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盈袖第一百零九章 折扇公子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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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折扇公子


更新時間:2021年06月05日  作者:白玉卿相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白玉卿相 | 冷香盈袖 
合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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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要蹙起眉心,思考究竟是什么。與其說是剛剛看到了什么,不如將其形容為一種直覺,直覺告訴她,那個方向有東西與眾不同,也許是某個人,也許是某樣東西,甚至有可能是一只鳥、一只松鼠。

這種感覺好像在哪經歷過,沈淵一時半會想不起來,環顧四周也再沒有什么異樣。她仔細地感受著,空氣中沒有危險的味道,但自己方才的感受不會錯。她正欲朝著之前的方向走近些查看時,一個聲音卻意外地在她身后響起了。

“墨觴姑娘,好久不見。”

沈淵一回頭,竟見那位姓凌的折扇公子正站在祈福樹下,左手執扇,右手負在身后,眉眼含笑地望著她。

祈福樹是棵千年古柏,四季常青,梢間枝頭開滿如焰紅云。折扇公子一身圓領直身錦袍,素白底面上疏疏落落繡著淡黃竹葉,腰束金鉤革帶,外罩一件近乎黑色的藏青風毛大氅,安靜得像一幅畫像,只有大氅上的毛領和樹上的絲帶會隨著風輕輕飄擺,方知這不是畫中景。

沈淵只知道折扇公子脾性古怪,喜怒無常,竟從未注意過他這樣好看。他本就身量偏高,那厚重的大氅穿在他身上恰如其分,不會把人壓下去,反而襯出人身形挺拔俊逸。他就站在那兒,并沒有說更多的話,看見墨觴晏也在看自己,抬手至胸前向她拱手致意了一禮。

沈淵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垂眸受下這一禮,轉回身走到他面前,也低頭向他福了福,笑道:“不過十一日而已,凌公子說笑了。”

“嗯?”折扇公子聞言,面上頓時很是意外的樣子,“墨觴姑娘,記得這樣清楚?看來是在下的榮幸。”說著還作勢要長揖一禮,被沈淵輕巧地后退一步順勢躲開:“公子此言差矣,不過是……”想到彩云就不可避免地會想到觀鶯,沈淵有些語塞,不愿繼續說下去。

“不過什么?”折扇公子卻好奇。

沈淵隨口遮掩過去:“沒什么,恰好趕上桂花釀開壇,數著日子罷了。”

折扇公子不會聽不出她在敷衍,只也不急著戳穿,順著話茬接下:“原來如此,倒是我自作多情了……”他的目光微微下移,飄到自己的扇子上,未做停留又飄回來與沈淵對視:“墨觴姑娘的桂花釀,這次可否開壇了?”

“自然。”沈淵微笑垂眸,不與他目光接觸。

沈淵垂著眼簾,看不到折扇公子臉上浮起的失落之色,只能看到他收起扇子,聽見他語氣如常道:“時辰尚早,素聞長生觀風景別致,墨觴姑娘可愿賞光,與在下一同游覽一番?”

沈淵仍垂著眸子,輕輕點頭:“好。”

“請。”折扇公子側身示意。沈淵抬起眸子時,已經錯過了他眼底那抹轉瞬即逝的欣喜。她刻意未提起跟隨自己的侍女如何安排,僅僅在轉身時,不經意地飄過一個眼神,正好落在緋月眼中,后者立刻便明白了如何做。

沈淵與折扇公子說話時,彩云已經系好了紅絲帶,緋月兩個悄聲拉著她不要靠近。彩云和她們兩個站在一處,靜靜觀望著眼前這一對男女。這天沈淵也穿戴得很素凈,清一色的藍灰色,只是長至膝下的對襟比甲顏色深些,斜襟大衫的顏色淺些,立領下還綴著兩對金燦燦的金魚扣。

因為怕冷,沈淵也穿了件風毛氅衣,放量要小一些,與裙子是一樣的淺淺杏仁黃色。也是巧合極了,沈淵的這身打扮與折扇公子有異曲同工之妙,兩個人站在一處協調得很。

彩云看直了眼睛,這兩人一個高大俊朗,一個嬌小清雅,活脫脫一對神仙座前的金童玉女,現在也正好是在三官神明殿前呀!她顯然誤解了緋月和緋云的意思,以為那個男子是墨觴花魁的情郎,看她們兩個又拉上自己,遠遠地跟在二人后面,還覺得奇怪極了。

這座長生觀,沈淵已來過無數次,對所有布置都稔熟于心,她挑選著人多的地方走,盡可能地不與折扇公子單獨相對,也給那三個丫頭跟上自己的機會。折扇并不很在意的樣子,他自然察覺出了有人跟隨,但并不以為意。

整座長生觀是個三進院落的布局,入山門后第一進的正屋便是三官大殿,祈福樹就在其西配殿門前一側;過正殿旁邊的小門,后面第二、三進院都是道士們平日修行起居之處,二進院側墻有小門,進門可見一片小園林,修著亭臺池水之類,園子里有許多正值盛放的百年山茶,以其中一株重瓣白雪塔為最佳,千花怒放,傲然獨立。

沈淵淡然如常,只在有趣之處偶爾介紹一二,折扇公子點頭傾聽。行至那重瓣白雪塔下時,沈淵停住了腳步,抬頭默默望著那一樹繁花,望了許久。

這樣純粹的白,在滿院紅云之中格外奪目。沈淵專心看山茶花,折扇公子靜候一旁專心看她。早在她叩拜三官的時候,折扇公子就在大殿外看見她了,只需要一個背影,他就知道那是墨觴晏。

那個女子深深拜伏在巍峨神像前,那樣地虔誠,也顯得那樣地渺小,瘦瘦小小的一個人兒,每個動作都精細平穩到不可思議,連頭上戴的一支長長的流蘇簪子都未曾晃動分毫,只隨著動作緩緩垂下抬起,不見有一絲一束滑了出去。

十一天前,折扇公子并非故意爽約,他的確想第二日親自去的,可是臨時有了極其要緊的事要辦,只好派個人去代為送藥,還囑咐了務必要仔仔細細地講清楚用法。他還以為很快就能回來,結果一走就是這么久。昨天他回來了,交接好了就趕去冷香閣找墨觴晏,想告訴她,他并非隨口胡謅,他的確是身不由己,的確是——

的確是想對她赤誠相待的。

的確是將對她說的話記在心里的。

很可惜,當他到的時候,只得了一句,花魁明日要去道觀敬香,今日不見任何人,已經早早歇下了。

“公子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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