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小白菜:、、、、、、、、、
蕭衡認真頷首:“好,我記下了。那么昨夜之事,翻篇可好?”
裴道珠系好衣襟系帶,挑著眉回眸:“你我之事可以翻篇,二皇子妃故意叫我難堪的事,又該怎么解決?”
少女站在屏風前,身姿窈窕,尋常一個回眸也十分令人驚艷。
蕭衡思慮片刻,忽然微笑:“以牙還牙就是。”
裴道珠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頗為滿意蕭衡的態度,想著小秦氏那副嘴臉,又突然好奇道:“昨日壽宴,二皇子妃屢次三番向我打聽,繼位的皇子究竟是誰……我也挺好奇的,究竟是哪位皇子呢?”
蕭衡朝她招招手:“你過來。”
裴道珠款款行至他跟前,被他抱到懷里。
蕭衡附在她耳邊低語了兩句。
裴道珠吃驚:“他?可他在建康士族里的印象十分薄弱,年紀又那么小……”
少女吃驚的模樣也很美貌動人。
蕭衡愛憐地吻了吻她的唇角:“我說他可以,他就可以。”
黃昏時分。
二皇子居住的行宮。
小秦氏死死盯著面前六位妖艷漂亮的美人,幾乎抓爛了手帕。
她惡狠狠道:“她們是裴道珠送的?!”
問柳皮笑肉不笑:“并非是夫人送的,而是我家郡公送的。郡公多謝夫人為他送去美人的好意,因此另外添了三位,轉贈給二皇子殿下,但愿殿下喜歡。”
說完,行了一禮,就帶著多余的侍從退了出去。
這廂動靜鬧得很大,再加上問柳又是特意挑司馬啟在行宮的時辰過來的,因此在書房的司馬啟很快被驚動,匆匆穿過游廊而來。
瞧見眾多美人,他愣了愣:“這是……”
小秦氏咬牙切齒,把她們的來歷說了一遍,忍不住罵道:“定是裴道珠給蕭衡吹枕邊風的緣故,這是在打我的臉呢!我問你,這些美人,你收是不收?!”
司馬啟并非重色之人。
他訕訕一笑:“悉由王妃處置就是。當務之急,還是共謀大業。”
小秦氏的心情這才稍微好點。
她隨司馬啟回到書房:“我瞧蕭家的意思,是不準備立殿下為帝了。”
“我也是這般想的,否則,裴道珠待你定然會親和許多。”司馬啟落座,“所以我已經在寫帖子,打算宴請其他士族,以便拉攏他們。此外,若是蕭家一意孤行,非要立其他人為帝,我倒是有一招釜底抽薪的法子。”
“什么法子?”
司馬啟盯著前方,笑容頗有些瘆人:“如果世間只有我一位皇子,那么即使他們想立別人為帝,那也是絕無可能。”
小秦氏愣了愣:“殿下的意思是……”
司馬啟目露殺意:“皇兄和三弟已經抵京,那么多世家盯著,想對他們下手恐怕很是困難,須得徐徐圖之。倒是那位在瑯琊長大的十六弟,聽說因為體弱多病的緣故,還耽擱在進京的路上。咱們的宏圖偉業,不妨從他開始。”
小秦氏仔細想了想,忍不住頻頻點頭,高興地夸贊道:“殿下英明神武運籌帷幄,合該登上大寶!”
淮水綿綿不絕。
河岸的碼頭前,謝麟騎馬領著一支軍隊,已在這里守候了兩個時辰。
目光穿過江水,卻始終沒能等到來自瑯琊的船只。
他不悅:“蕭玄策那廝慣會使喚人,接人這種小事,不叫別人去做,偏偏叫我來做,我瞧著,他就是故意報復我!”
蕭衡昨日給了他一道任務,叫他負責迎接瑯琊王司馬長樂。
他一大清早就興沖沖地來到河岸,等了這么久,連個影子都沒能等到!
這差事簡直耽誤時間!
“那日蕭家壽宴,我曾遠遠見過郡公一眼……”做郎君打扮的李幸兒,也騎在駿馬上,陪伴在謝麟身邊,“他看起來光風霽月溫潤風雅,絕非會報復別人的人。”
謝麟:“……”
他譏諷地掃了眼李幸兒:“以貌取人,卻不知他心黑手辣。”
李幸兒撇了撇嘴:“我喜歡裴姐姐,因此也崇敬蕭郡公。如今朝中帝位空懸,若將來榮登大寶的皇子是瑯琊王,那么作為第一位接待瑯琊王的臣子,你可就給新帝留下好印象了!”
謝麟怔了怔。
他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他又詫異地瞥了眼李幸兒。
李幸兒傲嬌地抬了抬下巴:“你瞅我作甚?”
謝麟勾了勾唇角,漫不經心地甩著馬鞭:“你還挺有見識……”
“那可不?我阿父原是把我當做太子妃培養的,后來見皇族衰微,于是又期望我嫁入第一等士族豪門。我的見識,自然不是那些足不出戶的小家碧玉能比的!”
“夸你兩句還嘚瑟上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卻始終沒能等到來自瑯琊的船只。
就在距離碼頭兩里地的地方。
因為還在城郊,這段水路頗為偏僻,河道兩側長滿了凌亂的矮樹和灌木叢。
一艘船翻倒在河邊,不少侍衛的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泥沙和鵝卵石上,血液匯聚成小溪,汨汨流向河水,逐漸被稀釋開。
一群黑衣死士在河岸邊徘徊搜查,其中一人拿長劍挑起一名少年,沉聲道:“他就是瑯琊王,已確認死亡。”
少年滿臉是血,穿淺杏色皇子服飾,脖頸間的血線又深又狠,可見是被一刀封喉的。
死士們面無表情,沒再多加逗留,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片河岸。
他們走后,遠處草叢里響起窸窣聲響。
穿著短褐的少年,放下始終捂著嘴的雙手,死死盯著那些尸體,終是忍不住嚎啕痛哭。
他撥開草叢,連滾帶爬地跑到河岸邊,撫摸隨從和心腹們逐漸冰冷的手,又伏在他們的尸體上,更加悲傷地大哭起來。
死去的少年并非瑯琊王,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