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她重生了第九十章 新版女戒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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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新版女戒


更新時間:2021年07月12日  作者:尤小蕪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尤小蕪 | 皇太后她重生了 


杜凝云想著,當即說道:

“我方才是逗你的,你也當真?咱們還能管得了老天下雨不成?淋濕了就淋濕了,誰敢笑你們,我就罰她在雨里站著,看她衣服濕不濕。”

一句話說到待墨和弄墨紛紛笑了起來,總算沒有再冒雨回去的心。

也正是這時,一個小廝一個人抱著五把傘,自己卻一把沒撐的跑過來,整個人都好似從水里撈出來的。

杜凝云等人正想著躲避,小廝看見她們一行人就趕忙喊道:

“大姑娘!大姑娘!傘!”

說著就趕忙向這邊過來,卻連頭都不敢抬。低著頭一路小跑,看起來脊背比腦袋還要高些,青色的衣衫已經被雨水灌成深青,可見一路并未打傘避雨,而是在雨里一路奔了過來。

“杜姑娘,這是伯爺要小的送的傘。”言罷。

小廝頭埋得更低了,眼神雖然在亂瞟,卻只能看見杜凝云裙擺下漏出的一角繡鞋。

這鞋子做的極為精致,和藕荷色的裙擺顏色極襯,鞋身繡著漂亮的金絲牡丹,用金紅二色的線混著金線繡的極為奢侈華貴。而鞋周更是縫著一串珍珠。

小廝心里忍不住想,若這鞋大姑娘穿膩了不要了,若能賞給他,他能花多久呢?

小廝看著眼前的繡鞋,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這珍珠一定很值錢吧。

但他想多了。

珍珠也不一定都值錢。

杜家雖然富貴,卻也沒到珍珠如土金如鐵的地步,鞋子上的飾物只是瞧著好看帶瑕疵的次等珍珠,只是瑕疵的一面封在里面,外面仍是完好的。

拿出去賣不值幾個銀子。

真正貴的是她們小姐手上頭上戴的,要和別家姑娘攀比的首飾。

但小廝不知道,小廝低著頭看著鞋子上的珍珠,兩眼放光。

杜凝云見他久久不說告退,便溫聲說:“你渾身都濕透了,快拿一把傘回去吧。”

小廝這才猛然回神,頭也不敢抬的趕忙深揖行禮。完了便扭頭見跑,動作之快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杜凝云等人見他跑的飛快,一個個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待墨弄墨更是笑道:

“我們方才要能跑的這樣快,那里會一身濕透。”

說的眾人都笑了。

而有了傘,就好回去了。

弄墨給杜凝云撐著傘,待墨幾人合用了兩把傘,不多時也安生的回到錦璋閣。

錦璋閣中一如既往的清閑。

因杜凝云不在,小丫鬟們便也跑到別處去玩。杜凝云幾人冒雨回來,院內竟空無一人,連杯熱茶都無。

待墨和弄墨見狀,也顧不得打理自己,便要先給杜凝云收拾。惹得杜凝云連忙說:

“你們別忙我,我身上是干凈的。”

杜凝云說著就直接褪下濕噠噠的鞋襪,任憑蕙兒給她擦腳。

杜凝云身上的確是干干凈凈的,沒淋到雨。

待墨弄墨便笑道:“改明我可要好好收拾收拾她們,咱們不在她們四處玩也就算了,竟一個人都沒留下,咱們回來連口熱茶都無。”

待墨說著,又想起什么似的,不依不饒的指向杜凝云,又笑道:“你可別又攔著我,那些小蹄子早該管一管,偏每次我要管你都攔,叫她們越來越厲害。”

杜凝云便笑道:“你只管去收拾她們,我給你撐腰,你不收拾我還要親自料理她們呢。”

待墨輕輕哼了一聲,眼神分明是不信。

杜凝云知道她不信,也里理解她為什么不信。

如今的自己已然十六歲,過往的時光里自己對底下人是極為寬容的。底下的丫鬟婆子即便有錯,來她跟前哭一哭說幾句軟話,也就萬事皆無。

杜凝云想著,低頭一笑,卻回頭向蕙兒笑著說:

“如今外面流傳的女訓女戒等書有幾種?”

蕙兒以為杜凝云是想尋來自己拜讀,畢竟她也聽說過的,現在許多婆婆都喜歡拿新出的女訓女戒磋磨新婦。不過,自家老太太是慈善人,太太又是出了名的好性兒,姑娘那里用讀什么女訓女戒。

蕙兒想著,順勢給給杜凝云捏腿,笑著說:“姑娘是聽說前些天新出的那本女戒,被惡婆婆拿來教訓兒媳的事了?”

