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盈袖第六十一章 秋日宴(上)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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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秋日宴(上)


更新時間:2021年06月05日  作者:白玉卿相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白玉卿相 | 冷香盈袖 
合歡花

合歡花

州來依山而建,四周丘陵起伏,尹淮安接管后,就著山勢開墾了不少山林田地,又借著低洼處開了幾片水田,好好的一個經商人家變得更像農戶。尹氏因自祖上便追隨沈家,尹淮安常戲稱自己是沈淵家奴,每每都要被她嗆回去——“尹小爺,說話可別沒了良心,哥哥待你比我還親些,誰當你是奴了?”

沈淵此言未免有些夸大。沈涵與尹淮安關系親厚,好處卻落在她身上,連顧錦川那位半仙醫師都是看著州來山莊的交情,才答應了替她診治,方有了后來的許多事。不過自然,茲事體大,沈淵的身世是個秘密,尹莊主只說是個少有的妙人兒,卻未告訴顧半仙,那是西北的沈家姑娘。

山莊底下挖了個好大的地窖,本來只是存放些茶酒糧食、皮毛雜件,也有一條通向山下的地道,現如今卻大不相同了。尹淮安神秘兮兮,打發走了下人,只領著沈淵進去。等到了地下,繞開尋常的倉儲物什,真正的關竅跳進眼簾,沈淵才明了他用意,也大吃了一驚。

“這兒就在我的院子下面,除了這個,又在你那座院子里也打通出口,直接能進地道,等會指給你看。”

尹淮安背著手,側對著一架架明晃晃的刀劍弓弩,頗有運籌帷幄的氣勢。這一出實在叫沈淵猝不及防,瞧著他說不出話來,只剩下滿面意外與震驚。她快步走上前,劈手撈下把腰刀。拔開刀鞘,刀刃鋒利晃著寒光,是貨真價實能傷人的東西。

她強行鎮定著放回架上,回過頭去盯著暗中安排了這一切、仍笑瞇瞇看著她的州來莊主,完全不明白對方這樣做的用意。

“好啦,別這樣看我,怪給你哥丟人。”尹淮安走上她跟前,逗孩子似地拍拍她肩頭——其實他也只比沈淵大了兩歲。沈淵不說話,看向他的目光也好像呆滯住一般。尹淮安見狀,還以為自己玩笑過了頭,當真嚇著了人,無奈搖頭,笑嘆一聲,伸出手臂將她朝懷里攬了攬。

“淮安……”

沈淵剛開口,立刻被尹淮安擋了回去:“沒事兒,別怕。”他收起玩笑,語調放低,認真與她講起來:“從我一接手州來,就想這么做了。越來越不太平,只有手上有防備才覺得安心一些。上個月剛剛建成,你說要過來,正好讓你看看。”

沈淵倒不害怕,只是過于震驚難解,州來山莊并非江湖幫派,委實犯不上如此戒備。她知道,人人都要自保,這也不是一個最好的世道,可真的,已經壞成這個樣子了嗎?

尹淮安拉著她的手腕,領著她又繞了出去。外面的天還是藍盈盈的,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年輕的莊主恢復了爽朗少年的模樣,帶她回了放紙鳶的院子。湖上廳堂有仆從進進出出,已然布置好了酒菜,六角插了紅艷艷的茱萸。尹淮安按著沈淵坐下,賠著笑親自斟上了酒。

“辟惡茱萸囊,延年菊花酒。明兒就寒露了,雪花酒太涼,還是等明年夏天再開壇。”澄澈透亮的菊花酒飄著清香,州來莊主的聲音也是干凈透明的,“今年釀酒加了麥冬,你嘗嘗。”

侍候在側的都是親信,沈淵也不避諱,暫且不思飲酒:“好酒不怕晚,你還是先和我說說,出了什么事,如何越來越不太平了?”

尹淮安的殷勤落了個空,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不過好在他的反應還是不慢的,抿唇干咳了兩聲,聳聳肩輕松揭過尷尬:“看看你,別緊張。本來是來散心的,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尹莊主泰然自若,自個兒先舉杯一飲而盡,并未隨著斟滿,“篤”一記輕響將空酒盅放回桌上,朝邊上仆從擺了擺手。

退出去一兩個下人,不知去做什么。沈淵心中不安,見對方許久不作答,耐不住想要再問。“噯,別慌,慢慢告訴你。”尹淮安張張手指示意她別急,撩著菊花葉兒水凈過了手,拿過一只肥美的單籠蒸螃蟹。

沈淵無奈,只好順著他的性子來,耐心看著他操持起拆蟹八大件,也終于講起前因后果。“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出了幾樁人命案子,風吹到我這兒來了。”尹淮安顯然是個拆蟹老手了,和她對面說著話,只是偶爾瞥一眼手上的活計,咔咔幾聲,三兩下折了蟹鉗蟹腿放在一邊,又掰下蟹臍,拿小簽子剔起蟹黃。

沈淵看在眼里,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好氣還是好笑,又或者該佩服對方這份淡定。“要說便好好說,仔細扎了你的手。”她嗔了一句,端了酒盅,也學著對方的樣子一飲而盡,隨手替兩個人都滿上了。

“這你可就小瞧我了。”尹淮安換了小蟹鏟,整個掀開蟹斗,丟了蟹胃,不緊不慢挖著滿滿的蟹黃,語氣仍是詼諧輕松的,“也不只是在城里,不只是這幾天了。起初我也沒在意,慢慢就品出不對勁兒來了。”

“不對勁兒?怎么說?”沈淵聽出了意味,好奇道。

話音剛落,方才退下的仆從回來了。尹淮安且一抬手,點點下巴,示意她稍安勿躁:“眼皮底下的事兒了,不著急,待會兒慢慢告訴你,先看看這個。”

她看過去,仆從抬進來一架西域的桑圖爾琴,后頭還跟著兩個金發碧眼的胡姬樂伶,一個握著琴竹,一個執著觱篥。胡姬高鼻深目,身材婀娜,又作異域打扮,披著亂花迷眼的綴邊頭紗,腰際、手腕、腳腕都系著小銀鈴。仆從退回主家身后,兩個樂伶放下樂器上前來,低眉頷首緩緩跪下。

“主人,聽什么?”胡姬說的居然是漢話,講得有板有眼,可是刻意練習的痕跡在,難免滑稽。沈淵看得有趣,暫時也忘記了哪里“不對勁兒”了。

她竟然都不知道,州來山莊何時養上了樂伶,還是上乘的胡人女子。那支觱篥大約是牛角做的,用得久了,已經被摩挲得黑漆漆、烏亮亮,看得出胡女朝夕苦練,也不過為一求食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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