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不堪:、、、、、、、、、
“公子!哥哥嫂嫂到了。”
臨近碼頭的一處酒樓之上,已經長大了的小石頭推開房門,將自己的兄嫂帶到了顧二的面前。
“見過二公子。”大石頭和車三娘走到顧二面前,拱手抱拳禮道。
“不必多禮。”顧二笑著引手道:“都是自家兄弟,坐吧!”
“多謝公子。”車三娘和大石頭也不拘泥,一道坐了下來。
江湖中人本就不似世家大族子弟那般禮數繁多。
“不知公子叫石頭帶話讓我們夫妻二人過來相間,究竟有何事吩咐?”車三娘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小石頭關上雅間的大門,走到桌邊拎起酒壺給三人一人倒了一杯。
顧二笑道:“都是自家兄弟,那我也就直接開門見山了!”
車三娘和大石頭皆目視著顧二,神情專注,豎起了耳朵。
顧二朗聲說道:“謹言可與你們提過要和我合作之事?”
夫妻二人聞言都搖了搖頭,對視一眼,隨即車三娘卻眼睛一亮,問道:“年前我們夫婦到公子府上拜年的時候,公子曾說等翻了年或許有事會讓我們幫忙,還說此事可能會動用大批人手,不知和二公子說的合作之事可有關聯?”
顧二微微挑眉,腦中浮現出徐章那人畜無害的笑臉,搖搖頭無奈的到:“看來徐瑾言這廝是早就打算好吃定我了。”
車三娘好奇的問:“不知二公子說的究竟是什么事?”
外頭陽光正好,喧囂聲叫賣聲在碼頭上空不斷回響,一直傳出去老遠。
碼頭邊上的一座尋常酒樓里頭,二樓靠窗的雅間之中,車三娘和大石頭夫婦二人皆神色肅然。
顧二娓娓說道:“你們也知道,我外祖是鹽商出身,如今我接手了外祖家的一應產業,白家的一應鹽行自然也到了我的手中。”
當初在揚州的時候,大石頭和車三娘便帶著漕幫的兄弟做了不少事情,小石頭也是因為白氏族人想要爭奪白家產業,謀害顧二,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再加上顧二身邊又沒有可用之人,這才有幸到了顧二的身邊做事。
對于白家的事情,大石頭夫妻二人也有一定了解。
顧二緊接著說道:“如今我手底下的一應鹽行產業,大多都是由白氏族人打理,可當初在揚州出了那么一檔子事兒,我擔心他們賊心不死,再生出別的心思。”
對于顧二的家事,車三娘和大石頭自然不好置喙,顧二聰慧能干,又有本事,自有其打算,也不用他們出主意。
不過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顧二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人心貪念確實是這世上最難以度量的東西。
“二公子有什么打算,直說便是,我們夫妻二人和幫里的一眾親信兄弟都以二公子馬首是瞻!”
既然是徐章和顧二合作的生意,車三娘和大石頭打心底里就沒質疑過。
自從徐章給他們出謀劃策,幫助他們改組漕幫,進行一系列的變革,致使漕幫的勢力在短短幾年之內飛速擴張,幫內上下更加齊心,底層的兄弟們日子也越來越好。
夫妻二人早已將徐章視若神人,對徐章的話無有懷疑。
甚至方才顧二說出他和俆章合作的事情,夫妻二人已經打心底里提前感激起徐章來,認定了定是又有什么大好事兒,俆章這才想著他們。
顧二接著說:“我與謹言商議再三,決定重新組建一個商號,你們拿著謹言的親筆信,去宥陽找到謹言的父親,將信與他,他看過之后,自然知道該怎么辦。”
“待商號組建完成之后,白氏一應鹽莊的產出都會交給這個新商號,進行再度加工分類,然后再由商號出面,和漕幫合作,到時就得靠你們夫妻二人將這些鹽運往各地。
除去一應押送所耗銀錢與成本之外,所得利潤按股息分作三份。
謹言以提純之法外加運營之策,占四成,我占三成,你們夫妻二人占三成,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這怎么行,我們夫妻二人不過是替公子們跑跑腿,怎么能占三成這么多,不如二公子和章公子平分股息,給咱們夫妻和幫忙跑腿的一眾兄弟一些辛苦錢便可。”
顧二的話音剛落,大石頭就立馬反駁。
“或者將準備給我們的那份都給章公子!”
