那少爺還喂他吃藥干嘛?”
“算他運氣好,遇到了我。”夏初看了他一眼,復又吩咐邊定:“先把他背到我們馬那邊,這火勢太大,過不了多久就要來人了。”
邊定心中雖然疑惑都這樣了還能救?雙手卻是早已拉了一把,將他背在身上跟著夏初去到馬邊。
夏初擰了一些樹葉汁參雜著燒焦的碳枝,在包裹里拿出一件衣服,撕成一塊,在上面寫了張藥方交給邊定。
“他這樣子騎不了馬,你去慶城尋一輛馬車,將這些藥抓來,速去速回。”
邊定本想說些什么,看著夏初的神色,抿了抿唇,接過殘布,應了聲是便飛身去了。
夏初從馬上卸下了干糧袋和清水,靠著就近的樹木,席地而坐,吃了起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附近的人發現火勢嚴重,已經三三兩兩的聚集起來救火。
夏初守著那個昏迷的人,蘸著井水替他擦拭。讓他肌膚得到冷卻,降低余熱,以免繼續傷了皮膚。并且冷卻還可以達到適量的止痛作用,只是,夏初看了眼他,也已經沒有知覺了。
他又將剩下來的衣服一件件的撕成布條。直到漸漸泛起了困意。才聽到馬蹄聲將近,邊定終于駕著馬車回來了。
夏初讓邊定把藥攤開,他熟練的混合揉搓在了一起。又從靴中抽出一把小匕首,在火折上蕩了兩下,接著劃開男子周身的衣服,用刀尖挑開已經黏在皮膚之上的布料。拿著之前撕好的布條敷上剛剛揉搓的藥迅速的包扎起來。
待弄完了之后,和邊定一起扶著他上了馬車。車里空間有限,那人也沒辦法躺下。夏初只能放他坐在底板上靠在自己的懷里。
“愣著干嘛,趕車去啊。”夏初吩咐道。
邊定抽了抽嘴角,還是趕車去了。
等到入了慶城,天都已經亮了。
尋了間客棧住下,吩咐小二拿了文房四寶送進了房間。
夏初提筆給秉文回了封信,又列了些藥方和一些醫治用品。
讓邊定去送信和采買。
待邊定提了藥箱和藥材回來后,夏初便讓他先下去休息,自己開始在房內為他施針。
這男子雖然燒傷看著瘆人,渾身起滿小水皰,但好在還不是最嚴重的那種皮革炭化狀,他隨身帶了上好的玉肌膏,涂上之后只需防止惡化,大半個月后應當無礙。
最麻煩的是他體內的毒。夏初觀這男子也不過二十五六,可這毒在他的體內起碼也有二十年了。應該以往都是定期服用治標不治本的解藥,方能活到現在。
夏初昨夜用一顆裂魂丹吊住了他的命,此時施針壓了他的毒。現下,他氣虛體弱。還解不得,慢慢來吧。
將雙手置于盆中洗凈,夏初上了另一張床和衣而眠。
他今日真的是累壞了……
相關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