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劍,你去安排一處隔間出來給這位姑娘歇息。”謝金科突然出聲,攔住了溫子謙往溫小六那邊去的腳步。
溫子謙不是個心細之人,自然也想不到謝金科這樣做的用意。
只以為謝金科是為鳳鸞怕羞怕人的性子著想,這才安排了單獨的一個隔間位置給她。
不由對謝金科有了些許改觀。
其他坐著沒有說話的人可不會這般想。
謝金科明擺著就是不想讓那叫鳳鸞的女子與幾位世家女子同處一室。
也虧得溫子謙這般大條,居然看不到這一面。
只是更奇葩的,便是他身為溫府六姑娘的哥哥,卻還不如他們這群外人想的周到一些。
這閨中女子,與風月女子同處一室,到時傳出去,壞的可不是那風月女子的名聲。
而那鳳鸞姑娘,聽了謝金科清潤磁性的嗓音,不由微微側頭,看了過去。
這一看,卻驚為天人。
本以為自己容貌已然算是絕色,卻未曾料到男子也能有這般出眾的顏色。
眼神直勾勾的落在謝金科臉上,也忘了先前給自己定的嬌弱惹人憐的人設。
謝金科卻是個最不喜別人對他容貌有過多關注的人。
只是他向來不會將心里的想法表現在臉上。
此時看著不過面色淡淡的,似乎有些難以接近。
謝金科瞟了一眼吩咐好下人之后走過來的春劍。
春劍接收到少爺的眼神不由一愣,視線掃到溫家那位少爺帶來的女子時,這才明白少爺為何不高興了。
心底嘟囔少爺事兒多,面上卻還是要遵從少爺吩咐,攔住了那女子的視線。
笑瞇瞇的將人請到另一側的隔間。
鳳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盯著人看有些失禮。
春劍過來請她時,便滿臉通紅,羞澀之意上涌,扭著手帕,小聲與春劍道,“這位小公子,不知那位是何人,方才小女子有些失禮,合該與他賠禮再進去才是。”
鳳鸞的聲音實在好聽,就連春劍聽了也覺得通體舒暢的很。
只是他許是還未開竅,也不過是覺得這女子聲音好聽些罷了,她那扭捏作態的樣子,他可看不上。
還不如六姑娘身邊叫白露的丫頭痛快呢。
心里吐槽,面上卻還笑瞇瞇的,“這位鳳鸞姑娘,您放心,我們家少爺是個大度的人,不會與您一般計較的。”
“這里男子甚多,多有不便,您還是趕緊進了隔間吧。”說罷也不管她樂意不樂意,便招手讓在角落里候著的丫頭上前,扶著這鳳鸞姑娘往隔間走。
鳳鸞自是不愿。
視線不由看了一眼身側的小丫頭。
那小丫頭平日里因鳳鸞在西廂樓的地位,便是個誰也不看在眼中的性子。
此時到了這謝家的船上,便還以為是在自家的西廂樓里呢。
見自家姑娘不愿離開,那丫鬟卻還硬要上前,便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那丫鬟,“你要做什么?我告訴你,我們家姑娘可是西廂樓里的頭牌,平日里哪家公子不是溫言小意的哄著,你要是敢碰我們家姑娘,那我便將你推進那湖里,你信不信?”
那丫鬟是謝府調教出來的,慣會看人眼色。
且在府里,見識過的富貴太多、太大,對于這般小家子氣的青樓女子,本沒什么想法的,此時卻有些嗤之以鼻。
只是面上卻還是端著沒什么表情的樣子。
不理那叫囂的丫鬟,扶著鳳鸞便要離開。
鳳鸞見這丫鬟軟硬不吃,不由將一雙著霧水眸,盈盈的看向溫子謙。
眼底的委屈,似說非說,淺淺淡淡,卻又一眼能夠望見。
讓溫子謙頓時心疼不已。
上前將那丫鬟撥開,蹙眉道,“她若是想過去,自然會過去,無需你來攙扶。”
春劍聽了,心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面上卻還要擺著尊敬的臉。
這是六姑娘的五哥,好賴也需要給人家一點面子。
“溫公子,話是這么說沒錯,只是這大庭廣眾之下,男女之間多有不便,未免生出閑話,還請這位姑娘與丫鬟一同進那備好的隔間。方才這丫鬟也不過好意相扶,您可不要生氣。”春劍臉上帶笑的說。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溫子謙本就是個耳根子軟,性子也有些軟的男子。
見了春劍好聲好氣的模樣,便也不再多加計較。
“鳳鸞姑娘,還是在下扶著你過去吧。”說罷抬手扶起鳳鸞的右側胳膊。
入手的觸感,明明隔著兩層衣衫,卻好似能感受到衣衫底下柔膩的觸感。
溫子謙不由臉色染上薄紅,掌心的溫度節節升高,那一片被隱藏包裹的肌膚,隨著走動時輕微的幅度,讓他感觸更加清晰。
像是天空中云層般柔軟細膩,讓人忍不住靠的更近些。
鳳鸞看了一眼他這癡迷的樣子,眼底滑過一抹不屑,面上卻還是嬌軟的模樣。
只是眼神卻不時往謝金科那邊瞟上兩眼。
欲說還休的模樣,惹人憐惜的緊。
只是她這招,若是用在像溫子謙這樣的男子身上,還能有些效果。
可謝金科從來便是個看慣了自己樣貌的人。
哪里會被這點美色所迷惑。
淡然的坐在椅子上,眼皮都未曾翕動一下。
只與謝金科他們隔了一個屏風的溫小六與舒暮雪三人,此時面面相覷一眼。
對方才那女子都有些好奇。
世家出身的閨秀,自是從未見過那風月女子。
方才不過聽那女子的聲音,便覺勾魂入魄一般,引人沉醉。
就是不知那相貌,是否也如聲音一般動人。
“小姨,你說那鳳鸞姑娘長得會是何模樣?”舒暮雪撐著下巴,滿眼的興味盎然。
溫小六搖搖頭,低聲道,“既是西廂樓的頭牌,想必姿容才貌皆不差的。”
“我見過她....”坐在另一邊的那位袁家庶女突然道。
這位庶女與溫小六其實在學堂時來往并不多。
但先前寺廟賞花時,她不知為何莫名對這位袁家姑娘印象深刻。
所以后來也會不由自主的多關注她一些。
一來二去,二人便也有了些許來往。
只是并不深。
而溫小六在學堂里交好的女子并不多,所以此次游湖,便只請了舒暮雪與這位過來。
聽了她的話,二人都有些驚訝。
畢竟這位袁姑娘平日里悶聲悶氣的很,一天可能也說不上十句話。
此時見她居然說自己見過那鳳鸞姑娘,都詫異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