“未曾聽過。”杜凝云搖搖頭,心中卻有些駭然。

原來那本女戒這么早就已經有了?

“我還以為是姑娘聽過了。”蕙兒仍舊笑的很溫柔,只是眼中多了幾分厭惡。

“是城西的一家。兒子是個小吏,不知是怎的,娶了一個世家旁支的庶女,因此也兩個月間兩次升官。他的母親怕那庶女壓住自己兒子,又不知誰給了她那本寫滿了各種條條框框的女戒。從此她便來了勁兒,日日給那庶女立規矩,規矩比世家大族還要嚴苛十倍。”

蕙兒說著就忍不住嘲笑出聲,連連說道:“那個庶女在家中頗為受寵,他父親怕她高嫁做正室受委屈,才把她低嫁,想著有家族庇佑,必定沒人讓她吃苦頭,誰料想出了個惡婆婆。”

蕙兒說著就笑個不停,竟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惹得杜凝云趕忙問道:“然后呢?”

“那庶女自幼千嬌百寵的,那曾吃過這等苦頭,沒幾日就哭哭啼啼回了娘家。她的父親做主讓兩家和離,那個靠庶女升官的人沒幾天就被打回原形,還降了一級。那庶女還不解氣,故意叫人編成故事傳出去,好多人都在罵那婆婆愚蠢心毒呢。”

杜凝云便笑道:“做的好。”

“可不是么。”蕙兒笑的越發燦爛,說的話也越發直截了當:

“既然是為升官發財娶了人家的女兒,哪有官升了就把人家女兒不當人看的道理,活該他降官貶職一家被人恥笑。”

“蕙兒竟覺得這男子活該?”杜凝云見她不怪婆婆,反怪男子,一時也好奇的看向她,只聽她嘲笑道:

“自然怪那男子。這事我可知道的清楚,那一家沒幾個人,那婆婆拿腔作調不許兒媳上桌吃飯,那男子便在一旁開腔彈壓那庶女。婆婆讓庶女一天到晚給她捏肩捶腿做繡活,到天黑沒做完就不許回房,他兒子就在房里和丫鬟廝混。說到底還是老的歹毒,小的更可惡,也幸而小的更可惡。”

“為何?”杜凝云笑吟吟的看著蕙兒。

蕙兒便接著說:“若那庶女是個刁蠻的,早在第一天就把那兩人給收拾了,可她卻是因實在受不住才哭哭啼啼回了娘家,可見本性是個溫婉好性兒的姑娘。只怕編故事也不是她想編的,而是她家里人氣不過,故意要毀掉男子一家的名聲,管叫他們再別想娶到好人家的閨女。而且…”

蕙兒眼神發寒:“如果那個婆婆心腸歹毒至極,偏男子在背地里對庶女關懷備至好話說盡,且在明面上還會似是而非的關懷兩句,反抗一下自己的親娘。你覺得那個庶女輕易會走么?多少女子因情一字,吃盡苦頭?”

蕙兒眼神里漸漸多了幾分殺氣:“若那男子會做戲,只怕那庶女還會覺得有情郎難得,還會想著忍一忍,忍到婆婆死后苦盡甘來呢。”

杜凝云聽到這里,忍不住給蕙兒鼓起掌來,更是滿意的笑道:“說的好,你這樣一說,我忽然想到新的書稿了。”

蕙兒卻一臉茫然,她長篇大論的給姑娘講真事,姑娘怎么提起了書稿?難道這事還能寫進書稿?

蕙兒便笑道:“姑娘,書稿里寫這些只怕世人不愛看呢。”

杜凝云笑的有些玩味,忽見待墨和弄墨收拾妥帖進來,便笑道:

“人人都有同理心,你怎么知道世人會不愛看。為什么不能是因世間沒有這等書,世人沒的看?”杜凝云說著就招手兒讓待墨和弄墨上前來,笑瞇瞇的說:

“快來聽蕙兒講故事。”

“她能有什么故事。”待墨弄墨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卻依言圍著蕙兒坐下。

杜凝云便催促道:“你們慢慢聽,聽完了再到書房來尋我。蕙兒,記得把剛才講給我聽的故事一五一十的講給她們兩個聽。”

杜凝云說著便從床上下來,赤著腳便要向書房走去,惹得弄墨趕忙起身攔住她,給她穿上了一雙鞋。

杜凝云只好踢踏著一雙繡鞋走了,腦海中卻忽然蹦出后世那更為便利的拖鞋。

心中忽然想:

