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知道我從下面看到了什么……”
說到這兒,常磊的語氣都有些顫抖。
電機聲驟然消停了下來。
卻是陸銘已經收起了平衡車,大步走向了聚集在別墅區的人群。
見到陸銘,常磊的手下并未阻攔,反而任由陸銘來到了中心的位置。
也正是此時,常磊說出了下一句話。
莊嚴的教堂。
圣歌隱隱泛濫而起。
伴隨著“轟”的一聲,大門破碎,全副武裝的戰士們大踏步的從門內沖了進來。
這種粗暴的破門,似乎引起了連鎖反應。
能看到,教堂的排椅上,滿滿登登坐著的人群陡然起身,看向身后。
不……
那些不是人。
而是一頭頭獨眼四臂,渾身赤裸,長得跟小號巨人一般的扭曲人形生物!
突兀的咆哮聲從怪物們口中傳出。
然而還未等他們有何動作,瓢潑彈雨便已經揮灑而下,數十人組成的火力網,頃刻間覆蓋全場。
直到硝煙漸盡。
一名玩家與一名副本NPC聯袂走到了高臺前,在桌子上拿到了5張照片。
照片上,身穿西服的馬云騰先生笑得燦爛,而其身邊,那名身穿潔白婚紗的女子的臉,卻有些模糊不清。
三十五歲那年。
我終于遇到了我生命中的那個她。
在滿堂嘉賓的祝賀聲中,我與她走進了幸福的殿堂。
在此。
愿以此戒,見證我們的愛情。
“巨人的巢穴,是一座生產怪物的工廠。”
當常磊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周圍的玩家們都沒有任何表示。
那頭十余米高的巨人,顯然不是自然誕生的,而是一種基因改造怪物——這種怪物只可能誕生于工廠。
“而它們的原材料,是人。”
這個,貌似也不出乎眾人的預料。
但當玩家們看到常磊,厲剛等人冷峻的臉時,卻并未說什么風涼話。
百樣水養百樣人。
以及,人與人的悲歡并不共通。
對于陸銘等人來講,馬云騰先生在這個世界所做的一切,都是背景故事,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不值得投入真情實感。
但對于生長在這個世界的常磊厲剛來講,他們對這事兒的感觸就復雜很多了。
厲剛突兀開口。
這個男人面色猙獰,咬牙切齒道。
“里面有我的熟人。”
“一名57屆運動會的參賽選手……他已經完成了階級躍遷,獲得了來中心城居住的資格,然而十年之后,我卻發現他被人扔進了培養皿里——就像是一坨垃圾。”
中心城,某辦公大樓。
“噠噠噠,噠噠噠”
清脆的聲音蕩漾著傳開。
站在樓梯口,陸銘口吐芬芳,唇中的舌頭抖動飛起。
大量的空氣彈從陸銘指尖蕩漾開來,轉瞬之間便將周圍的機器士兵掃蕩一空。
他走到了服務器機房。
在某臺服務器上,拿起了兩張照片。
照片上,馬云騰先生站在一個企鵝樣式的logo前,臉上帶著靦腆的笑。
四十一歲那年。
企鵝巴巴集團順利上市,一天之內,我進入了福克斯財富榜前十的位置。
我要感謝我的父親,感謝父親給我提供了成立公司的啟動資金。
我要感謝我岳父,感謝岳父大人幫我解決了一些官方層面的問題。
我還要感謝我媽媽和我的岳母,沒有她們在商場上的人脈,企鵝巴巴可能早就死于上市的過程之中。
嗯,再感謝感謝我自己吧。
感謝我體質特殊,總能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總之……
金錢?
財富?
地位?
我感覺我已經抵達了人生巔峰。
“什么階級遷躍運動大會……這些都是狗屁!都是假的!”
常磊的語氣有些激動。
他也沒道理不激動。
從出生開始,這個階級躍遷運動大會,就是窮人們的希望,窮人們過上美好生活的唯一渠道和途徑。
“但是馬云騰先生騙了我們。”
“沒有階級躍遷,沒有向上的渠道,所謂的階級躍遷,只不過是變成馬云騰先生的實驗品,和打造生物兵器的原材料。”
“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希望!”
這個……不也是預料之中的么?
將一切的一切,寄托在別人的施舍與慷慨上,那么你能換回什么樣的結果,都不奇怪。
常磊似乎也明白這個道理。
“我不怨,我也不怪。”
“我可以接受每日每夜都縮在籠子里。但我也的確想要更多。”
說罷,常磊沉默片刻,鄭重點頭。
“我想要多曬曬太陽。”
“我想要多看看外面的風光。”
“我想像電視中演的那樣,跟妻兒住在人住的房子里,可能再養上一條狗,上班,下班,吃完飯后出去溜溜彎。”
“曾經,我有得到這一切的希望,馬先生給的。”
“但事實證明,他騙了我們所有人。”
說完,常磊攤了攤手。
“既然他不給我們,那我們就自己去拿,去取,沒毛病吧?”
中心城。
人民法院。
任俠常磊一前一后,來到了審判臺前。
拿起臺子上的照片,兩人定睛看去。
照片上,馬云騰先生身穿囚服,神色落寞。
我本以為我擁有了一切。
至少在我四十五歲之前,我是這么想的。
但現實……呵呵,這該死的現實!
好吧,我承認我低估了藍星ol這款游戲的難度。
我破產了,我犯法了,我的未來一片灰暗。
事實證明,金錢,財富,不值一提!
權力!或者說強權,才是一切!才是唯一!
在四十五歲這年,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強權,即正義!即真理!
幸運的是,我還有翻身的余地。
我還有祂!
別墅區前一陣沉默。
直到“啪嗒”一聲,任俠偷了煙鬼的儲備香煙,點燃猛抽。
抽了小半根,任俠方才看向常磊,嘆息道。
“你想拉我們入伙?”
常磊:“對,你們是非常出色的戰士,而且你人很好……”
任俠又吧唧抽了口煙,眉宇間滿是苦惱。
“我說兄弟,你們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吧……”
他蹙眉嘆息道。
“不說別的,你先說說你們有多少人,又有啥子計劃吧。”
常磊簡單沉吟,伸出手掌。
“500人?”
“5000人,單單只是在現在的中心城,我就能調出來五千名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