漕幫靠著水路,替人押送貨物,隨船而走,每趟下來,都能夠得到一筆不菲的收入,幾年功夫下來,大石頭和車三娘這對小夫妻已經積累下了一筆不菲的家資。
只是二人貧苦出身,平日里又在水面上往來不斷,整日風吹日曬雨淋的,不注重外在的面子工程罷了,而且二人素來節儉,平日里的花銷也不大。
顧二卻搖頭道:“一碼歸一碼,這也是我和謹言商量再三之后做出的決定,你們也不要急著拒絕。”
顧二開始給他們分析:“漕幫勢力遍布大江南北,黃河內外,尤其是這幾年來,你們的勢力又得到進一步的擴張,和你們合作的各地商號也越來越多,握水利之要,這便是你們的優勢。”
“再說了,就算是你們不要,難道你們手底下的兄弟也都不要嘛?若是一時也就罷了,可咱們這生意是要長長久久的做下去的,這些事情還是提前說清楚的好,一筆一劃的寫在紙上,大家簽字畫押,免得日后再惹出什么事情來。”
這是徐章的提議,顧二也深表認同。
見大石頭還想說些什么,車三娘忙先開口:“二公子說的極是,這俗話說得好,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況且咱們手底下的兄弟也有妻兒要照顧,有父母要奉養,當家的,咱們不能為了咱們自己的義氣,慷兄弟們之慨呀!”
大石頭沉默著不再言語,目光閃爍,顯然是聽進去了。
顧二有些詫異的看著車三娘,頗為意外,但更多的確是贊許和滿意。
起初徐章就對他說過,大石頭看著魯直憨厚,大大咧咧,實則做起事情來細心謹慎,很是當用,只是少了些長遠的目光,而且為人太重感情,太講江湖義氣。
而車三娘則目光長遠,心有成算,兩夫妻互補互足,可擔大任。
顧二取出信封,放在桌上推到夫妻二人面前,同時說道:“待將信送至揚州之后,你們便可著手開始準備人手和船只,協調好漕幫內部的事物,先提前做好準備。”
“二公子放心,保管給您辦的妥妥當當。”
“還有,此事切記不得外傳,鹽鐵之事,乃朝廷命脈,除你夫妻二人之外,莫要再對任何人提及,包括你們的叔父。
對外便說是搭上了白家的門路,而今白家頻出變故,不得不借助外力,恰好你們夫妻二人和我有些交情,其他的事情,一個字也不要對旁人提及。”
夫妻二人神色肅然,對視一眼,然后一起望著顧二,鄭重應道:“謹遵公子之命。”
顧二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先帶著信去揚州,待春闈事了之后,我便要回白鹿洞書院了,到時若是有什么緊要的事情,只管來白鹿洞書院尋我。”
說著卻又忽然搖了搖頭:“也是我多慮了,屆時自有謹言親自坐鎮,若有什么事情,他自會有決斷。”
顧二并未立馬離開汴京,如今徐章和許貞都在貢院之中,二人皆與他交好,相較于以前在東京城里頭認識的那些狐朋狗友來說,顧二很珍惜僅有的這幾位新結交的朋友。
于是便做出了等他們春闈結束,知道結果之后再返回白鹿洞書院讀書的決定。
畢竟白鹿洞書院遠在廬州,與東京城一南一北,相隔數千里,往來一次,便是走陸路,也要花上近半個月的功夫,來回實在是不方便。
而且自從去了白鹿洞書院讀書,顧二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回家了。
當初他和父親寧遠侯顧堰開賭氣離開汴京,頭也不回的就去了廬州,不想還真給他考進了白鹿洞書院。
“公子,咱們去哪兒?”送走哥嫂,石頭問起了接下來的行程。
顧二舉著酒杯,沉思了半晌,才幽幽說道:“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