若做出居家穿的舒適拖鞋,隨腳便能穿上走路,待大量做好拿出去賣,既得了舒適又得了錢財,豈不美哉。

杜凝云想著,走進書房,先歪歪扭扭的畫出一個拖鞋的形狀,大筆一揮寫下拖鞋二字便放到了一旁。

杜凝云的字體自從那日回想起往事之后便有了極大的進步,如今寫下的字體已然有了風骨在其中。

讓杜凝云自己看了也滿意的點點頭,說:“不枉我那時因為寫奏折苦練字體。如今縱然腕力不足,想起那時運筆的技巧,寫出的字雖然軟綿無力,卻也不丑了。”

杜凝云想著便在紙上寫下三個字:

《金閨憐》

定了題目。

杜凝云便一如既往的開始堆各種設定。

什么太常寺少卿家的嫡女,因偶見一清秀男子,便暗自動了心。

男子也暗地里給她送信表明心跡,一字一句滿是情深義重。女子感其情深,便也向男子回了一封寄情詩表明心跡。

不多時,男子抱得美人歸。

卻并不愛惜,男子婚后便露出了真面目。婆婆故意磋磨女子,男子和妾室你儂我儂。

女子家族又橫遭變故,無人能為她撐腰,男子也就更加的變本加厲,以至于以女子是罪臣之后為由,貶妻為妾。

最終女子凄厲死去。

死后怨氣沖天,男子家中怪事不斷,惹得陰司來查,清官來問。

一來二去,女子沉冤得雪。男子一家卻拿出當時流行的女戒,傲然道:

“這賤婦無所出,還不敬姑婆,我因她家破人亡,縱使休了她,也把她養在后院,有那點對不住她?”

丫鬟送上血書。

言明男子因娶女子得以升官,是書中三不去的先賤后貴。

而女子家破人亡無所去,也在三不去之列。

女子無所出是因為姑婆苛待,總是命女子在姑婆跟前連夜侍奉。

雖養在后院,實則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還要受新婦磋磨,才沒幾天便被逼死。

杜凝云想著,腦海中突然蹦出一段戲來,便寫道:

“小姐本是貴家女,知書達禮好容顏。嫁與他,人人羨他好運道,娶了美妻還升官。偏偏他們母子好歹毒,一個天天說頭疼腦熱要侍奉,一個天天把我們這些奴仆害。小姐家遭變故,他便以妾為妻,把小姐當妾打到了后院啊!”

杜凝云說著,還嬌嬌滴滴的掐著嗓子唱了起來:“苦小姐何其身嬌,當天便是一場病,偏他們不許醫,不給飯。惡婆婆高聲罵該死,惡毒妾讓人把冷水潑,十冬臘月呵!把苦小姐逼死在后院。”

“哭小姐,一十七歲把命喪!”

杜凝云寫到這里,又故意把諸孜碑所寫的女戒內容填充其中,有意無意的把諸孜碑的女戒指成萬惡之源。

完了等紙上的墨痕干了,便把紙折了起來,放進盒子,坐等待墨弄墨過來。

不多時。

待墨弄墨兩眼紅紅的從門外走進來,苦著臉說:“那姑娘太可憐了。”

“怎么有這樣的婆婆,家里的大房子和吃喝用度都是兒媳的嫁妝,兒子是憑兒媳娘家的權勢,她不感激也就算了,憑什么還作踐人家的好姑娘。”

杜凝云便笑道:“好了。快去幫我把新的文稿送給文岳先生去。”

言罷。杜凝云細想了想,又在一張紙上寫下:

著者:諸孜碑

又寫:諸孜碑,嶺天洞人士。年少苦讀詩書,見女訓女戒等文書所言不甚明朗,立志編寫女子規矩。

寫完,杜凝云正想把紙給待墨。但轉念一想,活字印刷已經給了戚藺,拜托戚藺來印這加了著者的才快呢。

杜凝云想著,在待墨期待的眼神中,微笑道:“去吧蕙兒喊過來。再去把廚房里一直熱的燕窩粥端過來,我也餓了。”

待墨便有些不情不愿的去了。

蕙兒來的也快。

不多時便出現在杜凝云跟前,向杜凝云福身問道:“姑娘什么事?”

杜凝云便把盒子給了蕙兒,說:“思來想去,還是活字印刷會更快些。你帶上銀錢去尋戚將軍,讓他幫忙因一些帶了著者名稱籍貫的。”

“帶了著者名稱和籍貫的?”

“當然,書都寫了,不帶上名字豈不埋沒了他,快去吧。”

蕙兒卻看杜凝云的眼神都變了。

埋沒個鬼哦。

秦天各家貴女多,總有幾個嬌蠻的。何況才出了惡婆婆的一檔子事。現在新版女戒是多少女子的眼中釘肉中刺。

只是不知道新版女戒出自何人之手罷了,如今知道了,還不把這人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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