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不堪:、、、、、、、、、
一次放學后,俆章找到了莊學究,奉上自己寫的一篇策論,請莊學究指點,莊學究沒有拒絕,細細看了,點出俆章文章里頭的補足之處,給出自己的建議,俆章很是受用。
自那之后,除去莊學究布置的課業之外,每隔兩日,俆章都會把自己做的策論拿去給莊學究品評,并且在時候用筆將莊學究指出自己的不足之處,還有莊學究的指點建議都一一記錄下來,時常拿出來翻看,正視自己的補足,努力的找方法改進。
春去秋來,從無間斷,對于俆章這樣勤奮好學的學生莊學究不僅沒有絲毫不滿,反而愈發看重,每一次的指點都很耐心。
閑暇之時,還總喜歡把俆章叫過去,一塊喝茶聊天,談論文章詩賦,分析時局政事。
成熟的心智,科學的學習方法,外加勤奮努力,刻苦用功的堅韌性子,導致俆章成了莊學究門下一眾弟子之中進步最快也是最大的一個。
就連素來被莊學究看重的長柏,也只能被俆章甩在身后。
在學塾里,莊學究對待一眾學生還是一視同仁,可私底下,在和盛紘閑聊的時候,莊學究卻從不吝嗇對俆章的夸贊。
時間很快便來到嘉佑十年,二月里便是三年一度的春闈。
早在年前,各地的舉子便已經陸陸續續趕到汴京,城中的客棧驛館也早已人滿為患,好在城外還有不少屋舍租賃,雖價格稍微比起往上要貴上一些,但也勉強將前來汴京趕考的各地舉子給容下了。
遠在白鹿洞書院讀書的許貞自然不會錯過這次會試。
徐章早已讓人經將家里的廂房收拾妥當,在年前臘月初的時候,就把提前趕到東京的許貞接到了甜水巷的院子里頭暫住。
甜水巷四周雖住的都是些平民百姓,可環境卻并不嘈雜,倒也不影響俆章和許貞的臨陣磨槍。
徐章白天依舊照例在盛家學塾讀書,只是去找莊學究指點策論文章的次數變得愈加頻繁,從以前的兩天一次到現在的一天一次,甚至一天兩次。
晚上回到家則和許貞一道探討詩賦策論,根據邸報之上的各地訊息,結合當地官員給出的治理之法,總結出自己的方法和觀點,然后相互印證。
許貞滿腹經綸,熟讀各種經典,諸般典故皆牢記于心,且出身寒門,雖自幼讀書,沒有接觸過農事,可耳濡目染之下,卻也算得上頗為了解了。
徐章雖不似徐章那般滿腹經綸,但卻經歷過了前世信息大爆炸的熏陶,思維靈泛,腦子更加活絡,較之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少了幾分限制,目光也更加的長遠。
尤其是在很多問題上面,徐章所提出的見解,既新穎又獨到,讓許貞嘆為觀止的同時,又覺得興奮和激動。
時間便在不知不覺之間悄然流逝。
二月初八,會試開始前一日。
貢院之外,徐章,長柏,許貞還有年后特意從白鹿洞書院趕回來的顧二站在貢院外的大街一側,小明蘭被長柏牽著。
“章表哥,多喝水,好好吃飯,慢慢考,不要著急,也不要緊張。”小明蘭一字一句的叮囑著俆章。
徐章笑著抬手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柔聲說道:“放心,你章表哥也算是見慣了世面的,區區會試,還不至于嚇倒我。”
長柏也拱手道:“祝瀚林兄和謹言金榜題名,蟾宮折桂。”
“那就承則誠兄吉言了!”許貞笑著說道。
此時的街道之上,滿是參加會試的舉子和前來相送的親人。
徐章和許貞結伴踏入貢院之中,長柏牽著小明蘭的手,和顧二一道駐足在長街之上,目送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貢院的大門處。
“走吧!”顧二招呼著長柏。
長柏微微俯身:“六妹妹,咱們該回去了!”
明蘭點了點頭,目光卻依舊停留在人流絡繹不絕的貢院大門口,轉身后還扭頭看了一會兒。
直到長柏將其抱起,遞上車轅之時,還在遙望著貢院大門的方向。
等崔媽媽拉著明蘭和小桃進到車廂里,明蘭這才收回了目光。
馬車外,顧二和長白并肩而行,車夫牽著馬車走在二人身后。
“則誠為何不下場?”顧二很是好奇。
長柏爽朗的說道:“我學識淺薄,心中未有成算,還是再等三年吧!”目光坦蕩,神色如常,絕不是推諉之語,而是他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顧二笑著道:“那正好,下次會試,咱們二人一塊兒參加,正好做伴。”
長柏也露出笑容:“若能與仲懷一道科考,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在這之前,仲懷是不是該先考慮一下鄉試?”
顧二仰著腦袋自信的道:“區區鄉試而已,于我顧廷燁而言,不過探囊取物罷了。”
長柏側目看著顧二,說道:“那我拭目以待!”
此時的顧二,滿臉自信,神采飛揚,尤其是那雙眼睛,璀璨宛若夜空中最善良的星辰。
盛家,長柏帶著明蘭從后門處進了家門。
先是去了一趟葳蕤軒,卻沒有看到王大娘子的身影,就連王大娘子貼身的劉嬤嬤也沒有看到。
“二公子,六姑娘!”女使們見到長柏和明蘭,紛紛行禮叫人。
“母親呢?”長柏問。
女使答說:“大娘子一大清早就帶著劉嬤嬤出門了。”
長柏追問,這才得知原來王大娘子一大早出門是去尋她那位嫁入康家的姐姐,也就是長柏結締的嫡親姨母去了。
小榕哥兒倒是還留在家里,由婆子女使照看著。
如今的小榕哥兒也有一歲多了,卻還只能在床榻上咿咿呀呀的爬來爬來,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兩只小短腿像是在打擺子,還不會說話,只會咿咿呀呀喊幾個似是而非的稱呼。
“榕哥兒呢?”
“榕哥兒方才用過飯后在被彩環姐姐帶到院子里頭走了一會兒,如今已經被哄睡下了,就在捎間里頭!”
長柏和明蘭走到榕哥兒的屋子,一個女使正坐在搖床旁的杌子上,小榕哥兒在搖床里頭睡得鄭翔天。
女使剛起身想給二人見禮,就被長柏抬手給打斷了,揮手示意讓她先出去,女使踮起腳尖,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
走到搖床邊上,看著自家胞弟,明蘭的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爽朗笑容,坐在小杌子上,俯身湊了過去,同時抬手在小榕哥兒白嫩的臉頰上輕撫,動作異常溫柔。
小榕哥兒似乎也感受到了明蘭的到來,忽然睜開眼睛行了,卻出乎兩人意料的沒有哭,而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明蘭,咧起嘴咯咯直笑,露出嘴里剛長出來的幾顆小白牙,嘴角還有口水流出。
明蘭熟練的拿起手帕,輕輕的擦拭掉榕哥兒嘴角的口水。
小榕哥兒竟順勢抬手抱住了明蘭的手臂。
“結·····結·····結·····”
明蘭先是一愣,然后便是狂喜,眼眶之中已經籠上了一層水霧。
長柏在一旁看著,一語未發,不忍打破這幅和美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